“這個是……蘑菇？”王嘉言從碗里挑出來了一塊黃色不明物體，面露難色，“你在奶茶里煮蘑菇？等等這些紅色的汁是什么？”

童方悅興奮地點點頭，“豬血！試一下吧，里面還放了新鮮時蔬，很健康的！”

王嘉言放下了筷子。

“不……”他扶額苦笑，“你有沒有搞清楚，無論是甜水還是奶茶，你做的都是液體啊。”

“我知道啊，我把那些菜葉子都剁碎了！豬血也是液體呀！”童方悅虛空比了幾下切菜的手勢，王嘉言感覺自己的脖子也被來了一刀。

他笑道：“這樣，我先給你寫幾個配方。你把日營收干上200，我們再談新料理吧。”

“啊……”童方悅掰著手指數，有些失落。

“我相信你！”王嘉言扶住她的肩膀，把剛那個血紅蘑菇湯推到她手上，將她往門外一推，“加油！專心上班去吧！”

沒等童方悅做什么反應，王嘉言直接關上了大門。

他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從創意的角度上來講，童方悅還是太有本事了。

他這幾天什么也沒干，光顧著品嘗她的各種黑暗料理。

有些看上去不太對勁，但嘗起來還行，但更多的是看起來還行，但胃部直接拒絕接收的。

剛才他差點就嘗上一口，簡直太驚險了。

等了一陣子，王嘉言把門偷偷開了小縫，見童方悅不在門外，這才松了一口氣。

今天是鹽煎面搬遷過來的第一天，他有些不放心，打算去現場監工。

這些小二還有廚子都是唐悅雇的，王嘉言給他們都稍稍提了點待遇，雖然比不上那種帶著手藝加入的技術股，但總歸比之前的要多。

金錢就是動力啊，他幾乎剛出現在門口，那個跑堂的就過來迎接他了。

王嘉言擺擺手，先進去查了查菜單。

大部分是面，但也有一些拿手菜。他試著點了兩份，味道還不錯，但比不上鹽煎面那樣驚艷。

要不要把這個廚子提拔到瑞仙樓呢……

王嘉言一口花生米一口炒時蔬，內心糾結萬分。

酒館肯定要以菜為主，特別是需要特色，但這個鹽煎面太過喧賓奪主，反倒適合現在這種經營方式。

但是他的瑞仙樓已經空房好長時間了。

廚子，廚子你在哪里？！

王嘉言又想起了姜申，淚了兩滴。

“沒有姜申的好。”

王嘉言猛地一哆嗦，是誰把他的心里話給說出來了。

他左顧右盼了一番，發現是一男兩女三個年輕人正在隔壁桌吃飯。

而剛剛開口提到姜申的是一位白衣姑娘，居然還是前幾日在庭上給他作證的那個！

叫什么？好像姓宿？

她們還在聊天。王嘉言側起耳朵偷聽。

粉衣姑娘笑道：“小芙，知道你偏袒你家師傅啦，但是我覺得這家面真的不錯誒。”

“我哪有偏袒？”宿雁芙皺眉，“我只是在說實話，他連我都不如，怎么和師傅比？”

“還姜申呢？那男的不都快被醉月閣趕出來了嗎？”那男子嗤笑一聲。

“你！”宿雁芙猛地站起來。

“好啦小芙，我們倆帶你來這也想讓你見見世面，世界上除了姜申，會做飯的人很多好嗎？”那粉衣女子靠在男人的肩膀上，柔聲道。

“就是啊，醉月閣那個新主廚哪里不好了，你再在廚房給他甩臉子，我們很難辦的。”

話不投機，宿雁芙直接氣憤地跑出了店外。

王嘉言見狀也放下了碗筷，立馬跟了上去。

宿雁芙往南市去，一路上踢踢石子，嚇嚇墻上的鳥什么的，一看就心情不好。

她想著剛才那兩人一唱一和的，心中更是氣憤。

“姜申，真是個偉大的廚師呀。”

她猛地轉頭，發現后面跟著一個頭上頂著斗笠和面紗的男子，正在對著河邊感慨。

雖然裝束有些奇怪，也看不見面容，但是不得不說眼光相當不錯。

她心里舒服多了，轉頭打算繼續邁步，又聽到了那男子的聲音。

“啊，姜申，比那個陳新做的飯好吃多了，真想讓他來我的店里，我肯定給他最好的待遇！”

宿雁芙徹底挪不動步子了，她去到那個男子身后，輕聲道：“您好，您也是商人嗎？”

王嘉言轉頭，對她欣然一笑。

“正是，小人在被北市老板這里盤下了幾個鋪子，正想打造一棟新的大酒樓！”

他對著北邊一指，“看到了嗎，那里就是我的鋪子。”

宿雁芙順著他的指引望過去，那邊確實有一棟比周圍商鋪都高一些的建筑，看上去鶴立雞群，比起醉月閣也沒差很多。

她心中一喜，又問道：“先生，你們這個什么時候開業，可有大廚？”

王嘉言真情實感地痛心疾首道：“沒有！就是因為缺少一位掌勺的大廚，所以遲遲不能開業！”

天吶，今天是我的幸運日嗎！

宿雁芙心頭一下子雀躍了！

王嘉言也非常雀躍了！

快說，快說，快把我引薦給姜申！快讓他來我這里打工！

宿雁芙滿面喜色，“那我可以來你們酒樓當廚娘嗎！”

“可以……”王嘉言笑容一滯，“什么？誰要來？”

宿雁芙一擼袖子：“我啊！你想試試我的手藝嗎？”

五分鐘后，兩人來到了塵封的瑞仙樓。

阮秀曼偶爾會過來做一下衛生，所以看起來也沒有多亂，只是偌大的大堂里空無一人，心頭不免辛酸。

唉！

王嘉言在心里長嘆一口氣。

本來以為是接近姜申的路子，結果居然是來自薦的。

果然那種金卡級別的人物不會平白無故的白給是嗎？

他把宿雁芙領到了后廚，還好，還有點白菜和豆腐。

“材料就這么些，你隨意發揮就行，簡單的調味在一旁的架子上。”

宿雁芙摸了摸鍋，又依次看過食材，對他點了點頭。

王嘉言見她很有信心也出了廚房，其實他沒有看人做菜的習慣，只是最近被童方悅摧殘的太過于，他心頭起了些疑心。

他就一個小商人，社會地位低下，能有什么人想針對他呢？

嗯……景永豐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