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案又碰壁了三回，任周懿再怎么心態好還是崩潰了。

坐在樓下咖啡店里，續上第三杯咖啡，勢有一種今天和方案同歸于盡的感覺。看著最后的價格總額，再對照每一款的產品成本，這已經是能給到的最低價格了...周懿很頭痛，馮晴伊說HR集團的對接人難搞還真不是一般的難搞。

周懿雖然靈活能把每個項目之間的信息記得清楚，但單獨制作方案也就第二次，上一次的騏達集團方案是在甲乙雙方明確產品的情況直接制定方案，這本來就是一件極其容易的事情，因此那次方案過的非常快，幾乎沒加什么班。

但這次...周懿已經連軸轉了一周，如果下周一再拿不出好的方案，這個單子怕是難了。

目前這個方案是周懿在結合現場場地和甲方要求的總價范圍內，能夠給出的最優解，到底還有哪里不滿意？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周懿雙手捂臉深深嘆氣，閉上眼睛放空良久，再睜眼時發現面前的咖啡不見了，變成了一杯純牛奶。

周懿還在恍惚是不是自己的記憶出現了錯亂，直到對面傳來了熟悉的笑聲：“每次偶遇好像都在這里。”

“予直師兄。”看向來人，周懿勉強的笑笑，“打工族在加班啊。”

姜予直把牛奶推到周懿面前：“很晚了，就別喝咖啡了，喝點牛奶。”

周懿接過牛奶，點點頭：“謝謝師兄，不過我明天休息。今天晚睡也沒關系。”

看著周懿愁眉苦臉的樣子，姜予直秒猜：“方案遇上什么困難了？”

“嗯...設計方案的內容和產品信息我不能細說，總的說來就是我的方案遇到瓶頸了。”關于方案細節這些周懿不能透露，只好簡單的帶過，“金額在甲方要求的范圍內，也是目前最好的配置了。”

姜予直點點頭表示理解，他們現在的做的游戲也都是保密的，對外不能透露一點。他仔細的思考了周懿說的情況，又問：“是哪一個公司的項目？”

周懿：“HR的。”

之前姜予直和周懿聊天的時候，兩人互相告知過各自的職業。所以姜予直結合目前周懿所在做的方案很快就知道了是HR的哪個項目，“HR的子公司大樓？”

周懿苦惱的點點頭：“是的，下周一就是最后的期限了...”

姜予直：“對接人是徐琳？”

“你怎么知道？！”周懿有些差異，但想起徐琳就讓她覺得頭痛：“她已經把我的方案刷掉三回了，唉...也不知掉怎么才能讓她滿意？”

姜予直安慰她：“這個徐琳我了解一點，之前因為公司游戲贊助的問題，我們和HR接觸過一陣子，也是和徐琳對接，所以這個人性格我稍稍了解一點。”

周懿：“那你覺得她會喜歡什么風格的辦公配置？”

姜予直笑笑：“你當我是神仙嗎？看一眼就能知道這人喜歡什么，不過她這個人整體聊下來感覺蠻保守的，對于新鮮的事物不是很愿意接受。所以當時游戲贊助的問題，我們對接蠻久的，直到最近我們游戲再上新她們看到效果不錯，才決定贊助的。”

周懿點點頭，她也覺得徐琳這人偏向于保守派，但一般公司對于基礎職員的辦公配置都是按照價格實惠的來，只有領導級別的才會根據不同的需求去配置不同的產品。

聽了姜予直的話，周懿再次認真的審視了現有的配置，配置基本上不算大問題，但她有了新的改動方向，比方說配色？款式？大不了死馬當作活馬醫，周懿打算先修改一版配色再試試看。

既然徐琳屬于保守派，那么子公司的項目想必會借鑒總公司的風格和款式，做到一定程度的統一。周懿進入HR的官方網站，把之前總公司的宣傳圖收集下來，按照總公司的產品配置，周懿從現有的產品中選擇了款式接近但性價比更加優越的產品，再根據總公司的整體配色調整了產品配色。

周懿做方案一旦來了靈感，就很投入。姜予直坐在對面撐著頭靜靜地看她，眼前的她和記憶里她的模樣漸漸重合。

初見周懿時，她是剛進社團的大一學妹。第一眼注意到她除去她很漂亮之外，是因為她的沉默寡言。

周圍的新生三倆成群，大多都是結伴來的社團，而她好像沒有朋友，看起來很孤單。這是姜予直對周懿的初印象，再后來是每次社團開課她都缺席，半學期的社團課都沒見過她，直到社團的小考。

這個小考還是是姜予自己定的，他在社團群里面發這次小考關乎到社團的分數會影響到期末的學分，還特意艾特全體，就為了等某人的一句收到。

小考的時候姜予直如愿見到了周懿，那時候她的頭發長度才到肩膀，穿了條簡單的白T和熱褲靜靜地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做試卷，看上去仍是淡淡的。但姜予直的眼睛止不住的看她，他自己也很納悶甚至覺得自己有病為了見一個人弄出一個并不存在的小考來。

不過這次小考之后姜予直總能在學校里瞧見周懿的身影，有時候是圖書館借書、食堂里吃飯、還有...周懿被表白的時候。

她懷里抱著書皺著眉看向眼前擋住她去路的男人，最后一次好言相勸：“同學，麻煩你讓讓。”

對面的男人捧著花臉上的笑容有點尷尬，卻一直站在原地不愿讓步。這男人看起來有點眼熟，姜予直想起來是前陣子被票選出來的這一屆新大一的級草，姜予直覺的他看起來有點可憐，但他還是希望周懿會拒絕他。

“周懿同學，我喜歡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那人似乎篤定了這么多人的情況下周懿不會拒絕自己，反而更加氣定神閑。

姜予直站在人群里看著她的表情由耐心變到煩躁，繼而冷淡的開口：“不好意思同學，我不談戀愛，我只想賺錢。”

周圍嘩然一片，感嘆周懿拒絕人的理由有點太過于牽強。只有姜予直一個人噗嗤一聲偷偷的笑了出來。

一開始姜予直覺得好笑，但后來聽到社團的學弟也有向周懿表白被拒絕的，聽到他們在討論周懿拒絕的理由也是這個，姜予直就覺得不好笑了。快一個學期了，就沒有人能打動周懿的，反而都在傳周懿看人眼光高、不好追。

姜予直怕被拒絕只能偷摸看上兩眼，但這些舉動逃不過兄弟的法眼。按照楊亞文的描述來說，姜予直看人周懿的眼神都是帶著溫度的，甚至有點發燙。

姜予直覺得他說的有點夸張，但他始終也沒敢踏出那一步。王濤也勸他，還是不要了，因為他特意去大一打聽了，確實如傳言一樣，周懿拒絕人從來都是一個理由，他覺得姜予直還是不要去嘗試了，肯定是會被拒絕的。

這么一拖，姜予直畢業了還是沒跟周懿表過白，甚至連私人聯系方式都沒加上，只有群里的號，慫的不是一星半點。畢業后社團換了新人，姜予直也就退群了，更加失去了周懿的聯系。

直到那次再遇見周懿，姜予直覺得很幸運，也許這就是緣分吧，怎么說都得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