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趕出來的孬三和阿越,我只能強忍嬉笑。此時,二者也皆目瞪口呆而來,在一縷縷微光的映射中,他們裸現(xiàn)出人性的另一面臉譜。“吃土,你怎么來了?”孬三依舊恬不知恥的故作淡定,完全低估了我這個貼墻偷聽的賊。“嗨,別提了,那門口的保安今天不知發(fā)了哪門子的邪,硬是把我堵在了大門外。”我搖頭抱怨,也趁機鋪出臺階給他們踩。“嗯?竟有這樣的事?走,看我怎么收拾他。”阿越撐開雨傘,快步的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我則同孬三緊隨其后,接著便是屋中胖女人的謾罵聲,她似乎是拋出了夜壺,咣咣當當的砸的滿地轉著圈兒的響。
三人并肩而行,一時無話。我知道阿越是個要皮要臉的人,和孬三相比,這家伙最愛做的便是立牌坊。他在乎自己的名譽,更顧及別人的眼光。看來,非要給他來顆定心丸不可。“別說,你倆倒是神機妙算哩,在我準備敲門的時候,竟能夠同時走了出來。”我若無其事的拍著孬三道。“吃土,你放心好了,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那個保安。”阿越似是平緩了很多,原本緊繃的嘴巴也開始變得活躍起來。可是,每當想起阿越“洗傘”的糗事,我都會忍不住的笑上幾句。
轉眼間,便又來到了大門前。我已是吃了上次的虧,索性讓阿越走在最前面。果不其然,那禿頂老頭看到有人來,便又故伎重演了。他拿出警棍,面露兇相,在雨中耍起了“警棍舞”。“哎,我說老頭兒,我們是本校的新生……”然而,未等阿越將話說完,便聽噼里啪啦的一陣刺響,這個倒霉的家伙如同犯了癲癇般的便倒地不起了。再看那身后的老頭,正緊攥著那根“帶電的警棍”發(fā)出駭人的笑來。
我和孬三見狀,不由的驚出一個哆嗦來。本想調頭就跑,可身后的老頭卻像是看到獵物的狗,一個箭步便將我倆狠狠的拉住了。他的力氣是如此之大,以致于我們連反抗的力氣都沒得使。這次,老頭并沒有立即打開那根“帶電的警棍”,反是心平氣和的咀嚼著聲音的陰沉:“來,聽我給你們講個故事。”
我和孬三就這樣安靜的坐在保安亭內,如同聽話的小狗,不敢發(fā)出半點的聲響。窗外的秋雨越下越大,像魔鬼般的將鋒利的指尖敲打在門窗上。那禿頂的老頭相對而坐,滾動的眼珠則浸透著可怕的猩紅。“來,聽我給你們講個故事。”他依舊用低沉的,又帶著冰冷的聲調望向我們說。“很久以前,有個人的老婆跑了。”老頭一臉平靜的講述著,可每次說到“有個人的老婆跑了。”之后。他便又向復讀機般的開始重復著:“來,聽我給你們講個故事。”我和孬三則低頭不語,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么。不知過了多久,孬三似是瞌睡的厲害,他失去耐心的又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提醒道:“大叔,這些你都說過了呀。”然而,話音剛落,便聽又是噼里啪啦的一陣刺響,這個可憐的家伙還沒來得及叫上一句,就已如同死狗般的倒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