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二像是一個無堅不摧的修行者,他性格沉穩,從不輕易暴露自己的任何欲念。可三個月后,我才知道:他也是一個男人,在女人身上也會輸的連個褲頭都沒剩下。
回到宿舍的時候,才發現大家都不見了。隔壁的李六已是聽到了我開鎖的聲音,他一臉壞笑的走進來。“吃土,我想給你說個事,哎,還是算了吧。”他雖嘴上猶豫不決,卻又難掩心中的某種不舍。“有事就說吧,何必這樣拖拖拉拉的。”我點燃香煙,一臉狐疑的望著他,總覺得屋里有種怪怪的氣味。“那我可說了,你別覺得惡心就行。”“哎呀,你倒是說呀,難道又有人來找茬了?”“找茬倒是沒有,可孬三……”李六刻意的清著嗓子,接著又緊捂胸口道:“孬三,孬三他今天拉在宿舍里了。”待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李六已是笑的不能言語了。
我撐著雨傘,走在空蕩的校園里。嘴里也不聽的將孬三咒罵著。下樓之前,我反復洗了好幾次手,生怕沾上他的污穢。可細細回想起來,又突然覺得無比的好笑。有好幾次,我都不受控制的笑出聲來。路過大門保安亭的時候,那禿頭的老師傅甚至握緊了手中的警棍,他一臉驚訝的望著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獨往于夜雨中的精神病人。
經過一路小走,我終于來到了小鎮。這是校外的一處市井地,分布著大大小小的旅社和飯店,當然也有黑診所。同學校周邊的土山荒丘相比,這里總算多了一點人間的煙火氣。在一幢燈火微弱的小房子里,我看到了病床上的孬三。再看到我的一霎那,他突然丟開了暢談正歡的其他室友,一頭扎進了被子里。“哎呦,疼呀……我說吃土,你咋才來呢。”看到他如此低劣的表演,我只是望向醫生說:“給他吃點艾司厝侖吧,消停一會兒對他病好。”“哎,我說你這小伙子,怎么能讓他隨便吃藥呢。真是的,倘若吃出個好歹來,你負責呀,那可是安眠藥呢。”臟兮兮的布簾后面走出一個胖女來。這女人大約三十五六歲的年紀,雖算不上漂亮,卻也留的幾許許娘的風存。與其說她胖,更不如說她壯。看樣子,她還算是個赤腳大夫,起碼知道艾司厝侖是安眠藥。不過,看她那漾動著秋波的眼神里,我似乎感覺出了一些端倪:這女人同孬三的關系不一般。
我和室友們就這樣圍著孬三掛點滴,夜風透過窗間的縫隙冷冷的吹來,將幾株野玉米慢慢的拉扯著。胖女人已是犯起了瞌睡,她打著哈欠沒好臉的瞥著眾人說:“時間不早了,都回去睡覺吧!這里有我呢!”面對胖女人的逐客令,大家當然是不同意的,尤其是孬三,他恨不得拔下針頭就走。可是,那胖女人似是態度堅定,她毫不猶豫的又給孬三拿來幾瓶藥水。繼而,又調低了輸液的速度。看來,她是想熬走我們。
一天的軍訓早就讓大家疲憊不堪,眼看就到了宿舍的關門時間。為此,眾人只得選擇妥協。離開的時候,孬三說什么也要跟著一起走。胖女人則顧不得這些,她強行推走了我們,在孬三的尷尬聲中關滅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