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郭二他們便一哄而散了。軍訓已是到了尾聲,金色的十月正慢慢的走來。
我們經過一番無恥的商議,最終讓孬三撥通了倪三的電話,進行了全方位的妥協。看到目的已成,倪三很快便來到了醫院,并拿出了一張所謂的“諒解書”。在三人提筆落下簽名的那一刻,他如釋負重,整個人也變得精神多了。孬三早就受夠了這無聊的“醫院圈養”,他吵吵嚷嚷的要求返回學校。這似乎正撓到了倪三的癢處,索性直接批準了。但看這家伙鬼鬼祟祟的走進值班室,好像再同醫生交涉著什么。偶爾的間隙,他又不停的伸出腦袋,示意我們趕緊走。
還是那句話,生活總是欺負那些沒腦子的笨蛋。行至半路的時候,阿越突然大叫一聲:哎呀,我怎么就沒有想到呢。接著,他便垂頭喪氣的蹲坐在路邊,再也不走了。我和孬三則一頭霧水的望向這個奇怪的家伙,還沒來得及張口說話,又是聽到了阿越的一陣謾罵。他罵的好難聽,什么八輩兒的祖宗,媽的,爸的,反正亂七八糟的,專撿惡毒的詞來罵。“倪三那家伙一定是把今天沒有用到的醫藥費都吞了,少說也有2000塊呢。”他氣喘吁吁也懊惱不已。
阿越的話猶如一記響亮的耳光,直打得我和孬三心底流血。“給他打電話,現在就打。”恍然大悟的孬三突然掏出手機,直接撥通了電話。可每次剛剛撥通,便被倪三給掛了。“媽的,我還以為他是去給護士舔腚呢。”孬三的多米諾骨牌隨之坍塌,他不停的跺腳懊悔,也大聲的仰天怒罵。“別罵了,留著力氣去找他吧,興許還來得及。”我一把拉住孬三說。“你說的好聽,怎么找,那家伙會等著咱們嗎!”阿越扔下手中的煙頭,像看傻子一樣的望著我。“那只能賭運氣了,這個癩種肯定不會跑的太快,而且我篤定他必然會走小路,不如我們現在去哪里打個伏擊。”事已至此,我也只得強裝狗頭充大,亂當軍師胡說了。
林間的小路傳來鳥的低鳴,蔥郁的植被漫上了頹廢的紅墻,一棵棵高大的楊樹猶如巨大的傘,將秋天的陰暗一面慢慢遮掩著。這里是學校的后山,平日里鮮有人跡,現在我們宛若亂世的土匪,在這里“守株待三”了。果不其然,那哼著小曲的倪三真的來了。他手拿雪糕,神情悠閑,快樂的像個陽光下的少年。我們則緊屏著呼吸,安靜的隱匿在路邊的高坡上,只等待著獵物的靠近。“哎,好巧呀,倪老師。”一旁的孬三像鬼一樣的突然跳出來道。“怎么是……是你?”這個家伙顯然是吃了一嚇,連說起話來也變得結結巴巴的。“為什么不能是我。”此時的阿越也從一邊跳出來道。“你們不回學校,躲在這里干什么呢?不要仗著自己年輕就亂折騰,養好身體最重要。”他舒緩著緊張的情緒,饒是輕松鎮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