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顧漫生雜亂無章地敲著家門。

他大抵是喝醉了，身子倚靠著門框，塌軟的不像話。

他今天喝的比前些日子更多，倘若前幾日還能靠自己走路，今日卻真的只能靠別人攙扶了。

“顧總……”賀司還想繼續攙扶他，卻被顧漫生拒絕。

“你……走吧……”顧漫生有氣無力道，繼續固執地敲響房門。

哪怕他明知道顏夢筱自那天離開辦公室后就沒再回到這個家。

賀司見他這樣，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離開。只不過回到車上后，他拿出手機撥打出一個電話。

“我們的愛就像……嘟……”電話一下子便被接通，賀司緊接著照常匯報道:“老板，顧總他到家了……”

“嗯……”淡淡的女聲，從電話那頭傳來。

賀司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耳尖地聽到雜亂無章的咚咚敲門聲。

賀司噤了聲，沉默地掛斷電話。

————

“夢筱……”顧漫生呢喃著，仍然敲著房門，似乎這樣，顏夢筱就會回來……

房門被拉開，原本倚靠著門的顧漫生落入一個清冷的懷抱。

顧漫生渾身一顫，雙手迫不及待地就想要環抱上面前的人。

顏夢筱單手治住他的雙手，將人拉入屋子抵上墻壁。

屋子里沒有開燈，只有外界的月光提供光亮，可顧漫生的眼睛亮晶晶的，好似裝著星辰大海，一眨不眨地盯著顏夢筱。

她神情有些狠厲，眉頭蹙起，淡粉的唇瓣微微抿著。

顏夢筱另外一只手，扯著顧漫生的略長的頭發，將他腦袋壓下，泄憤似地咬上他的唇瓣。

“顧漫生，你可真是好樣的，三天就把自己玩成這樣。”顏夢筱眼里是藏不住的陰鷙。

她不在的三天里，顧漫生白天公司上班，晚上泡酒吧直到凌晨才回到他們的家里休息一會。

眼前的顧漫生面頰的紅暈下，是掩蓋不住的疲憊和虛弱。

顧漫生沉默著，但他那雙亮晶晶的眸子好似會說話，望著顏夢筱一個勁地掉眼淚。

他討好地用面頰蹭了蹭顏夢筱的脖頸，就像以前那樣。

這一次，空氣中沒有劣質香水味，也沒有猩紅的口紅印。

顏夢筱的心情好了些，她松開扯著他頭發的手指，轉而捏了捏顧漫生的脖頸后的軟肉。

“顧漫生，你這幾天有沒有想我。”顏夢筱問的溫柔，摸著他后頸的手也溫柔的不像話。

指腹挨著的肌膚因為飲酒過多而有些發燙，她指尖輕掃，在他細膩的皮膚上滑動，感知著他跳動的脈搏。

顧漫生任由她的指甲劃割著后頸凸起的青筋，依戀地貼著她，鼻尖汲取著她身上淡淡的梅花香。

“想……好想你……”下意識就回答道。

但他話音剛落，顏夢筱搭在他后頸的手指就猛地收緊。

“唔……”顧漫生不適地嗚咽一聲，眼眶里的淚水也跟著滑出。

“小騙子……”顏夢筱低聲呢喃，掐著他脖子的手緩緩轉動角度，移動他脖子前方，手中用力，將他腦袋也抵在冰涼的墻面上。

顧漫生不明所以，被禁錮的手掙扎著，腦袋搖晃，卻無濟于事。

他喉嚨被扼制住，呼吸逐漸困難。水汪汪的眸子迷茫地望著顏夢筱，粉唇半張著，發出模糊不清的字語。

顏夢筱的眼神卻變得冰涼刺骨，沒有半分憐惜。這三天，顧漫生晚上都泡在酒吧，一直到凌晨三四點才回家。

并且他之前沒回家的那幾天也是在酒吧度過的。而每一場酒局，都有同一個女生，那個女生并不是他的秘書。

顏夢筱認得她，原著里的女主——林舒，顧漫生的白月光，顏夢筱和他共同的高中同學。

所以……顧漫生，你說著想我，實際上卻一個電話，甚至一條信息都不曾發給我，反倒是陪著你的白月光花天酒地。

顏夢筱的手指漸漸收力，將顧漫生牢牢地按在墻面。

她感知著他掙扎的動作漸漸平息，然后眼睜睜看著他眼簾閉下，最后靜默地等待他全身卸力塌軟下來。

顏夢筱這才轉而將他抱起，抱回了臥室的大床上。

“咔。”清脆的聲音響起。

顏夢筱拿起將床邊新安上的鐵鏈鎖拷，拷上顧漫生的腳腕。

顧漫生無力地癱在床上，將柔軟的床面陷下去幾分。

他發絲微長，凌亂地遮住些眉眼。

顏夢筱細長的手指將他的發絲輕柔地撩至一邊，露出他近乎安詳的睡顏。

她的手指微微發顫，顏夢筱垂下身子，眼簾閉上，眼睫卻也不停地發顫。

倆唇相貼，等來的不是按壓和舔弄，而是啃咬。

直到嘗到了血腥味兒，顏夢筱才放過顧漫生的唇瓣。

顏夢筱揭開眼簾，腦袋向下移動，她尖尖的虎牙轉而咬上他衣領口露出的精致鎖骨，牙尖磨著他凸顯的骨骼，像只發瘋了的狼，帶著血腥氣。

顧漫生是被疼醒的，他的意識還不太清醒，因為酒精的緣故，他對昏迷前的記憶一無所知。

月光被臥室的窗簾攔截在外房間里漆黑一片，他只能感覺到有人壓在自己身上，啃咬著他的鎖骨。

尖銳的疼。

接著又是手臂，那人狠心地咬上一大口，顧漫生下意識倒吸一口涼氣。

他不用看也知道，那里一定留下了一圈完整的牙印。

趁著那人在聽見自己吸氣時的愣神，顧漫生連忙將人推開。

那人不曾預料，被推開后摔了個結實。

顧漫生只聽見那人發出一聲悶哼，他不覺有它，連忙下床，沒跑倆步，卻突然覺得腳下被什么東西拉扯住。

他整個人向前撲倒，同樣摔了個結實。

“呵……”

顧漫生剛開始渾身發涼地恐慌起來，又冷不丁聽見一聲冷笑，醉意頓時蕩然無存。

顧漫生來不及起身，爬在地上，忍著痛，連忙用手去拽腳下的束縛。

“顧漫生。”

顧漫生像是一下被人拔了發條，掙扎的動作一下子呆住。

“顏夢筱？”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顏夢筱坐在地上，沒有動彈。她視力極好，黑暗里，她一眨不眨地盯著顧漫生，絲毫沒有被發現的慌亂。

她語調冷靜的可怕:“顧漫生，你想離開我嗎？”

顧漫生因為她這句話回過神來，立刻手腳并用朝她的方向爬過去。

他帶著哭腔，情緒激動的聲音在漆黑一片的房間里格外清晰:“夢筱……是你嗎？我好想你。”

設想中的害怕和吵鬧，或是假意的虛偽與蛇都沒有發生。

顧漫生沖過來抱了她一個滿懷，甚至腦袋習慣性地往她頸窩上蹭。

“夢筱，我不離開，我一輩子都不要離開你……”他語調極快，格外急促道。

顏夢筱的雙手撐在地上，沒有回抱他，她緊抿著唇，大抵是在分辨它這句話的真假。

而半響都沒等到回應，顧漫生似乎才反應過來。

他半直起身子，雙手不安分的在顏夢筱身上亂摸。

“夢筱，對不起……沒摔疼你吧。”他著急道，那雙眼睛里眼淚說掉就掉。

顏夢筱看著他掉眼淚，心里莫名難受起來，但她仍然沒有回話，就想看他接下來會是什么反應。

顧漫生的反應意外地令她滿意，他的眼淚已經流了一臉，雙手顫顫巍巍地摸黑撫上他的臉頰，臉蛋小心翼翼地湊上前，討好地親吻她。

他看不清楚，于是胡亂地親著。臉頰、鼻尖、嘴角，最后才成功找對地方。

他心心念念的唇瓣。

討好的意味很重，他吻的很小心，很溫柔。先是小雞啄米似的在她唇瓣上不斷地輕點著，然后才是輾轉碾壓，最后試探地露出舌尖舔吻。

沒受到推拒后，他才大著膽子傾身而上，將舌尖化為游龍，纏繞她的柔軟。

濕熱又燥悶……

可直到舌尖發麻，顏夢筱都無動于衷。

顧漫生急迫地再次擁上她，聲音也開始發顫:“對不起，夢筱……對不起，你別離開我好不好……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

“顧漫生，如果你清醒之后仍然這么想，那我便答應你。”顏夢筱回應道，手指微微用力，挑起他的下巴。

顧漫生沒有掙扎，順著她的力道乖巧地抬起臉龐。

黑暗里，顧漫生的眼眸卻閃著細碎的光，他一字一頓地肯定道:“夢筱，我很清醒。如果是你，我愿意被關著。”

顏夢筱另外一只手也抬起，遮住他發亮的眼睛，然后精準地吻上他的唇瓣。

顧漫生愣了一會，帶著喜悅，后知后覺地回吻上她……

細碎的鎖鏈聲響起，夾帶著急促的呼吸。

心跳如鼓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