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調……溫度太高了”
歲嶼白雖然不是傳統的好學生,但他是真的母胎solo。
不是沒有女生跟他表白,只是他真的沒沒有什么感覺,也沒覺得“談戀愛”這事兒有什么吸引人的。
“哦——”
顧瓊芝拉長語調。
“害羞了?”
歲嶼白要是還不知道這人在逗他那就是傻。
沒吭聲。
成為一個沉默的洗杯子工。
無聲的笑在耳邊響起,歲嶼白的耳朵更紅了。
燒得慌。
……
歲嶼白的到來給眠延千里帶來了很多關注,吸引了很多客人。
小半個月過去了。
從上周開始就有個西裝男坐在單人卡座上看歲嶼白。
顧瓊芝默不作聲的打探著這人。
一個經紀人,帶出過小歌王的經紀人。
多半是看上歲嶼白的才華了。
顧瓊芝嘆氣,看來小弟弟很快就有下一份工作了。
以后見面就難嘍~
果不其然,直到打烊時間,那西裝男走到吧臺前跟人搭話。
歲嶼白正在盡職盡責的洗杯子,顧瓊芝在摸魚。
“顧老板,請問可以占用這位員工一點時間嗎?”
西裝男說話怪像剛出社會的大學生似的。
“嶼白”
顧瓊芝喊了聲,將人推到西裝男面前。
兩人找了個小卡座談話。
顧瓊芝沒靠近,接替了歲嶼白洗杯工的工作。
西裝男叫魏斯敏,是已經退圈的小歌王的經紀人,目前看上了歲嶼白,想成為他的經紀人。
收拾完店里的東西,兩人還沒談完,顧瓊芝坐在吧臺內的椅子上百無聊賴。
唉……
魏斯敏將自己的名片推向歲嶼白,真心邀請后離開了眠延千里。
歲嶼白盯著那張名片默不作聲。
腦子里莫名有些迷茫。
如果這張名片放在半個月之前,他會喜笑顏開然后樂顛顛的收下名片,馬不停蹄的跟著人去簽合同。
可是現在,他有些猶豫。
眸光看向吧臺里那人,腦子里是猶豫。
顧瓊芝歪了歪頭,抬腳走過去坐在歲嶼白對面。
“怎么了?”
“嗯……是個經紀人”
歲嶼白回了句,將那張名片轉過去給顧瓊芝看。
“你怎么想的?”
對面的少年沒說話,嘴唇抿得緊緊的。
顧瓊芝心下了然。
“你很喜歡唱歌啊”
“摸上吉他站上舞臺的時候整個人都不一樣”
“明明私底下像小鵪鶉的,唱上歌的時候就跟發光的太陽一樣,就是很難不讓人看見”
顧瓊芝剛遇到歲嶼白的時候就知道,她這家小店留不住他,他也不該留在這家小店里。
歲嶼白的外貌很出眾,但那只會是他最不起眼的優點。
少年眉頭皺著,眼底是翻涌的情緒。
顧瓊芝笑了笑。
“要喝酒嗎?”
樓上有包間和休息室,但顧瓊芝并不喜歡留宿在店里。
“好”
顧瓊芝提了瓶白蘭地上樓,走了兩步又倒回來從吧臺里摸了瓶青提味RIO。
歌手就是要少喝酒。
歲嶼白鎖好門就跟著顧瓊芝上樓。
顧瓊芝打開小包間的燈,將酒放在小矮桌上,一邊打開空調,一邊摸了個杯子坐在沙發上。
“來,坐”
拍了拍沙發招呼人坐她身邊。
歲嶼白沒吭聲,沉默著坐在顧瓊芝身邊。
打開了屬于他的酒精飲料。
“音樂是我從小就喜歡的”
紅毛少年率先開口。
昏沉的環境,酒精的麻醉,真心的吐露。
“我媽媽是白青禾”
白青禾是國內著名的音樂家,但是很多年前病逝了,其丈夫是著名樂隊的主唱,白青禾病逝沒多久后一把火將自己燒了。
“外婆把我養大,所有人都想讓我考一個大學,選一個好的專業,找一個安穩的工作,然后娶妻生子平平淡淡過一輩子”
“可是我繼承了他們在音樂上的天賦,憑著初中老師的推薦以音樂生的身份進入了一中,然后順其自然的上了C大的音樂系”
“上高中的時候和同學一起搞樂隊,什么成績都沒做出來,但真的很高興”
“那會兒我外婆知道我玩上音樂了,好幾天沒跟我說話,然后有天晚上燒了我最愛的菜叫我吃飯。”
“但是外婆去世了”
默了默,歲嶼白繼續道:“我知道玩音樂可能很難有出路,可是我就是想試試,萬一呢?”
“可是后來樂隊解散了,整個樂隊就只有我了,然后我來到了這里,但是運氣很好,我現在又有了機會”
歲嶼白似乎還想說什么,但張了張嘴,什么聲音也沒發出來。
顧瓊芝當然能明白他的未盡之意。
以前不猶豫是因為孑然一身,現在的猶豫是有了牽掛。
而這個“牽掛”,便是她。
其實他們也才認識半個月,家世背景、身份能力、人際關系……這些統統不了解。
可是兩人本能的相互吸引,一見鐘情。
狗血而俗套。
可喜歡不需要理由。
一見鐘情更不需要。
“去唄~”
顧瓊芝喝了口酒。
“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嗎?”
“眠延千里又沒長腳,會一直在這里”
意思是,或許,顧瓊芝也會一直在這里。
夜晚是漫長而靜謐的,歲嶼白還是喝上了白蘭地,喝得整張臉通紅,腦子也發昏。
不知何時,兩人倒在沙發上了。
歲嶼白好像醉倒了,此刻閉著眼躺倒在沙發上。
顧瓊芝睜著眼看歲嶼白的臉。
眼尾是上翹的,鼻尖點著一顆小小的痣,唇邊有個小洞,是打了唇釘留下的。
想親。
顧瓊芝向來是個敢想敢行動的人。
貼近少年的臉,唇瓣貼近了他的。
輕輕一吻。
去吧歲嶼白。
去做你想做的事,去追你想追的夢。
……
直到顧瓊芝陷入昏沉的睡意,歲嶼白睜開了眼睛。
骨節分明的手蓋在眼睛上,本就紅的臉和耳朵更紅、更燙了。
“芝芝……”
歲嶼白自己坐起身來縮在沙發邊上,將顧瓊芝的頭枕在他的腿上輕輕喚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