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后，馬天樂回到了自己與大佬見面的峰頂：“前輩，您在在嗎？前輩……”

“何事？”青年憑空出現，打量了一下裹著獸皮，如同野人一樣的馬天樂，蹙眉冷聲道，“形容粗鄙，你還有半點人樣嗎？”

“前輩，晚輩給您拜年了！”馬天樂聞言雖然心里很不爽，面上卻仍舊堆笑，跪下給大佬磕頭，起身他將一個簡陋的木盒子遞給青年，“前輩，此乃易經洗髓果，是晚輩無意中得到的，請您笑納。”

“拜年？”看著起身的馬天樂，青年的神色變得復雜，他沒有看遞過來的盒子，而是伸手將馬天樂雜亂的頭發撥開，仔細打量起來。

“有心了，東西我收下了，說吧，想要什么回禮？”

青年回過神，接過盒子，他的語氣重歸平淡，但卻沒有之前那么疏遠了。

“晚輩承蒙前輩指點這才能在這山林活下來，孝敬您是應該的。”馬天樂舔著臉往上貼，“前輩您隨意就好，但凡是前輩所給，定當是神物，晚輩可沒資格挑揀。”

“哼！”似乎不喜歡馬天樂的舔狗樣，青年哼了一聲，而后說，“倒是能說會道，這樣吧，我送你回龍國如何？”

“真的？多謝前輩！”聞言，馬天樂當即驚喜道謝。

“那便走吧，此時出發還能趕上年夜飯。”

“前輩且慢！”見青年是想現在動身，馬天樂當即收斂喜色，有些為難道，“前輩，可否等一段時日再送晚輩離開？”

“為何？”

“這……說來慚愧，晚輩而今已經六十有五，尚未突破先天，資質實在愚鈍。這山林中有天材地寶可助晚輩增添些突破的把握，所以——”

“所以，你是想突破先天再回龍國？”青年看著馬天樂，眼神有些奇怪，“你的資質是很差的那種，先天這個坎兒你是過不去的。”

“為何？”馬天樂聞言心里有些不服氣，但又怕表現出來會讓青年不悅，只能裝出一副不懂就問的乖巧樣。

“而且，即便是先天武者，在這山林之中也活不下去，你尚未到先天，能活這么久實屬僥幸了。”青年不答，而是接著說，“你最好的選擇就是現在離開這里，否則……你是個聰明人，該知道的。”

“這……”

聞言馬天樂思量再三，還是咬牙道：“多謝前輩提醒，但晚輩熱心武道，實在是不想錯過此次機緣，所以——”

“夠了！”青年喝止了馬天樂，怒聲道，“你真是不知死活，這里是元祖之心！在這里，你什么都不是！而且，你天生凡體，不僅不能修仙，武道一途更是無望，別癡心妄想了，回去安生做個凡人了此殘生吧！”

“天生凡體，修仙，武道……”這些關鍵詞讓馬天樂一個激靈，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青年，“這么說來前輩是修仙者？”

“哼！走吧，我這就送你離開。”

說罷，青年揮手之間，云霧升騰，這云霧托著二人緩緩升空。

“前輩，我真的——”過了很久，從震驚中回過神，他想到剛才大佬所言，忍不住開口。

“嗯，你乃萬古少見的天生凡體，這種體質甚至比混沌道體還罕見。此種體質靈感混沌，不能修行，你能到后天一品已經算是幸運了，想要再進一步絕無可能。”青年的神色很復雜，“若非如此……算了，這既是不幸亦是萬幸，往后好好過活吧。”

“前輩，可否給我講講，為何天生凡體不能修煉？修仙晚輩不了解，但武道修煉晚輩感覺自己并無不妥啊。”馬天樂還是不死心，想要刨根究底。

“因為武道修煉同樣是需要靈感的，不過那是先天以后，所以你無從覺察。沒有靈感根本不可能突破先天，你一旦想要突破，必定會再次走火入魔。”青年嘆息一聲，似乎也替馬天樂感慨，“時也命也啊！”

“靈感是天地賦予生靈的一線機會，一線打破桎梏，超然物外的機會。其強弱決定了修煉的速度與最終能達到的高度，非有大機緣者，在靈感測出來后其最終能夠修行到什么境界就已經注定了。”

青年這次不等馬天樂發問就為他解惑了，只是，這次還算溫和的解釋卻比之前喝罵他的時候更讓他感到冰冷。

“所以，我算是走到頭了？”馬天樂聞言苦笑起來，“天生的凡人……呵呵呵……”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不管是修仙者武者還是凡人，皆是這塵世之過客，你沒有選擇也不失為最好的選擇，看開些吧。”

來自大佬的安危句句扎心，馬天樂卻認真地點了點頭。畢竟能夠重活一世這已經很好了，之前是覺得可以爭取，那他當然愿意去拼搏一下。

現在發現老天爺不僅沒有給他開窗還砌了一堵墻，無奈歸無奈，但好歹不是第一次了，他很快就接受現實了。

再者說，好歹現在自己還是龍國十大高手之一，這身份地位也足夠自己好好活一輩子了。

只是，這樣一來，他此生怕是再也見不到天曉了。念及此處，他忍不住嘆息一聲。

“那小狼崽子天賦不錯，我會照拂一二的。”青年似乎會讀心術，竟然一眼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這讓馬天樂有些心驚的同時也非常感激，大佬對他是真的不錯了，萍水相逢，自己拜個年就得到這么多，簡直賺麻了！

騰云駕霧比坐飛機還快，馬天樂估算了下時間，也就是五個小時，大佬就帶他回到了龍國原主的武館。

原主的房間內，兩道身影憑空出現，正是穿著獸皮像個野人的馬天樂和大佬。

“把手伸出來！”

大佬打量了一番房間的陳設，目光在一幅畫上面停留良久，那是一副仕女圖，女子含笑直視，但眸中卻又有化不開藏不住的憂愁。

“前輩，此畫乃亡母早年的畫像。”馬天樂見大佬看入神了，微微蹙眉打斷他。

“可否將——將此畫送我？”青年不舍地轉過目光，眼中滿是懇切。

“這……請前輩恕罪，此物乃晚輩追思亡母之物，所以——”馬天樂為難道。

“不白拿，我送你一場機緣！”大佬似乎志在必得。

“前輩恕罪，晚輩當不起前輩厚愛。若是前輩喜歡書畫，我這里藏品豐厚，前輩可盡數拿去，權當晚輩的心意。但是——這幅畫晚輩實在不敢做主，如若——如若前輩真喜歡，只要能征得家父同意，晚輩定當奉上。”

這可是原主母親留給原主最后的念想了，他反正天生凡體什么大機緣都消受不起，所以他果斷拒絕。

“你都不聽聽我開出的條件？”大佬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我能讓你返老還童，重回十八歲，而且我還給你一件法寶，此物不僅可以收納萬物，而且還能趨吉避兇萬邪不侵，夠了嗎？”

“這……”馬天樂聞言瞳孔地震，大佬出品必屬精品啊，如果……

想著想著，馬天樂給了自己一個巴掌：“前輩，您于我有恩，按理說既然您喜歡晚輩自當奉上。但此物乃是亡母留下的最后一點念想了，晚輩還是那句話，若是您能讓家父同意，成全我的孝道，晚輩愿無償奉送！”

“你——”聞言，大佬蹙眉冷聲道，“即便是得罪我，你也要留下這幅畫？”

“前輩法力無邊，晚輩哪敢啊，只是我母親早逝，這真的是唯一的念想了，請前輩垂憐！”馬天樂感覺身周冰寒刺骨，當即跪下懇求。

“你要就直接動手搶啊，干嘛比比叨這么多，死腦筋！”

馬天樂表面上看著硬氣，實則心里慌得一批。大佬的態度已經很明顯，胳膊擰不過大腿，他知道自己肯定是留不住這幅畫的。

但沒想到這家伙是個死腦筋，直接和他杠上了。

這讓馬天樂非常無奈，自己要是松口吧，心里這關過不去。不松口吧，又怕大佬捏扁他。

“你說只要你父親同意，你就能將這畫送我？”大佬果然喜怒無常，突然又平靜下來了。

“是，只要晚輩的父親同意，只是——”馬天樂的眼底狡黠一閃而過，苦著臉看向大佬，“只是家父早年出走，至今杳無音訊，這讓晚輩實在是為難啊。要不您多呆一段時間，晚輩肯定將家父找回來，勸說他同意。”

“哼！呵呵呵……”大佬聞言笑了起來，“你都六十五歲了，你父親怎么算也近百歲了，之前尋不到，現在就能尋到？”

“這個……前輩，我……”馬天樂故作無奈道，“前輩于晚輩有恩，晚輩不敢不盡心竭力。”

“哈哈哈……你啊你！”大佬突然笑了，眼神變得柔和，“起來吧孩子。”

“孩子？”

這個稱呼讓馬天樂有點懵，大佬，你禮貌嗎？我看上去最少也是四五十歲了，你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這……

“吾乃修仙之人，看上去年輕罷了，說起來而今我也一百三十五歲了。”大佬似乎看破了馬天樂小心思，笑著解釋一句，接著說，“其實，你母親是我故人，所以我見了這才想要留作追思。”

“嗯？這……”馬天樂聞言，震驚地看向大佬，“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