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躺在床上,身上的血漬已被清理干凈。而這是一個木屋,身在其中有淡靜清雅之感。
晨曦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聲音嘶啞:水,水,水。
這時,門打開,進來一個老嫗,見到晨曦蒼白的臉龐,立時判斷出她因身體失血過多,身體虛弱,水分喪失嚴重,立馬出去端進了一碗水,放到晨曦嘴邊。
“孩子,是否口渴了,來?!?
晨曦歪頭,瞬時就把碗中之水飲盡。老嫗再問:再來一碗嗎?晨曦點點頭。隨又去乘一碗水遞到晨曦嘴邊。
晨曦喝完水后,蒼白的臉龐恢復了一絲血色,后躺在床上,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問道:這是哪里?我為什么在這?我記得我是在野外被棕熊所傷,倒在地面不省人事了,還有,玉琳公主怎么樣了?就是除了我在現場的另一個女人,她安全嗎?晨曦說到玉琳公主時,語氣激動。
老嫗剛要回答,門外傳出一個男性聲音:張先生,我們來看你了,那女孩現在傷勢怎么樣?
老嫗輕笑,對著晨曦說道:這個由鹿樹告訴你吧,是他把你帶過來的。
“進來吧鹿樹。”
鹿樹推來大門,看到躺著的晨曦,晨曦見狀,對著鹿樹一笑,點頭道:謝謝你救了我。
“好美呀?!甭箻湫闹畜@嘆,現在的少女的血漬油跡已經清理干凈,原先那靚麗清美的臉龐和氣質就顯現出來。
“沒有沒有,我只是做了很簡單的一件事,我帶你過來時你已經是生命垂危,是張神醫把你給救了回來,主要要感謝張神醫。”鹿樹臉紅,急擺擺手。心中也很是奇怪,玉琳公主也很漂亮,但是沒有眼前的女孩讓他心跳加速,這種感覺也是自己從小到大第一次感受到。
張神醫聽罷,用細微不可聞的語氣自語道:當然得感謝我,為了救她還費了我一根靈芝,那東西老珍貴了好不好。唉,不過也好,救回了一條人命,也算是實現了它的價值。聲音細微,他們并未聽到。
“哈哈,你擔心的那個朋友應該也到了,我想也在外面吧,你們敘敘舊吧?!睆埳襻t說完,當即站起,準備走向門外。這時玉琳公主進來,看到晨曦,心里很激動,急忙往前,拉住晨曦的手,慢慢坐下: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張神醫向鹿樹使了個眼色,鹿樹會意,跟著出去。剩下的就是玉琳公主向晨曦說明她昏倒后的一些事,也在晨曦昏迷之時,了解到的鹿樹迷離的家事,當做閑聊與晨曦訴說。她也知道鹿樹不在意,故也沒有對晨曦說而怕會引起鹿樹的不滿。
鹿樹與張神醫走到門口,這時小歡小樂走向前來,小歡嘴里含著一頭死牛犢,有一個成人大小。小樂向鹿樹說道:三弟,快去生火吧,我迫不及待想聞到了美食熟透的腥香了,今天母親也來。
自從張神醫到來,認識了12歲的鹿樹,讓鹿樹明白了人類世界的一些常識,包括生活技能,而生火,就是張神醫教給鹿樹的。自從小歡小樂們吃過熟透的獵物后,就再也不想吃以前生的獵物了?,F在鹿樹已經16歲。
“母親也來?”鹿樹聞言,喜色溢于言表。而又看了看張神醫,張神醫并不能聽懂動物的語言,看到鹿樹興奮的神色,等待他的下文。
“先生,現在已近餉午,我們生火作飯吧,今天的主菜,就吃大哥二哥帶來的牛犢吧,今天我的母親也來?!?
“哈哈,好,老夫也想再見見你母親,自上次跟你母親見面,已經過去一些時日了,正好今日開開葷,我還有一些好酒,待會也好好品嘗品嘗。”話畢,往廚房走去。鹿樹緊隨其后,后又笑笑,隨即想起第一次張神醫向自己介紹酒后強行向自己灌酒后自己表現出的丑態,也不由得讓自己好奇,女人喝酒都那么厲害嗎?
炊煙裊裊,熏香撲鼻,肉香的傳遞,使肚子的衛道士開始放松警惕,歡迎它的到來。
因晨曦傷勢還比較嚴重,她的飯食由玉琳公主帶入,而玉琳公主也在晨曦那里就食。
張神醫獨自一人在桌上吃著飯,看著旁邊另一桌鹿樹跟著母狼那三個狼一起吃的其樂融融,只留自己單獨一桌,不由的落寞,雖理解,但還是輕微抱怨了一下:這小子,眼里只有她的母親和他那兩個哥哥,也不陪陪我,只留我一老人家喝酒吃飯。說完搖搖頭,一口酒灌下喉嚨。
這時的母狼,因時間的流逝,已經年老蒼白,鹿樹正值青年,而母狼卻已行將就木,他的兩個哥哥,也已經步入了中年,值得慶幸的事,他的兩位哥哥也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伴侶。唉,這就是他們的遺憾吧,十幾年時間,對人類而言只是人生的一段小插曲,但對狼,卻會是一生的光陰。這就是不同種族的生命時間線吧,人生總有遺憾,珍惜現在的每一絲光陰,縱享那一份年華。
“大哥,二哥,嫂子呢?”鹿樹啃食著一個牛腿,問道。
小歡手往鍋里撕扯一塊肉,沒拿穩,掉在了桌面。因為狼的身體與人不同,不像人類那樣可以開夾工具,巧妙的利用工具,所以它們跟鹿樹吃飯,是趴在桌子上吃。而這桌子明顯是用了特殊材料,也能夠支持它們的重量。
“你兩個嫂子去狼群了,帶著我跟你二哥的孩子,畢竟,跟著狼群能更好的生存,并不是所有的狼都像我們喜歡遠離族群而生存?!?
小樂在旁邊眼神憂傷了一下,隨即又消失不見。而母狼盯著鹿樹,又看向小歡小樂,露出笑容。臉上平皺的紋括也舒展開來,道:小歡,小樂,你們不用單為了我而留下,你可以跟著你們的伴侶回部落,你三弟它不是狼族,所以不能跟你們去狼群,但他會好好的陪我的,即使我這把老骨頭捕獵已經不行了,可是我有優秀的兒子,他會保障我的生活的。
小樂急忙說道:母親,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不想離開你,好嗎?我們能自己捕獵,不依靠狼群依然能生存,即使我們沒用了,還有我優秀的三弟會照顧我們,你不用擔心,我們只想陪陪你,你在,我們才是一個家,母親。說完,眼睛閃些淚光。
小歡沒有說話,只是舉舉爪子,看向母親的眼神是堅定而深情,仿佛即使是攆它走,它也不會離開。
母狼看向兒子們,是驕傲而自豪,想立起去擁抱兒子,卻發現自己立起來都費勁,又不想讓兒子發現擔心。故又坐好吃肉,大笑:我的好孩子。隨即又轉過頭看向鹿樹,笑笑:孩子,抱一下母親,好嗎?
鹿樹一震,走下凳子,抱了一下母狼,控制不住,聲音帶著哭腔:媽媽,媽媽。
是的,鹿樹是被狼養育而長大,他能聽懂萬物的語言,他也知道狼族有一個傳統,都是心照不宣的去踐行。預感大壽將近,會找一片渺無人煙的地方死去。狼是驕傲的,死時,必將帶著自己高貴身資而離開這個世間,它們是強者,不想讓別的生物看到自己死時衰弱的樣貌,即使是自己的親人,它們必將帶著自己的榮耀,孤獨的死去。
我的親生父母拋棄了我,是你養育了我,你們是我最親的親人,不要走,我的母親,我還沒有好好的孝順你,而你,卻為了我操盡了心,養育一個不是你的孩子,一個跟你不同種族的孩子,我要留下你,留下你,即使有死神,我也要從他的手里把你搶回來。鹿樹抱緊母狼,心中想道,感覺自己的呼吸急促,發現空氣都仿佛進不了自己的體內,深深的感受到一股無力感,自己想要抓住自己的至親,卻看到它不可逆的離自己而去,只留下自己一人在原地,手中只有彼此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