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陽茜那年,鐘紹棠18歲,毛頭小子的年紀,在徐山一所職業學校學設計。明明什么都不會,什么都不懂,卻自以為什么都能抓住想要的都能擁有。
鐘紹棠還記得那天放學他和幾個男孩子混在校門口的臺球廳,抽著幾塊錢一盒的劣質煙。一桿接一桿的打臺球。換場的時候,鐘紹棠趴在窗臺上發呆,時不時望向馬路對面的學校,那是回山排名第三的實驗中學,學生們穿著規矩的校服,留著千篇一律的發型,男生是寸頭女生則是齊耳短發,沒有一點新意。不像鐘紹棠所在的職業學校,女生燙發化妝,沒人管,男生抽煙打架也沒人管,兩所學校被馬路隔離帶兩側,看似離得很近,且通向不同的方向。
鐘紹棠漫無目地看著對面剛放學的學生,時而三五成群地在校門口的書店里挑選雜質,時而在奶茶店門口排隊買奶茶,他坐在二樓窗臺口看得一清二楚。
忽然,奶茶店門口人頭攢動,鐘紹棠一眼便注意到了人群中被圍住的那個女孩。因為有人插隊,那個女孩一把把人家拽出了隊伍,兩個女孩便吵了起來。插隊的女孩態度惡劣,不僅不道歉,還叫來同班同學,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看對方人多勢眾,要動手打人了。許晉一把推開人群,站到女孩旁邊,側過臉問他:“我在對面樓上等你半天了,你怎么才出來?”女孩明顯怔了一下,然后心領神會順勢說了一句:“哦我和同學排隊買奶茶呢……現在可以走了。”
插隊的女孩,看著突然闖入的鐘紹棠,高高大大,站在旁邊,穿的還不是和自己一樣的校服。也就收了氣焰,轉身離開了,圍觀的人也三三兩兩離開了奶茶店門口。女孩間慢慢回過神來,松了口氣,扭頭對站在旁邊的許晉說了一句:“剛才謝謝你了,幫我解圍。”
鐘紹棠看著眼前這個女孩雖談不上漂亮,也不白凈,小麥色的皮膚,額頭上還有未褪去的青春痘,但眼睛格外透亮有神,令他一瞬間挪不開眼,鐘紹棠回過神來說:“沒什么,我在外面打臺球,看到了就下來幫個小忙,我叫鐘紹棠,你叫什么?”
女孩抬起頭,簡短的回答了兩個字:“陽茜。”
那是他們相遇的開始,許多年后陽茜回想起來仍覺得神奇,他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更何況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可當他看到付歡被那幾個人圍在中間孤立無援的樣子,一股莫名的沖動,讓他想保護她。
陽茜遞給鐘紹棠還未喝的奶茶道謝,說了再見就準備離開,鐘紹棠無心繼續打球,回臺球廳拿起書包就追了上去。
那條短暫的回家路,鐘紹棠慢悠悠地跟在陽茜身邊,有一種搭沒一搭的聊著天。陽茜讀高二,成績不錯。鐘紹棠撓了撓頭不知道和這個女孩聊點什么?葷段子不能講,臟話不敢說,打架抽煙的事情更羞于啟齒,一下子變得扭捏了起來,真神奇,鐘紹棠從沒有過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