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華宮內，蘇心月身著一身鎏金華服，剛剛梳好的發髻上插著流蘇金花簪，耳朵上吊著寶石耳環，整個人在陽光下散發著光芒。

令妃端詳著自家女兒的一身裝扮，滿意地點了點頭。

“額娘，女兒這身裝扮可能出眾？”蘇心月自然也是雀躍不已，看著自己華貴的衣著，腦中就浮現出及笄禮時眾人艷羨的目光。

“我的和碩，今日必將，艷壓群芳。”令妃笑得愈加猖狂，目中盡是勢在必得。

“可是，額娘，蘇昭雪她，不會打扮得比我惹眼吧？”蘇心月忽地斂起笑意，想起蘇昭雪那副天生的好皮囊，就咬牙切齒起來。

“月兒，你不必擔心，今日你還準備了琴藝，蘇昭雪她定比不過你。”

蘇心月聞言也安心了幾分。

對啊，雖憑她蘇昭雪有幾分姿色，琴棋書畫還不是一竅不通，不過是只沒了額娘的可憐蟲，怎么可能比得上她。

蘇昭雪，今日之后，我看你還你有無翻身的機會！

……

“時辰到！”伴隨著掌事公公的聲音，笄禮開始了。

令妃歐陽氏早早入場，向皇帝蘇賢行禮后入座，皇帝蘇賢凝視著她，眼中溫柔泛濫。

眾人落座好一會兒，宮中的眾嬪妃、皇后林氏、幾位年幼的公主都紛紛入場。

“微臣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一位年輕男子上前來行了一禮。

“免禮。”

蘇心月此時正在臺下侯著，忽見他容貌端正，身段與儀態都是極好的，可謂室友玉樹臨風，不禁看迷了眼。

蘇心月回過神來，瞥見令妃警醒的眼神，心虛地低下頭來。

“霍家近來可好？朕十分掛念。”皇帝寒暄了幾句，表示慰問。

霍津微微點頭：“家中一切安好，謝陛下關心。”

代表霍家的霍津落座后，代表歐陽家的歐陽遲也前來行禮問好，蘇氏、霍氏、歐陽氏三大家族都集齊了。

令妃見門外只有蘇心月一人，微微一笑，便開口提醒：“皇上，時辰已經到了，該請長公主和和碩入場了。”

皇帝聞言也是皺了皺眉，給身邊的李明仁公公遞了個眼神。

“請笄者入場！”

眾人都安靜下來，目光集聚于禮臺的正門，卻只見和碩公主一人由贊者引進來。

眾人皆訝異，小聲討論起來，皇帝也不例外，緊皺著眉頭：“長公主呢？”

“父皇，阿姐她……”蘇心月迫不及待告狀。

話還沒有說完，便再見一位贊者領著蘇昭雪進來。

蘇心月見眾人均將目光投向正門，也停下來，怔怔地看向正門。

只見蘇昭雪身著一身素色宮衣，衣料輕盈如舞，簡潔而精細的圖案更加襯得她膚若凝脂；高聳的發髻上點綴著素色的玉石，在陽光的折射下散發出別樣的光澤，與她的明眸交相輝映，發髻之下垂落的幾縷青絲也雖輕風搖曳，熠熠生輝；耳垂上掛著精致的翡翠耳環，輕輕搖曳中發出脆響，如琴弦般撩動著在場人的心弦。

饒是素來忽視這位嫡長公主的皇帝，也不禁看入了迷。

“這便是長公主？真是明眸皓齒，惹人憐惜！”

“素問長公主殿下天生麗質，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簡直是出水芙蓉，不沾染半分塵土。”

……

眾人紛紛贊不絕口，蘇昭雪見狀，也不露喜色，故作含羞狀，跟在贊者后向賓客一一行禮。

在場人無不為之驚艷，目光像是黏在了蘇昭雪身上，無法自拔。唯余令妃母女，咬牙切齒。

蘇心月自然不滿，尤其當她看到霍家大公子霍津的目光也隨著蘇昭雪的步調游走時，只覺得怒火中燒，卻不得言語，只得本本分分行了禮，用指甲死死掐住手，忍著怒氣，委屈地看向令妃。

令妃也氣得不輕，她精心策劃今日的笄禮，在蘇昭雪的宮衣上做了手腳，更是請了高人來培養蘇心月的琴藝，就是為了在笄禮上將自家女兒捧上天，給蘇昭雪狠狠摔下去。

怎會落到如今這副境況？

笄禮才剛剛開始，蘇昭雪只是出場，就已經獲得眾人的青睞。

蘇昭雪怎么沒有穿上她準備好的宮衣？這樣的素衣又成何體統？

思及此，令妃自覺已抓住把柄，神色為難地看向皇帝：“陛下，今日是長公主和和碩公主的及笄禮，長公主著裝如此素雅，這著實不合規矩。”

蘇昭雪聞言輕笑。

好你個令妃，我早就料到你不會善罷甘休，當年只是及笄之年的少女的我，慌亂不安，在眾人面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著了你這個老妖婆的道，可如今的我，比你活得還久，我到要你嘗嘗自作聰明的滋味！

“父皇，兒臣……兒臣，不是故意而為之！今日清晨，宮人發現內務府送來的宮衣有所損壞，本不是什么大事，可我朝一直遵循禮法，崇尚佛儒之道，今日笄禮也是設在文廟之前，兒臣以為，宮衣破損而進行笄禮于父皇和佛儒，均乃大不敬之舉，這才著了素衣前來！請父皇原諒兒臣擅自做主！”蘇昭雪故作驚慌狀，顫顫巍巍地上前跪下請罪。

她紅唇輕啟，訴說著冤屈。語畢，眸中含淚，惹得眾人皆皺眉憐惜。

令妃聞言，遂臉色蒼白，自知理虧，便不做言語。

皇帝聞言，輕輕頷首：“長公主何罪之有，應對突發事件，能夠如此機敏，不僅無罪，還當賞！”

“昭雪謝父皇恩典！”蘇昭雪叩首謝恩。

這句話看似無異，聽到蘇賢耳中卻是另一番意思。

“昭雪，朕似乎還沒有給你賜封號。”

“是，父皇。”

“那朕今日便賞你一個封號。”

“長樂可好？長樂長樂，朕愿你長久歡樂。”皇帝捋了捋胡子，開懷大笑。

“長樂謝父皇賞賜！”蘇昭雪臉上笑容綻開，眾人皆為之驚艷。

令妃早已氣得不行，這笄禮還沒有行完，就讓她蘇昭雪落得了個封號。

這一場風波過去后，笄禮才算步入正軌。

隨后便是霍家夫人霍沈氏作為正賓入場，洗手、為兩位公主梳發、插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