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笑笑間，一行人很快回到部落。
“回來了。”
聽到動靜，留在部落的人紛紛放下手中的活什，圍了過來。
相比往年，他們這次回來的格外的早。
“好玩嗎？”
蘭笑著詢問一旁的春。
春撲閃著大眼睛，含糊不清道：“嚎……玩。”
蘭有些奇怪，扒開他的嘴巴，仔仔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番，很是驚訝：“這么快就掉牙了？”
按理說，要再過一個月才是換牙期。
春委屈地癟著嘴，一言不發(fā)。
“看來你以后只能喝湯了。”
青惋惜地嘆了一口氣：“得少咬硬的東西。”
像那些硬邦邦的獸肉，以后都得注意。
聞言，幾頭狼崽子拱了拱春的小腿，以示安慰。
春更委屈了，小手扯著宮雀的衣角，就要往上爬。
宮雀彎腰，輕輕將他抱起。
春醞釀了半天，艱難地吐出兩個字：“青……壞。”
“還會告狀了？”
青哭笑不得，伸手輕輕捏了捏他肥嫩的臉頰。
這幾天，春被獸人養(yǎng)的極好，有什么東西都先緊著他，怕他餓著，時不時就投喂一番。
本來很正常的一頭小狼崽現(xiàn)在變得胖乎乎，捏一下都是肉。哪怕變成小狼，都比同伴體型大上一倍。
要不是年齡還小，還真有可能抱不動他。
春躲過青的魔爪，小臉委委屈屈地埋在宮雀肩膀上，一聲不吭。
“行了。”
最終是圖看不下去，開口道：“別逗他了。”
青遺憾地看著春肉嘟嘟的臉頰，決心下次找個機(jī)會再嘗試一番。
畢竟狼崽子一天一個模樣，不知什么時候就長大了。
曜無奈地?fù)u了搖頭。
“族長。”
門口放哨的獸人突然小跑過來稟報：“有好多獸人朝這過來了。”
“石部落還追來這了？”
聯(lián)想到這幾天的交易日，青忿忿不平道：“他們可真不要臉，打不贏就回去幫救兵。”
“不是石部落。”
宮雀用神識感知一番后，搖了搖頭。
“且那些人應(yīng)該沒惡意。”
曜帶著幾個獸人出去觀望。
“嗷嗚嗷。”
見這些小狼崽一個個比誰都激動，圖無奈地揉了揉他們的腦袋，抱著他們大步追上自家族長。
春睜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qū)m雀，目光滿是懇求。
宮雀把他放下，他嗷嗚一聲變成小狼崽，急急忙忙跟上。
看熱鬧是獸人的天性，聽宮雀說外面人對他們沒有威脅，就連雌性都跑了出去。
……
“族長。”
一個身材瘦弱的獸人畏懼地看著前方的巨狼，擔(dān)憂道：“他們族長會出來見我們嗎？”
畢竟天麻部落就只剩下他們這些人還在茍延殘喘，不具備半點(diǎn)威懾力。
“會的。”
頭發(fā)花白的老獸人很是肯定：“他們之前就幫助過我們。”
若不是那些鹽，他們根本熬不過這個冬季。所以一到開春，他們就急急忙忙跑過來道謝。
“來了。”
先前來過狼人部落的星激動伸手，朝前方示意。
先到的是幾只狼崽子，好奇地湊上前，嗅了嗅他們身上的味道。
星一下僵住了，不敢有任何動作。
不管是在哪個部落，幼崽都是珍寶。
似乎見他們沒有威脅，幾只狼崽興致缺缺地趴在地上。
圖看得有些好笑。
先前跑的最快的是他們，現(xiàn)在嫌無聊的也是他們。
“你是天麻部落的族長？”
曜打量著面前的老獸人，遲疑道。
在他還是小狼崽的時候，他的阿父帶他去過一次天麻部落，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族長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可現(xiàn)在，對方面貌蒼老，就連聲音也嘶啞無力，跟之前簡直大相徑庭。
“是。”
老獸人苦笑道：“讓你見笑了。”
這么多年，他早已不記得當(dāng)年那只小狼崽，他至多覺得曜對他的外貌感到吃驚而已。
曜也沒有提醒，招呼著他們進(jìn)來。
“我們就不進(jìn)去了。”
天麻族長猶豫了半晌，搖頭拒絕：“我們這次是專門過來感謝你們的。”
他們帶了比上次還要多的麻布以及一些獵物。
獵物看上去很新鮮，應(yīng)該是他們來的路上捕的。
雖然不多，但也是心意。
曜看著局促不安的天麻族長，朝青低聲吩咐了幾句。
青看了天麻族長一眼，迅速離開。
“感謝你的慷慨。”
曜聲音低沉：“我們部落也會送些回禮。”
上次換的鹽，天麻部落應(yīng)該吃的差不多了。但他們八成不好意思提，怕惹來他們的厭煩。
就算不看在自家阿父的面上，單是看著眼前這些面黃肌瘦的獸人，曜都不忍心見死不救。
“族長。”
青很快回來，手上的獸皮袋裝滿了白花花的鹽。
“這些是給你們的。”
曜接過，把獸皮袋遞給天麻族長。
“之后要是不夠也可以拿麻布來換。”
天麻族長顫巍巍伸手接過，臉上滿是淚水。
“謝謝。”
他身后的族人早忍不住哽咽出聲。
他們一路逃竄，中途也遇上了不少部落，可沒有哪一個部落像狼人部落對他們溫和。
青看得心酸。
若不是虎族，這些人都生活的好好的，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般凄慘。
天麻族長說了一堆感謝的話后，帶著族人相繼離開。
“族長，我們以后也會變得這樣嗎？”
一個獸人望著他們蒼涼的背影，忍不住問道。
若真有那么一天，他們應(yīng)該如何自處？
“不會的。”
青狠狠瞪了那個說話的獸人一眼，語氣堅定：“我們有能力保護(hù)好自己的族人。”
哪怕他們這個被稱之為家的地方被占領(lǐng)，只要所有人都在一起，那哪里都是家。
就算虎族再怎么強(qiáng)大，他們也不會畏懼。
宮雀沒說話，看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曜出口安慰了幾句，讓他們回去休息。
等回到石屋，他卻一反常態(tài)地陷入迷惘。
他是族長，不得不扛起重任。
對上虎族，哪怕他心里沒底，也只能強(qiáng)撐著。
可萬一哪天虎族心血來潮，跑來攻打他們，難道要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族人淪為奴隸。
想到這，曜不自覺攥緊拳頭，臉色陰沉。
歸根結(jié)底，他們現(xiàn)在還是太弱小了，弱小到任人宰割卻毫無抵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