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眸光落在她的臉上，輕巧地打量了一番，眉角輕輕一壓，眼里殺意彌漫。
“你們先走，她交給我。”
“可是？”
臉上帶有花紋的獸人剛欲說些什么，卻被打斷。
“這里不需要你們。”
區區一個劍宗弟子而已，雖看不出深淺，但料想實力肯定比不上他，根本不足為懼。
“吞了你，想必我的實力能更上一層樓。”
祭司身上魔氣大漲，紅色與戾氣交織翻涌。
“金丹中期。”
宮雀眼里劃過一絲冷意。
魔族靠吞噬為生，實力越強說明他吞的人越多。
她抬手，長劍落入她手心。
“本命靈劍？”
祭司收起臉上的漫不經心，眼里多出一抹鄭重。
“你不是普通弟子？”
對于他的疑問，宮雀避而不答。
她信手掐了一道訣，右手長劍凌空挽了個劍花，白光如虹，直直朝祭司劈來。
祭司險險避開，但還是被一道劍光波及。
“噗嗤。”
他吐出一口鮮血，眼神陰沉。
這具身體，實在是太弱了。
照這樣下去，他遲早得死在對方手里。
想罷，他干脆拋棄這個肉身，整個人化作一團黑霧。
這招，宮雀可謂不陌生。
之前狼人部落的祭司就是使用了同樣的手段。
那時她實力低微，只能鋌而走險，強行提升實力。但現在，她的實力同樣是金丹中期，已然有把握將對方留下。
“破魔。”
伴隨著這聲低喝，她手中長劍迸發出光華，化作千道劍芒灑落在黑霧中。
“啊！啊！啊！”
黑霧被刺中，發出痛苦的哀嚎。
“去。”
宮雀掐了一道訣，對著虛空一揮。
本來打散的黑霧被重新聚攏，祭司顧不得高興，轉身欲走，身形卻僵住，動彈不得。
“這是什么東西？”
曜趕了過來，有些驚訝。
看到他，黑霧開始暴動，一下掙脫束縛，沖了出來。
不等宮雀出手，曜身上突然亮起一道金光，把黑霧彈開。
黑霧的氣息愈發微弱。
“這是什么？”
祭司幾欲發瘋，他很早就看上了這具身體，奈何時機還未成熟，他就等到現在。
好不容易把這具身體培養成容器，可這具身體偏偏有什么東西克制他，導致他幾次想附身都沒成功。
曜從懷里掏出一柄桃木劍，這柄劍是他當初拿骨刀跟宮雀換的。自交換后，他一直隨身攜帶，從不離身。
剛才的金光就是從桃木劍身上發出的。
“怎么會是？”
黑霧話還未說完，就突然消失不見。
“跑了？”
曜不明所以地看著宮雀。
“應該不是。”
宮雀搖了搖頭，要是跑了她肯定有所發覺。
對方更像是被抹殺了，但她并未看到有人出手。
他最后一句話是怎么會是，難道這柄桃木劍有什么古怪？可這是系統給的。
宮雀在腦海里呼叫系統，系統打定主意裝死，不愿開口。
曜遲疑半晌，把桃木劍遞了過去。
“你要是需要就還給你。”
宮雀搖了搖頭：“它對你有用。”
剛才她看得清楚，那個魔族是沖曜來的。
這柄桃木劍留在對方那里反而更好，避免魔族朝他動手。
“靈貓部落的獸人都跑了嗎？”
宮雀收起長劍，輕聲道。
祭司已死，得不到什么線索，說不定靈貓部落的獸人知道些內情。
“圖去抓了。”
曜眼神冰冷。
招惹了他們部落就想跑，天底下沒有這么好的事！
另一邊。
靈貓部落一行人剛走出大荒，就被十多個獸人堵住。
“你們想干什么？”
靈貓族長緊張地看著他們。
雖說他們人多，但他們戰斗力低，打起來肯定是他們吃虧。
“勸你們留下。”
圖懶洋洋地揮了揮手。
“弟兄們，動手。”
話音剛落，他身后的獸人迅速化身巨狼，朝靈貓部落的獸人沖去。
……
“你沒死？”
看到宮雀，靈貓部落的人瞳孔俱是一縮。
他們當時留祭司一個人對付宮雀，自是清楚對方的實力。
可現在宮雀還活著，那么，死的人是他們祭司。
“祭司是怎么來到你們部落的？”
曜看了宮雀一眼，從這些人中隨手抓了一個獸人逼問。
“放開我們族長，你們殺了我們那么多人還不夠，還想繼續殺下去？”
臉上有花紋的獸人拼命掙扎，恨不得跟曜決一死戰。
靈貓族長頭發花白，面貌蒼老，聲音有氣無力。
“我說。”
曜隨即放開。
靈貓族長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講述。
“那天我們本來上山狩獵，結果遇到一個昏迷不醒的獸人。出于好心，我就把他帶了回去。然后養了大半個月后，他醒了過來，說他是祭司。我們救了他，他愿意報答我們。”
“他說你就信？”
圖嗤之以鼻。
他雖然沒見過靈貓部落的祭司，但也知道對方八成不是什么好東西。
靈貓族長苦笑一聲，繼續道：“我信了，然后召開部落大會，宣布了他的身份。他確實幫了我們許多，虎族攻打我們的時候就是他出去說服虎族放棄的。”
還有其他想朝他們下手的部落也全被對方一個人解決，造就了他們的囂張氣焰。
“然后呢？”
曜不置可否。
“過了十幾天平靜日子后，他突然說他需要三個獸人還有兩個雌性，我雖然不理解但還是照做了。”
“結果……”
最后一句話，靈貓族長沒說出口。
“結果他們都死了，然后他要求你們隔幾天就送上一批人供他修煉，否則就讓你們變成奴隸。”
宮雀冷冷補充。
靈貓部落本來人口就不多，再因為祭司，人數自然更少，恐怕今天來的就是全部活下來的人。
靈貓族長沒有說話，相當于默認。
“族長，你明明告訴我們……”
臉上有奇怪花紋的獸人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族長，覺得他此刻分外陌生。
“畜生。”
圖狠狠攥著拳頭，心里升騰起一股怒火。
身為一族之長，不但沒有保護自己的族人，反而助紂為虐。
“總比成為虎族的奴隸好。”
靈貓族長重重嘆了一口氣：“我也是為他們好。”
奴隸一輩子都翻不了身，只能等死。如果能犧牲一部分人，讓剩下的人活下來，無疑是好事。
就像現在這樣，哪怕他們人數稀少，其他部落也因為忌憚他們的祭司，不敢招惹。
“自私自利。”
青狠狠唾了他一口。
說什么為了族人著想，其實就是為了自己。
他不想成為奴隸，所以祭司不管提什么要求，他都答應。哪怕是迫害自己的族人，他也能狠心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