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任仲所說,眾人瞬間訝然不已,哪里還不知先前小廝究竟稟報了何事?
本以為已經兇多吉少的任良,如今竟是僥幸存活,得以折返回府?
但即使眼見任仲不由分說便將府外的任良定義為坑蒙拐騙之徒,眾人卻都是一言不發。
二房之人以任仲馬首是瞻,對其舉動自然不會有任何異議。
而三房之人雖然與二房一貫不合,但見任季都默認了任季行徑,便也皆識趣地不發一言。
至于其余閑雜墻頭草,先前都不曾出言,更別說如今在老太爺的壓迫下,更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于是在眾人的默許之下,那幾位小廝也仿佛有了倚仗般,連忙喊上十數名后天武者,前往將那冒充之人拿下。
任仲見狀,面上不由劃起奸計得逞的冷笑,眸光冰冷。
沒死又如何?
我說你死了就是死了!
到時再將你這“膽敢冒充”之人私下滅殺,誰又能說我殺錯人了呢?
【這全是大權在手的感覺么……可真令人陶醉的呀!
大哥你……死得可是太好了!】
享受過權利滋味的任仲頓覺飄飄然,不由于心中慶幸起來。
但正當任仲欲趁熱舉行接任家主儀式,將一切塵埃落定之時,卻突聞外面傳來震耳欲聾的喧鬧之聲。
隨后伴隨著激烈的破風聲,更是有一柄鐵劍徑直從外方激射而出,射穿屏風,朝正廳而來。
盡管任仲、任季二人皆是大驚,連忙出手阻擋。
但那鐵劍卻是來勢洶洶,劍身上更是纏繞著些許令二人都極其眼熟的真氣。
接觸的瞬間便將二人真氣彈開,徑直刺向為首的任恕。
任恕見狀眼神一凝,立即一拂衣袖,抽出身側長劍,凝聚真氣,朝著那鐵劍一劈。
任恕即便歲數較大,但虎死威還在,同樣作為氣海境,顯然還是要比任仲、任季更為老練。
那鐵劍僅僅只是凡兵,自然難以承受任恕一擊,頓時便裂為數塊,四散而去,嵌入墻內,駭得眾人驚駭連連。
連先前一直處變不驚,始終維持法事的道士都不由心肝一顫,停下舉動,戰戰兢兢地望向屏風之后。
“嗒,嗒,嗒……”
隨著一陣逐漸逼近的腳步聲,大廳內驚魂未定的眾人皆是紛紛朝著屏風注目而去。
正當皆在等待其從屏風后轉出之時,卻見一道寒光閃過。
隨后那屏風竟是直接寸寸碎裂而開,崩塌而落,露出背后景象。
只見一名俊朗青年笑容和煦,手持斷刀立于眾人眼前。
而于其身后,卻是滿地狼籍,橫七豎八地躺著先前前往欲擒拿任良的眾多小廝仆從,如今正不斷哀嚎著。
任良笑吟吟地掃視了一圈大廳內神色各異的眾人后,又將目光投向面前靈堂上的自己畫像,不由眉頭一挑,悠然開頭道:
“二叔、三叔當真是急不可耐,這么急著給小侄送行?
可惜小侄卻是無福消受,還請二叔、三叔留著享受吧!”
隨后任良輕輕一躍便來至靈堂之前,將畫像取至手中,真氣一催,便將其化為齏粉。
任仲等人見狀,更是眼神凝重,面露愁云。
看起來任良不僅安然無恙,更是還成功突破至先天,那家主之位豈不是……
“大膽,良小子,你居然敢對你祖父動手?當真是罔顧人倫,大逆不道!”
在知曉任良如今與自己一般,同為先天氣海境之后,任仲也果斷放棄先前欲指鹿為馬的意圖,對此只字不提。
反而就著任良無禮一事大做文章,試圖以禮鎮壓。
“呵呵。”
但對于任仲所說,任良只是輕笑幾聲,笑聲中滿是不屑,隨后更是雙手一攤:
“二叔此話怎講?先前明明是惡奴擋路、以下犯上,小侄故而方才出手懲治。
但奈何小侄剛剛突破,境界虛浮,難免把握不住力道,有所失手,我相信祖父應當也是會體諒孫兒的吧?”
任良雖是詢問,但言語間皆是不容置喙的肯定。
任良邊說邊環顧一周,目光如同鋒利的刀芒剮在眾人身上,令其等芒刺在背、坐立不安。
“老東西們上位倒是上得快。”
任良嘖嘖點評道,隨后竟是直接伸手抓住靈堂上自己的空棺槨。
聚力一提,便將棺槨扔至眾人面前,發出震耳欲聾的咣當聲。
任良再翻身坐于棺槨之上,將斷刀插入棺蓋,翹起二郎腿,大刀橫馬地俯視著面前任家眾人。
“你……你!大膽!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祖父了!”
面對任良如此的視若無人的行徑,即便是老謀深算的任恕也不由火冒三丈,一拍桌案,怒斥道。
任恕于任家也算得上多年位高權重,積威良久,故而等其發怒之后,眾人皆是兩股戰戰,低下頭來。
但任良卻是置若罔聞,冷嘲熱諷道:
“當然有呀,否則孫兒眼前的祖父又是哪位?
還是說,祖父已經老眼昏花,都看不清孫兒就在你面前了?”
對于自己這位寵妾滅妻的祖父,任良心中可無絲毫尊重。
明明是任家的發展全是仗著自己父親的支撐,但其卻是仍不明時務,仿佛覺得有失顏面般,更是屢次三番仗著身份給下絆子。
先前那群下人仆從氣勢洶洶地欲將自己擒拿,從而顛倒黑白一事,任良相信背后肯定是少不得其的默認。
既然對方都如此不念親情,任良自然也是無需再顧忌,以牙還牙。
“竟敢這么對祖父出言不遜,哪里還有上下尊卑?
真以為自己突破至先天之后,便可為所欲為了?”
見任良如此無禮,此時一名青年立即跳出來,道貌岸然地對任良指責道。
任良聞聲斜眼望去,發覺乃是二叔任仲之子任林,由于頗受祖父寵愛,昔日里可沒少與任良作對。
如今眼見自己父親即將接任家主之位,卻又橫生枝節,自然率先按耐不住,跳出來借題發揮。
任良見狀面上頓時劃起冷笑,然后身形一晃,便來到任林面前。
還不待其反應過來,一巴掌便從其劈頭蓋臉打去,直接將其打得嘴角溢血,隨后更是緊接一腳,將任林踹飛出去。
“上下尊卑?我倒是想先問問,是誰給你的狗膽,這么跟家主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