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瞞著你干的事那可太多了,你說哪件?】
然而面對楊熙坤的咄咄逼人,任良卻是不慌不忙,甚至還有閑暇于心中調侃道。
當然表面上任良還是裝出一副無辜神情,任憑楊熙坤目光如刀,依舊不露破綻地為自己辯解道:
“弟子實屬不知師尊所言為何,還請師尊解惑!”
楊熙坤聞言更是怒不可遏,意念一動,立即催動相思蠱,命其蠶食起任良五臟。
然而任良體內已遭煉化的子蠱,此時卻是先將此命反饋于任良,由此判斷該如何行事。
任良:……
“??!”
任良不容多想,立即手捧胸口應聲栽倒。
只見任良周身青筋暴起,口中哀嚎不停,痛不欲生,好似正遭何等酷刑一般。
看得楊呂、師娘也是不由紛紛掩面,頗覺兔死狐悲。
而楊熙坤卻依舊怒目圓睜,仍是難平心中之憤般恨恨道:
“呵……若非你,我行蹤為何會暴露,途中遭人伏殺?
先前可唯有你與楊呂事先知曉我會暗中離去,況且本身此事,便是你提議而成!”
楊熙坤胸膛隨著呼吸不斷起伏,眼中滿是壓制不住的怒火,以及……一抹畏懼!
先前,正當楊熙坤率領部下得志意滿地從暗道中離去。
準備前往五羊府將那【星髓】上交于榕南道總司之時,卻是突遭伏殺,損失慘重。
而對面,僅僅只是同樣一名五氣朝元武者而言!
回想起那一戰,楊熙坤也不由面上一抽,至今心中仍是驚魂未定。
原以為自己好歹于五氣之境沉浸多年,對方年輕氣盛,就算不敵,但也不至有性命之憂。
但誰知那攔路的詭異黃衣男子,在催動一張奇異法符后,竟有著移山填海之能!
沒錯,字面意義上的“移山”!
天知道楊熙坤得見一座蔥蔥郁郁的小山,于對方的操控之下拔地而起,朝自己等人覆壓而來時,是何等肝膽俱裂!
隨行的諸位罡氣將士,甚至都來不及反應,便徑直被那小山砸成肉泥,命喪當場。
若非楊熙坤修行秘術于身,才能僥幸逃得一命,避免一同被壓成肉泥的下場。
之后更是于對方的步步緊逼之下。
楊熙坤縱使心中如何不舍,也不得不將那星髓拋向深潭之內,趁對方奪寶之時,方才逃之夭夭。
賠了夫人又折兵,說的便是如今的楊熙坤。
如今別說朝廷賞賜了,更是因施展秘術逃得一命,使得楊熙坤本就將盡的壽元再度大損,元氣大傷。
楊熙坤愈想愈氣,即便任良已于面前地上疼得直打滾,還是不依不饒,恨不得親手將其大卸八塊。
“還請師尊明見……弟子冤枉啊……弟子真沒干吃里扒外之事,天地明鑒!”
任良強忍著“劇痛”,聲音發顫,每講一句皆都是冷汗直冒。
而此時楊呂也反應過來楊熙坤為何如此勃然大怒,而眼見對方沒有絲毫留手之意,欲將任良活活疼死。
楊呂眼中不由露出一絲不忍,猶豫片刻之后,還是跪于楊熙坤面前,抱拳為任良求情道:
“還請義父息怒!兒子認為小師弟不是這種人,萬一錯殺良人,豈不是讓敵快我痛?”
頂著楊熙坤不善的目光,楊呂雖有些頭皮發麻,但還是竭力為任良辯解。
“況且提前暗自出發一事,雖是小師弟建言,但自拜師至昨晚出發之時,小師弟更是從未擅自外出,皆于府中修行。
期間雖有回家一趟,卻也是兒子隨其一同前往,期間并無任何通風報信的機會,小師弟又該如何傳遞信息、吃里扒外呢?
義父就算不相信小師弟,難道還不信任兒子嘛?兒子豈會庇佑謀害義父之人?”
楊呂言之鑿鑿,倒也是情真意切,并無半分虛言。
畢竟縱使任良這幾日與其算得上相處融洽,但關系到自己以及“義母”的生命之危時,楊呂亦不會婦人之仁,包庇對方。
奈何正如楊呂所言,任良這幾日根本便無傳訊機會,楊熙坤所謂的吃里扒外自然便是無稽之談。
故而楊呂方才出言為任良求情,不欲見其如此冤死。
楊熙坤聽聞楊呂求情之言后,也不由面色稍緩,冷哼一聲,但卻并無停下對于任良的摧殘。
“那你倒是說說,既然并非這個孽徒所為,那名黃……哼,他又是如何得知此事,難不成是從石頭里蹦出的?”
面對楊熙坤的追問,原本還振振有詞的楊呂也不由一塞,無奈地瞥了滿地打滾的任良,搖了搖頭。
小師弟,為兄盡力了……
然而楊呂這番舉動倒也并非毫無意義,只見任良在聽聞二人所言后,猛然醍醐灌頂,好似抓到救命稻草般大呼道:
“師尊!弟子知道伏殺之人乃是何人!”
楊熙坤聞言瞬間一愣,不由眉頭緊蹙,催動母蠱制住正于任良體內“暴走”的相思蠱。
“呼!”
任良頓時如釋重負,長舒一口氣,躺倒于地,氣若游絲。
楊熙坤則是皺眉走到任良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對方,眸光冰冷:
“說!”
而任良也顧不得其它,艱難直起身來,癱坐于地,連忙如同倒豆子般說出自己所知。
“先前弟子身在局中,難以窺清真相,但先前聽聞師尊、師兄所言后,卻是撥云見霧!
那背后之人,恐怕便是陳氏之人!早些時日回府之時,便已發覺府中人手已被滲透,欲加害弟子。
事后經過弟子摸查,方才知曉背后乃是陳氏插手,原以為只是欲乘火打劫,如今看來,卻是不止于此……”
任良一邊混淆黑白,一邊掏著芥子袋。
從中取出自己未雨綢繆,早些時分讓陸勇送來的諸如賭坊借據、小廝供詞等物,呈于楊熙坤面前。
這些皆是任良先前有備無患,特意制成,如今卻是終于派上了用場。
而任良所言也是九分真一分假,威脅忠伯、收買二叔、神秘來客……
每一項都確確實實與陳氏有關,任良沒有半分冤枉。
任良只不過是略做加工,將自己所作所為盡數摒棄,營造出自己乃是事后才知的無辜形象。
順便添油加醋,替其等捏造幾番細節,使得盡善盡美罷了,不足掛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