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既然林亦如此說,任良便也沒有起身,只是揮手與其告別。
直至目睹林亦背影踏出正廳,逐漸消失不見之后。
任良方才放下手,示意門外的侍女將門掩上后,卻是并未繼續翻閱賬本,而是緩緩開口:
“可以出來了。”
隨著任良一聲令下,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便由廳內一間小廂中走出,走至任良面前。
此人正是任良的心腹陸勇。
陸勇雖為氣海武者,不似其他下人那般誠惶誠恐。
但于任良面前,依舊是頗為恭敬。
面對任良招呼自己對坐,陸勇熟視無睹,只是抱拳弓腰立于面前,出言詢問:
“府主壽宴一事乃是屬下疏漏,沒有料到老家主竟然這般居心險惡,險些害了家主。
可需小人前往采購一二?東邊珍寶齋明后天將有拍賣,聽聞有盆血玉珊瑚乃是珍品,正巧適為壽禮。”
誰知任良卻是搖搖頭,回絕了陸勇的主動請纓。
“你無需操心,這些我自有打算,你還是續著先前所言,好好講述關于陳氏一事便可。”
“那疑似來自晉陽道陳氏主脈之人,究竟是何等情況?”
“是。”
見任良如此胸有成竹,陸勇便也不再說些什么,依照任良囑咐,開始講述起自己所打聽的事。
“根據陳氏三少爺的貼身小廝所言,陳氏自半旬之前,確實有位行蹤成謎的神秘人入住其內。
那小廝無緣窺得其面,但即便是陳氏家主,對其也是畢恭畢敬,宛如仆從一般。
不出意料的話,對方應是陳氏晉陽道主脈來人,前往揭陽府乃是身負重任……”
任良聽聞陸勇的匯報,眉頭微蹙,若有所思。
陳氏乃是揭陽府中的頂尖勢力,遠勝任家,據言乃是晉陽道頂尖世家陳氏的分支之一。
若真是對方主家來人,派來一名五氣朝元武者,倒也不足為奇。
不過任良還是更為好奇另外一事,提出自己的疑問。
“那既然從未見得其面,其為何又言對方乃是晉陽道陳氏主家之人?
這等身份,陳氏家主定是諱之莫深,豈是他可得知?”
畢竟憑空多出一名武者,自然也需吃喝拉撒。
只要下人有心留意,自然便可窺得一二。
但涉及對方來歷,那可就不一樣了。
陸勇聞言面上不由露出狹隘的笑容,低聲對著任良說道:
“陳氏三少爺,有龍陽之癖,還嗜好凌虐……
那小廝不僅是貼身仆從,更是其床上禁臠,苦不堪言。
此事也是其于床榻之間無意說漏嘴,方才被那小廝特意記下。
在得到我允諾日后替其假死脫身后,便一股腦告知而出……”
【貴圈真亂……】
任良聞言頓時不由扶額,面露黑線,于心中吐槽。
“咳咳!行……”
調整完思緒后的任良輕咳幾聲。
“那位倒也算得上苦命人,到時替其假死后,再找個肛腸……醫師給他瞧瞧。”
任良言簡意賅地囑咐著,陸勇也是欣然領命。
“稍等。”
然而正當陸勇欲起身離去之時,卻被任良喊住,不由疑惑地回頭詢問。
“昨日你從順哥處清理所得的欠條應當還在吧,將其等盡數拿來,我去趟賭坊,會會那位陳氏主家之人。”
“對了,再命人給我送來個木盆以及前往庫房中取來彌補氣血的草藥。”
任良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目光寒光閃爍,殺意凜然。
“遵命!”
陸勇雖然覺得任良此行風險極高,但見對方心意已決,也便沒有再出言勸誡,而是遵令離去,前往取來欠條。
而看著陸勇離去,任良隨手便將手中賬本丟至一旁,斜躺在椅凳之下,閉目揉眉,思索起接下來的冒險一博。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富貴險中求。
而且根據任良多次設想假設,此番前往“虎穴”,雖有風險,但并無性命之憂。
計劃成功概率應當有八九成,足以讓任良為此冒險一番。
“話說……”
任良突然似是想到什么,不由輕笑起來。
“殺人放火,吃喝嫖賭……除卻嫖之外,好似都要齊全了,怎么看來終究還是擺脫不了反派的身份?”
……
午后,城西吉祥賭坊處。
縱使如今烈日當空,賭坊內更是熱氣騰騰,盡管四周皆是擺放許多冰盆,但也依舊宛若一個大蒸籠般。
連賭坊內來來走動的妖嬈侍女們,也不由香汗淋漓,浸透內衫,勾勒出窈窕誘人的身姿,令人望之便流連忘返。
其內的諸多賭徒對此更是毫無怨言,雖個個汗流浹背,都皆是宛如瘋魔一般,不斷往各個臺上下注,喊叫連天。
“大大大!”
“日恁馬,又特娘沒中!”
“黃兄,求你了,再借我十兩,我有把握,下把必中!”
“好噫,我中了!”
當獨身一人的任良邁步進入賭坊之后,所見所聞的便是這般場景,不由眉頭一挑。
呦呵,畜牲,你中了甚么?
正當任良強忍其內的汗臭味,四處張望,試圖找到“范進”之時,給其來上一巴掌時,卻被一名侍女走上前來擋住視野。
任良此時衣著并不華麗,但材質做工皆是上乘手筆,侍女自然知曉眼前青年定是家底深厚之輩,連忙笑容相迎。
“奴家見過公子,公子前來,當真是令此地蓬蓽生輝!”
侍女笑臉吟吟地任良一禮,杏目蛾眉,眼波流轉間風情萬種。
而隨著其俯身,本就略有敞開的衣襟處更是露出一道雪白溝壑,奪人心魄,令人恨不得埋頭而入。
“不知公子準備玩些什么,牌九、大小,還是……奴家,好為公子安排。”
侍女媚眼如絲,吐氣如蘭地湊到任良耳邊,低聲詢問道。
任良見狀卻是心沉如水,毫無波瀾。
倒并未任良不近女色,主要是因任良對于此方面要求較高。
眼前侍女縱使于賭徒眼前已是絕色之姿,但于任良眼中,也不過爾爾。
而且任良也沒有開公交車的愛好……
“給我尋一間雅室先,我再行抉擇。”任良冷淡吩咐道。
“是……還請公子隨奴家前往二樓。”
熱臉貼了冷屁股的侍女不由微微一愣,似是沒想到對方竟是如此油鹽不入。
【莫非這位與三少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