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沙啞的喘息聲。

這里的白光太刺眼，一個深藏在地底的迷宮，一個‘老鼠洞’，終日光明，竟也容不下半點黑暗。

而地面的哥譚，卻能連著一個月陰雨連綿，本該光明的地方，黑暗卻是常態。

多么諷刺的顛倒！

但這就是該死的現實！

利爪的襲擾還在進行，他們妄圖通過這樣的手段來擊敗他。

一群下水道里的貓頭鷹，竟然妄想擊敗黑暗中的真正騎士。

熾烈的白光驅散不了羅夏臉上的陰影，因為白光愈盛，黑暗愈重，而這個道理他們是不會明白的。

黑色的蝙蝠，站在白光下，依舊是一團黑暗。

“咳咳！”

羅夏吐出喉嚨里堵了半天的血塊，一時頓覺得胸中暢意。

但就連這點喘息的時間，對方都不舍得留給他，羅夏站在原地，兩只手臂上的刺刃都砍到只剩半截。

而貓頭鷹又至。

他們手里的琥珀金匕首，幾乎全插在了他的身上，羅夏能感受到身體里的遲滯，這種奇怪的金屬，不光能賦予利爪們不死的生命，還能給敵人帶去真正的死亡。

唯一的弱點，就是它畏冷。

但是盧修斯并沒有給少爺的裝備中增加對應的手段。

按照慣例，建檔、分析、計劃，每一個對哥譚具備威脅的人或事物，蝙蝠洞都會給出相應的針對性計劃。

例如超人克拉克、稻草人喬納森【恐懼毒氣】、刺客聯盟、軍方的喪鐘斯萊德-威爾遜、小丑。

甚至是晚會上突然從一個富家乖乖女轉變成羅夏頭號狂熱粉的哈莉，哈莉-奎澤爾。

每一個人，都有與之對應的檔案。

就連羅夏自己都有一份詳細記錄了他自身弱點的檔案，他甚至連自己都不會相信。

因為在哥譚，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會發生。

羅夏抓住一只利爪的腳腕，“你飛得太高了！”

下一秒，他右手猛地發力，面對其他利爪的施救手段，羅夏一點都沒在意，相反在他的眼中滿是輕蔑。

對這些甘愿成為罪惡走狗的輕蔑。

哪怕他們擁有無窮盡的生命，擁有高超的殺人技藝，這些貓頭鷹，永遠也別想在他這里得到‘人’的尊重。

畜生的走狗，比畜生還不如！

“轟！”

這只貓頭鷹的腦袋狠狠撞上地面廢墟凸起的磚石，慘白的碎石上面，頓時綻開一朵鮮紅的‘梅花’。

紅色向四周迸濺。

然后是第二朵、第三朵、第四朵！

一下又一下！

周圍的利爪，頓時被激怒，他們不再吝惜手里的琥珀金匕首，一枚枚尾部刻有貓頭鷹浮雕的匕首在空中瞬息而至。

其中一枚甚至直接從羅夏的右邊太陽穴齊根刺入！

他身上的盔甲在琥珀金的面前如同紙糊的一般。

但是羅夏并不在乎！

他早就習慣疼痛了！

“這個夜晚將會很漫長！”

“你們還有多少琥珀金武器可用呢？”

他伸出手拔出腦袋上的匕首，還有咽喉脖子上的、右邊眼窩處的，以及手臂關節處的。

一把接著一把，帶著血跡的貓頭鷹匕首，拔下來后，被他扔在腳下。

但是周圍的貓頭鷹利爪，卻沒有一個敢繼續靠近的，沒有一個敢上前！

羅夏手中還握著那名利爪的腳踝，只不過軟趴趴的，應該是剛才力氣太大，直接捏斷了。

而斷的，不僅僅是他的腳踝，還有脖子、脊椎、肋骨、手臂。

他的上半身被砸得稀巴爛。

唯一完整的，就只剩下羅夏手中的這條腿了。

“還給你們。”他的語氣像是借了別人的工具，有種用完還記得還回去的隨意。

迷宮的上層，戴著白色貓頭鷹的議員們，沉默的看著下方。

手中的香檳，已經半天沒有動過了，一些女人、孩子，正在慢慢撤離這里，而留下的，是所有男性議員。

他們本來是可以讓所有人都離開的，但那是在利爪們殺死蝙蝠之后！

時隔六十年的哥譚大清洗，才會再次開啟。

但是現在變了，這只蝙蝠擁有了比琥珀金還變態的自愈能力，利爪們損失慘重！

一些利爪就算將他們的身體拼回去，也需要漫長的時間才能恢復。

四十七名利爪，現在僅剩下三十位！

而那只臭蝙蝠，居然愈戰愈勇，他就站在那里，像是一塊該死的海邊黑巖，被浪潮不斷沖刷拍擊，但他就站在那里！

不退、不變，硬得像塊該死的石頭……

原定針對蝙蝠的虐殺盛宴，現在成了貓頭鷹與蝙蝠的鏖戰，而且他們甚至看不到希望，看不到贏的希望。

“哥譚市的貓頭鷹巢穴正在瓦解，利爪們不能再被他消耗了！”

為首的貓頭鷹議員發出了提議，他隔著白色的面具看向身后的眾人。

一個接一個，舉起了右手，但也有放下手臂棄權的。

這是在投票。

“十五張贊同，六張棄權，一張反對。”為首的貓頭鷹看向那唯一的反對票，皺了一下眉，想直接跳過。

不成想，他竟直接走到了最前面，指著眾人：

“一群懦夫！直到現在，你還以為我們有退的機會嗎！？”

他指向下方的黑色身影，“我們都知道了他的身份，布魯斯-韋恩！”

“這只黑蝙蝠的手段，那晚宴會，你們也都在場！”

“我們沒有退路了！”

“小丑的提議，一開始就是一個陷阱，我投了反對票，讓你們不要去惹蝙蝠，你們不聽，但走到現在這一步，你們竟然想后退？”

一些貓頭鷹議員反駁道：“我們有退路，電梯還在，我們隨時都可以退，就像上次一樣。”

“但是利爪的珍貴，不能無故消耗在這個地方，既然殺不了蝙蝠，適當撤退，我認為才是正確的選擇！”

“而且我們現在把蝙蝠關進了籠子里，我們有時間……”

“蠢貨！你拿上次追蹤過來的肌肉罪犯跟布魯斯-韋恩比？以韋恩集團的能力，以那個老狐貍阿爾弗雷德，他就查不到那些電梯是誰建造的？”

“我們沒有機會了！今天就是最后的機會！”

“殺死蝙蝠，不惜一切代價！”

為首的貓頭鷹議員不再說話，因為他是聰明人，而面前的鮑爾斯說的是對的。

“殺死蝙蝠，不惜一切代價，”他湊到桌前的麥克風前低緩地說出這道命令。

“可惜，你們意識到這個答案太晚了！”

羅夏突然閃爍著出現在所有貓頭鷹議員面前。

【藍魔鬼傳說】

【你在普通人的面前施展瞬移，將會變得更合理】

【他們不會撥打報警電話，也不會拍攝曝光】

因為他們下意識認為這是合理的。

“迷宮殺戮游戲，透明玻璃制作的觀賞房間……”

“或許你們從一開始看到我的時候，就應該逃的。”

黑色盔甲覆蓋的手臂直接穿透那名下達命令的貓頭鷹，他在恐懼中被舉到高處，臉上的貓頭鷹面具被羅夏直接摘下。

“這就是你們喜歡高高在上的理由嗎？”

“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