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哥譚，與以往不同，空氣中的氣味似乎散發著危險，預兆著死亡。

法爾克尼家族最深處，最核心的會議室。

往日的家族核心成員，現在都不在這兒。

羅馬人的寶貝兒子阿爾貝托、以及卡拉-維蒂，她是羅馬人的親妹妹，也是約翰尼-維蒂的母親。

這些法爾克尼家族之血，此刻都在外面執行任務。

唯有索菲亞，一頭酒紅色長發，身材壯碩高大，就站在羅馬人的身后。

這是羅馬人唯一的女兒，也是他最信任的家族成員。

“雷霄-奧古，我履行了契約，法爾克尼家族之血，現在正有條不紊地執行著你的計劃。”

長桌前，雷霄-奧古是一個英國老紳士打扮的中年男人，他看著窗外，耳邊聽著手下的匯報。

在他身后，同樣站著一個眉眼間與他有幾分相似的女人，這是他的女兒塔利亞。

現在這個房間內，是兩個父親，兩個女兒。

“法爾克尼，我很高興，你履行了你的義務，現在那件貨物在你的倉庫里，而剛才，我的手下告訴我，時機已然成熟，那些恐懼毒氣的濃縮液，現在流遍了整個哥譚。”

“只需要簡單的蒸發，恐懼毒氣就將徹底淹沒這座城市！”

“塔利亞，我親愛的女兒，”雷霄-奧古回身，撫摸著她的臉頰，“這是你游歷回來的第一個任務。”

“去吧，拿到機器，然后啟動它，去凈化這座城市！”

法爾克尼出聲提醒道：“我履行了義務，現在輪到你了，那件微波蒸發器，是在我的倉庫里，它在我的掌控之中。”

“拉爾斯-艾爾-古爾先生，到你履行義務的時候了。”

這是交易過程中必要的警告，也是法爾克尼的智慧。

面前男人也點頭表示認同：“交易就是交易，這是你的權利，說出需求，法爾克尼。”

“我要布魯斯-韋恩的生命，”法爾克尼沒有任何絲毫的猶豫，他緊接著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有他在，哥譚市所有的銀行都會對我關上大門，他成了法爾克尼家族繼續前進的阻礙。”

“殺了他，是我唯一的訴求。”

但雷霄-奧古，即拉爾斯-艾爾-古爾，眼前這個男人在聽到布魯斯-韋恩的名字后，直接表示拒絕：

“不行，他曾經是我最出色的弟子，哪怕他現在似乎忘記了我這個老師，但是他的生命，也不是你所能決定的，法爾克尼。”

“我準備喚醒他，改變他，而不是去殺死他！”

說完，他身后的塔利亞就徑直離去，她離開前，眼神中的不屑，讓法爾克尼臉色漲得通紅。

一直崇尚力量、追逐力量的法爾克尼明白，或許從一開始，他就沒擁有過什么籌碼。

因為他們之間存在著實力上的差距。

刺客聯盟對于法爾克尼來說是個龐然大物，他只能表示同意。

而等塔利亞離開這里，拉爾斯-艾爾-古爾也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剛才他的手下帶過來的訊息，不光是時機成熟，還有貝恩的死訊，以及桑德拉陷入苦戰。

桑德拉是他手下最精銳的刺客大師，她甚至能空手打敗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強大人類。

但現在她卻陷入了苦戰，而貝恩竟然已經失敗，雷霄-奧古并不認為哥譚市除了他自己以外還有誰能做到這一切。

所以他決定，自己前去，去到桑德拉的身邊。

她現在需要他。

…………

雷霄-奧古踏上了草坪，這里是廠區外圍。

現在在他面前的，是兩具尸體。

他只一眼，腦海里就出現一個黑色的身影，以什么樣的姿勢，以什么武器，在多長時間內，怎么擊殺這兩名經驗豐富的老兵。

臂刺穿頭、單手捏碎喉骨。

力量、敏捷、潛行，都達到了刺客聯盟精英級的水平，或者更高。

他沿著痕跡，順著羅夏進入廠區的路線，一路走過去。

直到那扇緊閉著的鐵門。

雷霄-奧古看出這是貝恩的風格，“聰明的小子，以為設下了陷阱，就能困住真正的野獸。”

他輕易扭斷鐵門門栓，走了進去。

貝恩碩大的尸體，就躺在這條高空通道上，他的后腦缺了一塊，血肉模糊。

而在雷霄-奧古的腳下，桑德拉已成強弩之末，她的體力見底，長時間的搏殺，讓她筋疲力盡。

她擁有著人類格斗水平的極限，但是面前這個怪物，那不斷閃爍的能力，以及不知疲倦的身體、力量，都讓她苦不堪言。

現在所有的法爾克尼家族成員，在約翰尼-維蒂死去后，徹底潰散。

他們被眼前之人嚇破了膽，哪怕他們擁有著重型武器，但恐懼讓他們的槍管子軟得像是棉花糖一樣。

“嗨，喬納森，好久不見，”雷霄-奧古拄著手杖，面帶笑容看著這位曾經的手下。

“到底是誰改變了你呢？喬納森？”

“你看起來，眼睛里多了一些其他的東西，曾經的你所鄙夷的，讓我看看這是什么，哦，居然是希望，你以前不是最痛恨這東西了嗎？”

喬納森被倒吊著，他是頭一次以這種方式，見到這位他曾經的首領，或者說，因為一次交易就成了他老大的人。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無關，況且我交出了我的實驗成果，那份恐懼濃縮液的配方。”

“我們之間干凈了。”

雷霄-奧古從懷里掏出一只手套戴上，這只手套每根手指都是由一管綠色的液體所組成的。

它的指尖就是針頭。

“不不不，有些事情只要開始，就不是你想停就停，想結束就結束的。”

“可憐的喬納森，我當初看上你，可不光是為了配方，是你曾經對恐懼的渴望，但是現在你瞧瞧，你在渴望什么？”

“你要干什么？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我現在是喬納森，我是阿卡姆瘋人院的心理醫生！”

喬納森瘋狂扭動著身體，他沖著下面絕望地喊道：“救我！”

“蝙蝠，你這個渾蛋，剛才就應該先把我放下來的！”

下方，羅夏想再次發動瞬間位移，但是桑德拉也看出了他的意圖，她壓了上來，不懼受傷，只為短暫地拖住他。

“滾！”

羅夏撕開對方的防御，他的動作強大又樸實無華，且極為高效。

兩根臂刃如同熱刀切開黃油般，插入對方的肩胛，再接一個正踹，一根持刀的手臂就飛到了空中。

而上方，五根恐懼濃縮液的針頭，也插入了喬納森的脖頸，任憑他怎么掙扎。

那些綠色的液體，全部被注射了進去。

“布魯斯-韋恩，我最杰出的作品，哪怕你偽裝得再好，但是你的動作騙不了我。”

“我曾經是那么信任你，甚至想把你培養成我的接班人。”

“但你瞧瞧，你是怎么報答我的？”

高空通道上，兩名黑衣忍者從暗處走了出來，他們抬起貝恩的尸體，然后消失在原地。

而雷霄-奧古就站在喬納森邊上，看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黑色蝙蝠，臉上沒有半分驚訝。

眼中唯有好奇。

“你變了，布魯斯，變得太多，現在我都快認不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