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棲悅與鐵柱正于庭院之中,或閑坐對弈,或逗弄花草,盡享這片刻的寧靜時光。
忽然,景珩的身影緩緩映入眼簾,而他的身旁,竟跟著一個小女孩,那小女孩面容青澀稚嫩,怯生生的模樣仿若一只受驚的小鹿。
林棲悅與鐵柱見狀,頓時驚得呆立原地,雙眼圓睜,滿是詫異與疑惑,仿佛眼前所見是一場荒誕不經的幻夢。
景珩見二人這般震驚,無奈地嘆了口氣,開始將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來。
他的聲音低沉而平穩,卻似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一顆顆石子,泛起層層漣漪。
原來,景珩行走在街上,桑榆本要搶他錢袋,景珩看她搶人錢袋并無害人之舉,反而還資助破廟里的小乞丐和一些無家可歸的老人,于是景珩分了一些錢給他們,后來還從貪官府上取得金銀珠寶,換成糧食給了破廟里的乞丐和那些老人。
做完這一切景珩準備就此離開,可桑榆撲過來抱住他的腰,要立志離開破廟,另尋生機,他見桑榆衣衫襤褸,發絲凌亂地貼在臉頰,整個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唯有那雙眼睛,透著一股倔強與堅韌。景珩心生憐憫,便將她帶了回來。
林棲悅聽得入神,心中的憐惜之情油然而生。待景珩講完,她已眼眶泛紅,幾步上前,輕輕地將桑榆擁入懷中,那懷抱猶如春日暖陽下最柔軟的港灣。
桑榆起初身子微微一緊,自幼的孤獨讓她對這般親昵的舉動感到陌生而惶恐,但林棲悅身上散發的溫暖氣息,漸漸讓她放松了戒備,她緩緩抬起手臂,回抱了林棲悅,一顆心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情所觸動。
鐵柱在一旁看著,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咧著嘴笑道:“哈哈,終于有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小伙伴啦,桑榆,咱們快去玩吧!”說著,便迫不及待地想去拉桑榆的手。
景珩看著這一幕,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轉身默默走向屋內,準備為桑榆準備沐浴的溫水。
他在屋內有條不紊地忙碌著,取來干凈的浴巾,調試著水溫,那裊裊升起的水霧,彌漫著絲絲溫情。
鐵柱則風風火火地沖向外面的成衣鋪。街頭巷尾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鐵柱在人群中橫沖直撞,惹得旁人一陣側目,但他毫不在意,一心只想為桑榆挑選一套漂亮的衣服。
終于,他滿心歡喜地捧著一套精致的新衣歸來,那衣服上繡著細膩的花紋,在陽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
桑榆洗完澡后,換上新衣,整個人煥然一新,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林棲悅看著桑榆,心中雖滿是歡喜,但眉頭卻漸漸皺起,她輕聲說道:“景珩,寒星槍盟于我而言,如同親人一般,如今我已離家多日,實在放心不下盟中的眾人,我想回去看看?!?
她的眼神中透著堅定與憂慮,那是對過往情誼的執著與守護,景珩凝視著她,心中自是明白寒星槍盟在她心中的地位舉足輕重,猶如生命的一部分。
他微微點頭,目光溫柔而堅定:“好,我陪你一同前去。”
林棲悅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與感動,她知道,有景珩在身邊,無論前路如何,心中都多了一份安心與依靠。
景珩思忖再三,終是決定將鐵柱、桑榆以及兩只乖巧的小虎獸安置于客棧之中,自己則陪伴林棲悅踏上回歸寒星槍盟之路。
一路上,林棲悅心緒不寧,對寒星槍盟的牽掛如影隨形,景珩默默相隨,眼神中透著堅定與守護之意。
待二人踏入寒星槍盟,往昔熟悉的景象映入眼簾,只是如今的戒律長老之位已由祝余擔當,盟中諸般事務皆由她暫為管理。
祝余乍見林棲悅平安歸來,先是一愣,繼而眼眶泛紅,恰似久別重逢的親人,激動之下,她一個箭步上前,緊緊將林棲悅擁入懷中。
林棲悅亦緩緩抬手,回抱祝余,二人相擁片刻,祝余似是察覺到林棲悅身形的變化,目光下移,瞥見那隆起的小腹,不禁微微一怔,脫口問道:“掌門,你這腹中孩兒是……?”
林棲悅神色平靜,語氣篤定:“此乃我與景珩之子,與云祁毫無瓜葛?!?
祝余聞聽此言,臉色驟變,柳眉倒豎,手中長槍順勢而出,直指景珩,怒喝道:“大膽狂徒,竟敢冒犯掌門,我定要將你擒下,交由皇帝處置!”
言罷,槍尖閃爍寒光,如靈蛇出洞般刺向景珩。
景珩心中雖覺莫名,但見祝余來勢洶洶,亦不敢怠慢,側身一閃,反手抽出腰間佩劍,劍刃與槍尖相交,火星四濺,一場激戰就此展開。
林棲悅在旁,滿心疑惑,她深知祝余此舉定與云祁有所關聯,可一時之間卻猜不透其中緣由。
景珩于打斗間,心思飛轉,他深知當下局勢不明,貿然強攻絕非良策,為探清背后隱情,他心生一計,佯裝不敵,露出破綻。
祝余見狀,哪肯放過這等良機,槍尖一抖,挑落景珩手中佩劍,順勢將其擒住。
寒星槍盟弟子一擁而上,用繩索將景珩五花大綁。
祝余稍整衣衫,恢復了幾分鎮定,喚來兩名門下弟子,吩咐道:“速去請馭獸門與皓月天宮的掌事人前來寒星槍盟,就說有要事相商。”
兩名弟子領命而去,身影消失在寒星槍盟的回廊深處。
此時的寒星槍盟,籠罩在一片疑云之中,仿佛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時光在等待中緩緩流逝,仿若一條悠長而靜謐的河流。
終于,陸玖鳶與唐書渝率領著各自門派的長老們,浩浩蕩蕩地踏入了寒星槍盟。
陸玖鳶踏入庭院,一眼便瞧見被繩索緊緊捆綁的景珩,那景象令她驚愕得瞪大雙眸,難以置信地喃喃道:“景珩,你曾身為馭獸門之主,一身本事驚世駭俗,這般繩索又怎能困得住你?”
她蓮步輕移,緩緩靠近景珩,輕聲說道:“自你孤身闖入各大門派禁地之后,陛下頒下一道圣旨,責令我等派人前往禁地勘查,若有寶物,務必一律上繳皇上?!?
唐書渝在一旁看著景珩,眼中的憤恨如燃燒的火焰,咬牙切齒道:“你可知道,你讓我父兄的希望徹底破滅,他們再無復活之可能,如今,難道你還要連累兩大門派的弟子枉送性命嗎,你的罪孽太過深重,唯有擒住你,以你的性命抵償,皇帝或許才會饒恕我們這些江湖門派?!彼穆曇粑⑽㈩澏?,透著無盡的悲憤與無奈。
景珩聽聞,心中思緒萬千。他暗自思忖,如今自己已手握兩大禁地的寶物,唯剩寒星槍盟禁地之物尚未得手。
若能集齊這三大寶物,便等同于擁有了與云祁抗衡談判的雄厚資本,畢竟各門派的禁地寶物究竟為何,無人知曉。
念及此處,他暗中提氣,周身氣息流轉,原本緊緊束縛的繩索瞬間寸寸斷裂。
景珩瀟灑地抖落殘繩,昂首挺胸,朗聲道:“寒星槍盟的禁地,我自會孤身前往一探究竟,絕不拖累旁人。”
林棲悅在一旁,聽得真切,見景珩如此決絕,她毫不猶豫地上前,緊緊握住景珩的手,目光堅定如磐石:“我與你同進同退,生死相隨。”
那眼神中的深情與堅定,似能穿透歲月的迷霧。
祝余見狀,急忙阻攔,苦口婆心地勸說,然而林棲悅心意已決,祝余無奈,只得長嘆一聲,點頭應允。
于是,在眾人目光的聚焦之下,景珩與林棲悅并肩而行,一步一步,向著寒星槍盟的禁地緩緩走去。
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卻仿佛在眾人心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記,那是關于勇氣、愛情與未知冒險的印記,令在場之人皆為之動容,亦對他們即將踏入的禁地充滿了敬畏與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