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明腳步沉重,踏入白梅館,面色冷若寒霜。江湖之路坎坷難行,今日他更覺步履維艱。
常言道:“富者雖敗,猶有三年之驕。”可眼前這華山派之景況,百年繁華仿若夢幻泡影。莫說三流門派,便是那些籍籍無名的小派,都似比這華山更為興盛。
不!哪怕是那些小派,都要勝過這華山幾分。
此派如今財匱物乏,弟子們鶉衣百結,面有菜色。尤為糟糕的是,他們心中所念,盡是些令人費解的玄奧哲學,與江湖之道漸行漸遠。
其他倒還能忍,唯獨此地,這曾經的武林圣地,竟落得如此模樣!
還有那……
“哼!你們這些混賬東西,竟將二十四梅花劍這等絕技置于何地!?”
他深知,因門派困窘或師傅能耐有限而側重教授某一技藝,尚在情理之中。然而,讓一門絕技在世間銷聲匿跡,卻是另一番罪過。
即便上一代的高手已然仙逝,他們也留下了不菲的財富和深厚的底蘊。
鐘明眉頭緊蹙,心中滿是疑惑與憤懣。
“唉……”他長嘆一聲,雙手緊握成拳,“這……我該如何重振這華山雄風?”
然而,鐘明如今不過是那最為年幼的弟子,身份卑微猶如乞丐,位居門派之末。
他能否力挽狂瀾,讓華山的榮光再度閃耀江湖?
“唉……”鐘明輕聲嘆息,眉宇間盡是深深的憂思。
誠然,他深知改變現狀非一日之功,需得步步為營、穩扎穩打。然而,他的心中卻難以平靜,那份對華山未來的急切感如烈火般灼燒。
放眼江湖,武當派必是另一座巍峨高峰,此刻定然也在暗中積蓄力量,謀求更大發展。思及此處,鐘明的內心愈發焦灼難安。他知曉,自己必須加快步伐,否則華山派的未來堪憂。
“呀,此人便是新來的弟子?”
伴隨一陣腳步聲傳來,鐘明微微抬頭,目光落在剛入房間的身影之上。房間內,第三代的數十名弟子或坐或立,他們的眼神中似乎都透著某種難以言明的意味。
“哼,又是一個新來的。”
人群中傳來幾聲輕蔑的低語,鐘明無助地望向他們。那些面孔之上寫滿了冷漠與不屑,仿佛他的到來并未給他們帶來絲毫期待或喜悅,反倒像是打破了某種微妙的平衡。
鐘明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波瀾,他轉向小杰,輕聲喚道:
“小杰?”
趙杰,即是小杰,聞聽此言臉色驟變,仿佛被觸了逆鱗。他的臉頰瞬間漲紅,憤怒地吼道:
“你這小子!真是無禮至極!我乃華山派第三代弟子趙杰,你應當尊稱我為師兄!”
鐘明的眉頭緊皺,對于這突如其來的稱呼感到有些手足無措。他抬頭望向那破舊的天花板和陳舊的木制建筑,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狀的悲涼。
啊……如今的我,竟已淪落到要稱呼這些小輩為“師兄”的地步了嗎?
“是,趙杰師兄,有何吩咐?”鐘明恭敬地回應。
趙杰師兄瞥了他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你既然是新來的弟子,自然要來向我報到。”
鐘明顯得有些困惑,“嗯?”了一聲。
趙杰大師兄微微一笑,但眼中卻閃爍著冷芒,“別擔心,我下手自有分寸。我看你這般孱弱,恐怕受不住我一招半式。我只需輕輕一擊,便怕你會承受不住。”
此言一出,周遭頓時爆發出一陣哄笑。眾弟子似乎都對這個玩笑頗為滿意,紛紛附和著嘲笑起鐘明的瘦弱來。
幾乎在場的每一位弟子都在竊竊私語,笑聲中夾雜著幾分輕蔑。
然而,這種氛圍讓鐘明感到極為不適。他并非因被嘲笑而心生惱怒,而是厭惡這種自高自大、目中無人的姿態。他們仿佛自成一體,形成了一個小幫派,彼此間有著難以言喻的默契和團結。
回想起自己初入華山之時,雖然也曾遭遇過質疑和挑戰,但那時的師兄弟們至少還保有基本的尊重和謙遜。他們共同修煉、相互扶持,沒有像這些孩子一般狂傲自負、目中無人。
鐘明努力擠出一絲微笑,試圖平息內心的怒火。
“別動怒,我不能生氣。”他心中默念,告誡自己要保持冷靜和風度。
他知曉,一旦自己失去理智,便會淪為與這些孩子一般無二的莽夫。
“脫掉它?”
趙杰聞聽冷笑一聲,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在江湖之中,我們通常以這種方式來相互了解。來吧,脫下你的外衣,舞上一段劍,然后接受我們的‘問候’,因為這便是我們向新入門的弟子表達歡迎的方式。”
趙杰的話音剛落,周圍便響起了一陣哄笑和掌聲,仿佛是在為即將到來的“表演”吶喊助威。
鐘明輕咳一聲,努力調勻氣息后緩緩開口:
“敢問……云劍師叔今夜是否會駕臨此地?”
趙杰眼神一凜,冷冷道:“他夜間自有修煉之法。你休要再抱有他會助你之念。此刻,此處僅你我二人。”
鐘明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即便云劍師叔在此,今日之事我也自能應對。但既然你已決定踏入這江湖的門檻,住進這武館之中,你真的以為自己能夠輕易脫身嗎?”
“此處當真無其他住處了嗎?”鐘明眉頭微皺,輕聲問道。
趙杰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猛地站起身來,一把揪住鐘明的衣領,厲聲道:“你這小子,總是喋喋不休!我今日便不再忍耐了!”
說罷,他用力將鐘明拉近身前,目光如炬地盯著他的眼睛,“你需得知道,一旦你適應了這里的規矩,便會尊重我為師兄的身份。我所做的一切并非出于厭惡,而是希望你能明白江湖的兇險,引導你走上正途。你可明白了?”
就在趙杰話音未落之際,鐘明突然出手,一拳直擊趙杰的下顎。
“砰!”
一聲巨響在白梅館內回蕩,猶如雷霆炸裂。趙杰的身體如斷線風箏般倒飛而出,直撞向天花板。
“咔嚓!”
伴隨著木梁斷裂的脆響,趙杰被狠狠地釘在了天花板上,身體搖搖欲墜。
一時間,整個白梅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其他弟子們目瞪口呆,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鐘明冷冷地瞥了趙杰一眼,隨后轉身,步履從容地走向門口。
“你……你要去哪……”趙杰掙扎著從天花板上滑落,聲音微弱地問道。
咣當!
鐘明抬起手,將門閂重重落下,鎖住了大門。他轉過身來,臉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仿佛春風中的寒意。
“只要人還活著……”他緩緩開口,“便會有諸多憂慮與牽掛。然而,在這紛擾的江湖中,我所擔憂的只有一件事。”
“……”
他輕輕晃了晃頭,似乎在驅散心中的雜念,繼續說道:“但多虧了你的‘教導’,我現在的思路變得異常清晰。沒錯,我首先要做的,便是整頓這周遭的‘環境’。”
說罷,他抬起腳,猛地踩向旁邊的木椅。椅子瞬間四分五裂,木屑紛飛。他隨手抓起一根斷裂的椅腿,在手中把玩,眼中閃爍著凌厲的光芒。
“呵呵呵……”他的笑聲低沉而詭異,如同夜梟的啼鳴。
然后,他緩步走向那些弟子們。每一個被他目光掃過的弟子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是按照自己的方式長大的,所以我會懂得如何正確地對待你們這些所謂的‘前輩’嗎?”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戲謔。
弟子們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畢竟他稱他們為“前輩”。
然而,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徹底絕望。
“既然你們是前輩,”鐘明的語氣突然轉冷,“那我就不客氣了。記住,不要大聲尖叫。任何敢出聲的家伙,我都會讓他嘗嘗雙倍的痛苦!”
啊……
他們是前輩,但在這一刻,他們只是待宰的羔羊。
“來吧!”鐘明大喝一聲,仿佛被某種力量附身一般,身形如鬼魅般沖向那些弟子們。一時間,白梅館內拳風呼嘯、掌影翻飛,慘叫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