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這天一大早楊然就到了教室，下午就要周考了，楊然打算臨時抱佛腳。

上午上完課，楊然中午和季岱一起去了食堂。

楊然開心道：“太好了，軍訓終于結束了！”

“這么高興啊？”季岱問。

楊然說：“那當然啊，可是下午就要周考了，沒想到剛入學一周就要面臨周考，我初中都沒受過這委屈。”

季岱毫不留情道：“沒關系，接下來就是一次次的周考和月考，你會適應的。”

楊然輕嘆道：“真羨慕你們這些學霸，考試都不會慌，我可害怕死了，這次考不好我可得用好長一段時間來安慰自己。”

季岱問：“你這么……難以接受嗎？”

“也不是。”楊然回想了一下，“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在意，總是會多想，每次被打擊都得需要好長一段時間來恢復，好煩啊。”

季岱盯著她看了幾秒，欲言又止。

中午楊然一直想著周考的事情，根本沒吃多少。

季岱見她走路都在想周考，心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楊然她太在意這場考試了。

中午午休，季岱從食堂買了一份速食，進到教室看到楊然正在背單詞，他悄悄走過去，把東西放她桌上。

“這什么？”

季岱坐在她前面，“給你買的，看你中午沒怎么吃。”

“啊，不用的，我現在吃不下去就算你硬塞我也會吐掉的。”楊然往對方那邊推了推，“我之前也常不吃飯，都習慣了，你就讓我安心準備考試吧。”

季岱不聽她說話，自顧自解開系扣，“那你看著我吃。”

楊然拿他沒轍，只好放下單詞書陪他吃飯。

吃的差不多了，季岱說：“以后這三餐你得按時吃，我陪你。”

楊然眨眨眼，“早餐也要嗎？”

季岱很輕地皺了下眉，“你早飯都不吃的？”

楊然尷尬一笑，不說話了。

季岱有些生氣，他曲起食指在她的桌子上敲了兩下，很嚴肅道：“楊然同學，如果之后你不想半夜被胃痛折磨到給我打電話，你就乖乖吃飯。”

楊然撇撇嘴，“你是我什么人啊你還管我吃飯？”

“你……”季岱被噎到。

瞬間，兩人都閉上了嘴，空氣靜的可怕。

楊然緩緩抬眼，兩人對視了幾秒，又迅速轉頭。

楊然不自在地理了理劉海，她的心莫名地跳的很快，隨手抽了一本書擋住面部，她想此時她的臉一定很紅。

季岱輕咳兩聲，迅速收好垃圾，還順便打掃干凈桌面，語速飛快地留下句：“你好好復習，別緊張。”

楊然悶悶地嗯了聲。靜了幾秒后，她緩緩放下書，露出一雙眼睛，掃射周圍，見季岱不在，她放下書松了口氣。

“這小子，搞什么啊……”楊然盯著門口，喃喃自語，“弄得我臉紅心跳的。”

開考前兩小時，楊然按照考場號下一樓找到自己的考場，進去后看見幾個熟人，聊了沒一會兒，就聽到一陣小躁動。

楊然轉頭去看，原來是隔壁班的半公認男神，梁鑫昊。

他也是梁佳佳的哥哥，有事沒事就來楊然班里轉悠，也不怕被老師發現串班記處分。

以至于為什么是半公認男神，是因為當初他們班女生私底下暗自投票，有多數票都投給了宋景山。

因此隔壁班經常有女生斗嘴，爭論他們班究竟是宋景山帥，還是梁鑫昊帥。

楊然嗤笑出聲，她無奈地搖了搖頭，覺得這群女生還挺可愛的。

頭一次聽到這消息，還是宋景山告訴她的，這可叫他炫耀了好一陣，說他一到新環境就受到那么多女生青睞，他有多大魅力之類自夸自的言語。

楊然懶得搭理他，隨便應了兩聲背著書包就走了。

她短暫地看了會兒那群花癡女生對梁鑫昊獻殷情，倍感無趣，于是出了教室想要到處轉轉。

她前腳出了教室，后腳梁鑫昊就跟了出來。

“楊然！”

一道陌生的聲音喊住楊然，她轉過頭去看，是梁鑫昊。

楊然不明所以，她問：“什么事兒？”

楊然還以為是梁佳佳小心眼兒把之前懟她的事情告訴了梁鑫昊，對方來找她岔兒呢，沒想到梁鑫昊突然伸出手指她。

梁鑫昊趾高氣揚道：“小爺我要和你賭！”

楊然不理。

梁鑫昊提高音調又喊了一遍。

人越圍越多，楊然不想事兒鬧大，她咬了咬牙，剛想開口妥協。

突然有人拉住她，她被一股力拉到身后，楊然順勢抬頭看去，是季岱。

他怎么在這兒？

季岱轉頭輕聲道：“別怕。”

楊然呆呆地看著他的側臉，一時大腦宕機，沒辦法思考。

她聽到季岱說：“梁鑫昊，你要賭什么，我跟你賭。”

梁鑫昊雙手叉腰，吊兒郎當的，他抬眼盯著季岱身后的楊然，語氣不善道：“誰要跟你賭，小爺就要跟楊然賭！”

“你……”季岱正想開口，他的手被捏了一下，季岱回頭，楊然沖他一笑，輕輕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冷靜。

然后他看著楊然從他身后走了出來，站定在他的面前，安慰他說：“你把我當什么了，不需要你保護的。”

季岱啞聲，他想，對沒錯，楊然是個堅強的人，是不需要任何人保護的，她勇敢大膽，沒有她解決不了的問題。

可是，形成這樣的性格，到底是因為什么？

季岱不禁思考，楊然的過去，經歷了什么。

他突然心疼這個女孩了。

楊然對梁鑫昊說：“你叫那么大聲，最好是有重要的事兒。”

“你先答應和我賭。”梁鑫昊說，“我就告訴你賭什么。”

楊然說：“你不告訴我賭什么，我沒辦法權衡利弊，萬一我沒把握呢，那我豈不是很虧，所以我不和你賭。”

梁鑫昊急了，“這賭，你今天非賭不可！”

楊然哦了聲：“怎么？你是想逼迫我干我不愿意的事兒嗎？”

“梁鑫昊，你應該抄過不少校規吧。”楊然說，“我想你一定知道有一條校規是這么寫的，凡強迫、脅迫、威脅同學違法違紀，一切論違規違紀處理，應當給予校級或年級處分，嚴重者應當勸退、清除學籍。”

“你……！”

梁鑫昊氣急敗壞，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梁鑫昊走后，人群也散了，楊然松了口氣，面露憂慮。

季岱看出她的憂慮，輕聲問：“你怎么了？”

楊然看他一眼，又轉頭盯著梁鑫昊離開的背影，沉默半晌，她說：“梁鑫昊會找我麻煩的，我和他一個考場。”

說著，楊然皺起眉頭，“他那么高傲的一個人被我懟了，一定會記恨在心，他肯定會找我麻煩的，然后想盡辦法阻撓我考試，我怎么辦……我不能因為他考差了，我不能……”

眼見楊然陷入自己的幻想無法自拔，季岱立即抓住她的胳膊，晃了兩下，“楊然，楊然！你看著我，你看著我！”

楊然猛然回神，她愣愣地看向他，眼眶微濕，“什么……？”

季岱盯著她的眼睛，堅定地告訴她：“楊然，你聽好了，梁鑫昊他不會找你麻煩，你沒有做錯這件事，錯不在你，你不需要承擔任何后果，你這次周考一定會過，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好不好？”

楊然不確定地問：“真的，他真的不會找我麻煩嗎？”

季岱伸手擦掉她的眼淚，笑著說：“不會的，相信我。”

楊然乖巧地點頭，然后眨了眨眼，略顯歉意，“對不起啊，老毛病了，一遇事兒就容易多想，不過謝謝你，又一次幫了我。”

季岱這次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盯著她。

楊然低頭看了眼腕表，她拍了拍季岱的肩膀，催促道：“馬上考試了，你快走吧，我也去考場了。”

“嗯，好好考。”季岱看著楊然離去，他低聲道，“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