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來動不了了呢。”陳之秋俯身，“我可不可以再砍一刀？”

白祈半臉埋在雪里聲音悶悶的：“砍我的頭嗎？”

“是啊，你好聰明呀，可以嗎？”劍尖貼在白祈的脖子上，陳之秋微笑著。

“當然，不行！”白祈黑洞洞的眼眶盯著陳之秋，透著一股子幽怨味。

陳之秋遺憾地收回劍：“行吧，下次你再想挖我眼睛就不放過你了。”他繞開白祈繼續前進。

01有點坐不住了，忍不住開口：“你怎么知道這傘能在雪幽谷里防御幽靈護衛。”

聽到聲音，陳之秋下意識頓下腳步想環視四周。

“我是你系統01，不要四處張望了，你看不見我的。”01看著陳之秋的動作道，“把你想回答的話直接在腦海里說出來就行了。”

想起陳之秋謹慎的形式作風，01立馬又補了一句：“你不想透露給我的想法，我看不見的。”

“真的？”陳之秋還是有點警惕，不過看樣子確實是這樣，系統如果能看到就不會問了，雖然不排除01在故意騙他，但這件事并沒有什么值得騙人的價值。

“當然是真的。”這人是被害妄想癥患者嗎，01有點無語。

此時的01不知道，如果它去經歷過陳之秋的過往可能現在已經走在毀滅世界的路上了。

“哦，這樣嗎？”陳之秋臉上又重新掛起漫不經心的笑，又沒了下文。

01又繼續開口想問，卻聽到陳之秋慢慢悠悠說道：“系統，現在什么情況不解釋一下嗎？”

“我一個人孤零零掉進這個世界，一來就有人拿刀架我，好不容易躲過一劫，你救完我之后一句話不說，然后又來了一個左護法明里暗里試探我。”

“無依無靠的我現在還只能出來避難，路上還撞鬼了，眼睛還差點沒了。”

“就這樣孤零零一個人艱難的在這個世界掙扎了這么久，作為我的系統，你居然一句話都不跟我解釋。”

內容聽著很委屈，但當事人表情卻是淡淡的，情緒十分穩定。

01無力反駁，想裝聾作啞：“至少我還救了你。”雖然不是現在的這個我，01默默在心里補上這一句。

陳之秋表現的太過自然，導致它忘了這事，只能趕忙去查詢具體系統任務，并將信息同步給陳之秋。

序章：雪中梅

劇情進度：3%

未完成任務

【任務一：掌握梅教實權】

【任務二：探索雪幽谷】

【任務三待解鎖……】

【請宿主與系統共同努力推進劇情進度，增加世界真實值吧！】

劇情進度提高了百分之二，說明《雪中巫女》確實和任務劇情有關。

陳之秋得償所愿得到任務信息后，問了一個他最關注的問題：“完成任務會有什么好處嗎？”

他是不會替別人白打工的，沒有好處他寧愿當場擺爛不干。

果然，就知道他會問這個，01淡淡開口，像極了一個固定npc：“如果你在完成任務的過程中得到了世界之主的認可，你會得到世界之主的饋贈，獎勵十分豐厚哦。”

這個描述像極了他曾經在現世打工時老板給他畫的大餅，記憶總在不經意間襲擊他，不過那人早就死了想這么多也沒有用。

陳之秋將不必要的想法扔掉，繼續問：

“那不完成任務又會怎么樣？”

“你會死在這個世界，靈魂永遠被世界之主扣押。”01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系統空間的虛擬桌面。

“要是我完成了任務，但是沒得到世界之主的認可會怎么樣？”

01沉默了一會兒，心中暗道，也許會被系統回收洗掉記憶，投入下一個世界，然后如此反復循環直到失去價值，但它不想直接告訴陳之秋。

如果是對待其他人的話，它會讓對方至少在面臨死局前擁有一點點希望。

因為它還沒見過真正能在劇情里活著出來，更不要說得到世界之主的認可了。

不管是什么樣的人，做了什么事，最終的結果也不過是死罷了，作為系統程序存在的它也有點累了，它突然對折磨陳之秋沒興趣了。

其實它明白，它最應該恨的應該是自己的無能，而不是陳之秋。

看著陳之秋一步步自取滅亡也許會是場精彩的好戲，但一想到自己為了他居然篡改過系統，01覺得它曾經對陳之秋有過期待。

它一定漏了什么，想起上一次篡改系統的結果，01的心無端沉了沉。

沉重的記憶泛上心頭，一種無力感向它襲來。

曾經的它還不是一串冰冷的數據，也不是代號01的系統。

當初他們距離逃脫只差一步了啊，最后卻因為某個人將世界之主捅了個對穿，世界重啟，主系統開始全面自檢，只有自己在他們的掩護中轉化為了一串串數字代碼茍活了下來。

他真正的代號不是01，是33，前面的這32個人，全死在了那場主系統自檢中。

而那個將世界之主捅了個對穿的人，正是陳之秋。

人生中沒有等價交換，人生處處都是不公平，正如它的技能那樣，它多么希望活下來的不是自己，它多么希望那個站在天平另一側被犧牲掉的人是自己。

可惜，世界就是這樣的【不等價交換】。

也許別人沒有辦法，但是他有呢，沒有能力的人，只能在強者面前任人宰割。

痛苦被它編進了自己的源代碼里，也許只有這樣，才能填補那心里那個不斷漏風的大洞。

“陳之秋，你試試不就知道了。”01沒有正面回答，也許他可以逃脫這個騙局吧。

陳之秋墨色的眸子彎了彎，看著紛紛落下的雪花，笑著說：“所以明面上的生路只有一條了?”

氣氛沉默了一會，兩個人都各自思考著這個問題，顯然他們有答案，但都選擇了當啞巴。

陳之秋繞開這個問題。

“這個世界里有其他穿越者在執行任務。”陳之秋用的是肯定句，接著又繼續開口，“他們的任務和我一樣嗎？”

“很遺憾，每個系統之間互不干擾，這個我無法查詢到。”01擺擺手表示無能為力。

果然不出所料，陳之秋也沒想過如此輕易就獲得自己想要的的信息，那個左護法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戰線，還是得保持警惕，想辦法再試探。

梅教暫時是不能回去，雖然并不知道上官疏有沒有反應過來，不過......陳之秋突然有了個想法。

任務二只是個探索任務，也就是說只要把雪幽谷背后的故事全部弄清楚就可以了。

也許他可以借助一下別人的力量。

“別人的系統是否可以查看這個劇情人物是不是由外來者扮演的呢。”

01回過神，思考了一會兒：“應該不能，除非是宿主個人的能力，作為代號01的系統，我的權限應該是最高的。”

“這樣啊，那還行吧。”陳之秋臉上又掛起了那熟悉的笑。

他又要開始坑人了，01敏銳查覺到陳之秋一般露出這種笑時，心里肯定沒想什么好事。

遠在梅教兢兢業業的上官疏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怎么有種不祥的感覺。

“沒有什么事的話我就先下線整理系統了。”01蔫蔫回道。

“等一下。”陳之秋正巧沖著系統的直播電子屏笑了笑，屏幕后的01有一種倆人面對著面的感覺。

“我還沒告訴你，我怎么知道那把傘劍可以保護我。”

“哦。”可01感覺自己已經不感興趣了，但還是順著陳之秋的話往下問，“所以……到底為什么你會知道？”

01莫名不想讓這個隔著屏幕對它淺淺笑著的青年失望。

“因為，我曾經也是它們的其中一員。”笑著說完，陳之秋就移開了眼睛，刻意回避著情感的流露。

“一聽就是騙人的。”小系統的聲音淡淡的。

“好了，小系統你可以下線了。”溫潤的聲音響起，陳之秋轉過身背對著系統鏡頭，清瘦的身體被白狐裘衣包裹著，在風雪中卻有一種搖搖欲墜的脆弱感。

系統空間里01垂著眸子，不知道為什么低聲說了句謝謝，它好久沒有再感受到來自人類情緒的溫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