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半瞇著眼睛，仰頭看他，不滿道：“哥哥，我在跟你撒嬌呢。”

女孩聲音軟糯，惺忪的眼睛亮亮的，像無害的、等待主人安撫的小獸。

她是在怪他不解風情。

燈光透過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陰影，周時樾更顯幽暗，他薄唇微啟，吐出幾個字：“你繼續。”

“……”

林聽無語地閉上了眼睛，這種事情哪有打斷了再來一遍的說話。

她抽出桌子上的A4紙，遞給周時樾：“諾。”

一張素描畫。

畫的是他。

周時樾半天沒有表情，林聽疑惑，不管是喜不喜歡，出于禮貌或是其他，他不都應該表示表示嗎？

一言不發是什么意思。

她湊過去，掃了眼畫，沒什么問題啊。

她好久沒認真畫過了，也不至于畫得多離譜，而且，這不挺帥的嗎？

“你不喜歡？”

周時樾突然捏住了她的臉，林聽沒反應過來，眼睛盡是迷茫。

他眼皮半闔，手指輕輕摩挲著，漆黑的眸里盡是深情。

林聽心跳不爭氣地加速了。

她嘴巴張了張：“干嘛？”

周時樾喉結微動，嗓音清冷：“臉臟了。”

“……”

林聽啪地一聲打掉他的手，從包里拿出化妝鏡，仔細端詳。

是睡覺時，不小心把墨沾臉上了。

她拿手搓了搓，越想越氣，直接拿起周時樾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周時樾嘶了一口氣，他蹙眉：“臟。”

下一秒，林聽咬得更重了。

周時樾：“……”

林聽咬完把他的手往桌子上一丟，直愣愣地撞到了桌沿。

實木本來就硬，林聽用的力氣又大，周時樾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林聽那邊一個眼神都沒留給他，行云流水地收拾好書包，不帶留戀地離開了。

周時樾喊她也沒停，只好起身追她。

他腿長，三步并作兩步，抓住了林聽的包帶。

林聽扯了兩下沒扯動：“松手。”

周時樾緩緩松開：“說好要請你吃飯的。”

林聽呵了一聲，轉身：“你惹我生氣了三次，你覺得我還會跟你吃飯嗎？”

周時樾低頭道歉：“對不起。”

林聽：“錯哪了？”

“……”

錯在不該在你撒嬌時不解風情。

錯在情不自禁，錯在你一靠近就不受控制的心跳。

周時樾喉結上下滾動：“我讓你咬。”

“你讓我咬我就咬？”

林聽反問。

正是飯點，空曠的閱覽室空無一人，除了他們。

林聽看著小狗作態的周時樾，挑了下眉，示意他走進書架中間。

女生戲謔地逼近，壓低聲音：“咬哪里都可以嗎？”

周時樾的背貼在書架上，垂眸看面前玩心上來的大小姐。

林聽覺得肩膀有點重，托特包順著胳膊滑了下去，被周時樾單手接住。

她的手指從他的鼻尖虛滑倒他的唇上，聲音蠱惑：“這里？”

周時樾視線粘著她的，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下。

她眼皮半闔，繼續往下，指尖碰到他的喉結：“還是這里？”

空調嗚嗚地吹著風，書架間卻仿佛有了結界，與夏天的室外一樣，悶熱。

周時樾垂眸，任她手指在他身上亂動，喉結仿佛察覺到危險滾動著逃跑。

他頭微仰，試圖躲過她的玩弄，視線卻依舊黏在她的臉上，平白多了一股子勾人的味道。

林聽心癢，手伸進托特包摸出手機。

打開了自拍模式。

周時樾：“……”

林聽拍了兩張不滿意，又往前走了一步，試圖把周時樾上半身全框在畫面內。

她拍完查看效果，發現越拍越有點不盡如人意。

但不是說不好看，而是少了那股勾人勁。

“周時樾，你能不能復刻一下你剛剛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