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月按照周青鶴給的信息,來到一處小村莊。
村莊有些年頭了,一顆參天大樹矗立在村口,樹干很粗,一看就是棵老樹。
已是日暮時分,家家戶戶都閂上了門。幾戶人家門口有狗在棲息,寧靜祥和。
落日的余暉染紅一片天空,金色的云霞為其編織漂亮的衣裳。
這里是第一個失蹤的人的家鄉。
林汐月沒有猶豫,邁開步子,緩緩走向一戶人家。
“咚咚咚”
她叩了叩門。
房內有人急急忙忙走路的聲響,隨后,房門被“吱呀”一聲打開。
“你好……你找哪位?”
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婦女,她似乎很緊張,眼睛時不時往旁邊瞟。
林汐月揚起一抹笑:“大娘您好,我是位旅者,天色已晚,請問我能在這兒借宿一晚嗎?”
林汐月那笑容太美,竟讓那中年婦女愣住了。
“啊……可以可以……請進……”
她側過身子讓開道路。
林汐月踏進屋子,感覺到一股不祥的氣息。
她抬眸,一尊石像端坐在桌上。
石像前插著三炷香,放了些貢品。
但那石像面目猙獰。
林汐月閱覽古籍無數,也叫不出這尊石像的名字。
應該不是什么好神。
女人將她拉進屋里坐下。
“姑娘啊,你是官府的吧?”
林汐月有些吃驚。
“大娘,為什么這么說?”
“唉,我兒子失蹤之后,隔三差五有官服的人來我這兒問消息,但我兒子現在還沒回來啊。”
林汐月有些哀傷。
老婦人大概每次都極為配合,但直到現在她的兒子還杳無音訊。
“大娘,能跟我聊聊您兒子嗎?”
“啊,好好。”她連忙點頭。
“我兒子是個店小二,我兒媳婦五年前時候生了個女兒就死了。那可憐的孩子喲,剛出生就沒了娘,結果兩個月前還不見了。”
“不見了?”林汐月皺眉。
“是喲,那小姑娘跟著她爹在店里邊好好的,結果晚上,就我兒子一個人回來了。我問他女兒哪去了,他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是一轉頭人就沒了。現在我兒子也沒了,唉,我老婆子命怎么這么苦喲……”
老婦人繪聲繪色地講述著,又是嘆氣又是哭的。
林汐月卻有種說不上來的違和感。
她總感覺,好像有哪里不太對。
“您兒子是什么時候失蹤的?”
“一個月之前吧。”
“在您兒子失蹤前,你們有找過您孫女嗎?”
老婦人愣了一瞬,趕忙說:“找了,當然找了!”
“按照您兒子的描述,您孫女是在店里失蹤的嗎?”
“是誒,一轉頭人就沒了。”
“店里那么多客人,有人看到了嗎?”
老婦人開始支支吾吾:“應,應該沒人看到,不然肯定早告訴我哩。”
這個老婦人有問題。
林汐月不打算再聽沒用的謊言了,虧她之前還同情過這老太太。
“多謝您的配合。我出去走走,一會兒回來可以嗎?”
“啊,可以可以。”
林汐月踏出房門。
她仔細觀察這里的環境。
這里家家戶戶門前都有狗,唯獨老婦人家門前沒有。
一條小溪吸引了她的注意。
這貌似是哪條河的下游,水流并不急,河岸的泥土很軟,很容易留下痕跡。
值得注意的是,有一部分泥土似乎被可以堆到一邊,又特意避開河流。這塊的泥土干干的,挖都挖不動,更別提留下什么痕跡了。
林汐月仔細觀察地面。地面上有一部分似乎經常碰水,從剛才那塊河岸一直延伸到村子那邊。
但是,這痕跡越到后頭越不明顯,在村子邊上某一處就徹底沒了。
這痕跡蜿蜒曲折,難以判斷終點在哪。
林汐月將這些線索記到腦子里。
天色漸漸暗下去,林汐月便回到老婦人家里。
那尊石像依舊立在桌上,面前的香好像換了新的。
“大娘,這是哪方神仙呀?”
老婦人眼神閃躲:“我也不知道,我兒子帶來的,說能給我們家發財,我就給供起來了。”
這理由挑不出毛病。
但林汐月就是感覺不太對。
不過她沒有多問。
林汐月跟著老婦人到房間休息。
奇怪的是,幾個房間門都開著,里面都有床有被褥,但老婦人偏偏將她帶到了最里面一間。
林汐月沒有多問,但她也知道,不可能只是逝者的房間要留著紀念。
那些房間里設施挺齊全,明擺著是給旅人住宿用的。
況且,這房子挺大,四間房,兩間是雙人床。就算女兒自己睡一間房,那還有一間是什么?
林汐月將這些疑問憋著沒說。
如果問出來的話,那這一家子的陰謀可就沒證據了。
林汐月進到屋子里,老婦人在外頭笑著把房門關上。
她走到窗邊,能看到那條小溪,在月光的照耀下閃著光。
……
另一邊,周青鶴坐在桌前,翻著下屬查出的失蹤人員的資料。
每個人都多多少少做過些惡事。
那個王甲確實有貪污的歷史,而且還經常欺壓百姓。
這種人,死了活該!
但他的死法確實很蹊蹺。
還有很多事情,他們尚沒有查清。
也不知道林汐月姑娘那邊進展如何了。
周青鶴有些看不懂林汐月,那姑娘給他說不上來的感覺。
就好像,事情的每一步都在她的掌握中一般。
等真相查明,他一定要將這個好苗子弄到官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