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今天怎么有空叫我來坐坐,姐姐平日里不是最忙的嗎?今日倒可清閑,叫妹妹我來這里陪姐姐說說話呢”
“這姐妹之間哪有生疏的道理,伊莎妹妹說的這番話可是與姐姐我生疏了?!?
“姐姐說這話可是怪罪妹妹了,不過姐姐今日叫我過來,可不是來敘敘舊的吧?!?
伊莎看著這幅假惺惺,還能說閑話的模樣,便知道蘇蕾的死肯定跟她脫不了關系。
“蘇蕾命苦,年紀輕輕的便這么離開了我們姐妹,這次叫你來是為了蘇蕾的后事,二夫人膝下的子女們就數你最安靜,所以說我就叫你來,像這種事情,還得是安靜的人來處理比較好,不過,伊莎呀,人也不能太過于安靜了,不然會讓別人誤以為你表面上安靜沉穩心里思考著什么主意,然后背地里卻關注著別人的一舉一動呢”
聽到這里,伊莎便明白了,曼凜叫她過來果然是為了試探她,只過那又怎么樣呢,她沒法證明任何東西!
“蘇蕾的后事呢,叫姐妹都上點心,多叫姐妹們都去陪陪她,每個姐妹,輪流給蘇蕾打掃靈堂一個星期,順便也能陪她說說話,誒,蘇蕾這小小年紀的,也實在是可憐了她。”
“好的,姐姐,我一定好好地吩咐各位姐妹?!?
“這姐妹中,還要數伊莎做事最用心了,不僅我對你刮目相看,連母親也是呢!但這做事做得好的人就是招人眼紅,所以說我會好好地盯著這莊園的一舉一動,不會讓妹妹受任何委屈的?!?
伊莎看著曼凜虛偽的嘴臉便想笑,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做樣子的,
“姐姐多心了,倒是姐姐現在作為大夫人的唯一孩子,那才是現在莊園輿論里的風口浪尖呢,姐姐也要小心吶?!?
“我自然會小心,妹妹,也是?!?
“好了,不和姐姐說了,我還要告知各位姐妹三姐的后事安排呢,妹妹先告退了。”
“去吧。”
伊莎出門的那刻,頃刻間,曼凜剛剛的笑臉立馬消失了,恢復了那張心機深沉,算計成癮的那種陰沉惡毒的臉。
“臉都笑僵了,紅谷,去給我倒杯茶,拿塊溫潤的玉來給我按摩一下臉。”
“是?!?
“伊莎,怎么樣了?”
“不怎么樣,還是那個樣子而已,笑里藏刀,虛偽至極,上次跟蹤她的事情她肯定是知道了,我們以后得小心一點了,在她出手之前,我們得有所行動了?!?
“云婷,上茶來,伊莎說這么久話一定是渴了?!?
“是,二小姐?!?
“啊呀,嘶!”
那滾燙的茶水一個沒注意,云廳便不小心灑在了桌上,差點倒到了伊莎和唐黛的身上,嚇得這兩姐妹跳了起來。
“怎么毛手毛腳的?已經因為燙傷死了一個蘇蕾了,你還想再害死我們姐妹兩嗎?”
“二小姐恕罪,只是這茶水太燙,我沒注意到,所以就不小心燙傷了自己,還好沒有燙傷兩位小姐,請二小姐責罰?!?
“姐姐,這次就算了,云婷在莊園里也是盡心盡責的人,服侍了我們這么久也算辛苦,這次就算了。好了,云婷,你也是莊園里的老人了,這次就算了,下次一定要小心一點,自己去找點藥去處理一下傷口吧,”
“多謝四小姐?!?
“姐姐,剛剛嚇了我一跳,只是最近的下人們都怎么了,怎么都毛手毛腳的?!?
“算了,如果再有下次,我定不會輕饒。你就是太善良了,那蘇蕾還有其他夫人的孩子才敢欺負你,要是沒有我啊,你都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呢。”
“姐姐說笑了,忍一時風平浪靜,我只是不想給姐姐你還有母親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況且這不還有你嘛?!?
“還好有驚無險,還好有驚無險。”心有余悸的云婷喃喃自語著。
云廳看著手上的一片猩紅,時不時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刺痛,難受不已。
那三小姐的膏藥聽說好像還剩著很多呢,聽說藥效很好,只是需要少量用就好了,我偷偷拿著去用應該沒有事的吧……
云婷想著自己可算是撿到寶了,自己的傷口應該很快就能好,想著想著不自覺露出了笑容,卻沒想到自己會不知不覺的死在莊園里……
利安走了之后,安娜一如既往的在這莊園里累死累活,經歷了蘇蕾的死,安娜終于痛快了一點,她終于殺掉了這罪惡的莊園里的一個成員,她感到無比痛快,并且根本沒有人懷疑到她那里來,想到這里,安娜心里暗暗自爽,不自覺地冷笑了一聲,“哼”
“啊!”就在安娜沉浸在暗自發爽的情緒的時候,一只穿著細高跟鞋的腳卻將正在大廳拖地的安娜踹倒在地,剛好踹在了安娜還沒痊愈的腿上上,那高跟鞋的跟甚至還刺入了傷口,鮮血不止,安娜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痛得重心沒穩倒了下去,慘叫了一聲,正好將那臟水桶碰到,鮮血和臟水混合在一起搞得大廳骯臟惡臭,讓人惡心。
“安娜你這個賤人!不好好打掃在那發呆,還笑什么?三小姐剛過世沒多久,你居然敢笑,你這個賤人,我看三小姐的死也有你一份!”
這熟悉的聲音,安娜忍著劇痛扭過頭來,果然是大夫人!你說對了蘇蕾那個賤人的死就是有我一份!沒用的東西,就算你是大夫人也保護不好她,還不是死在了一個女仆手上,真是沒用!安娜看到那張惡臭的女人的臉,心里就開始咒罵,苛責仆人大夫人最有一手了,為了將矛盾轉移,有時她還會使用集體連坐制度,以區域為單位,要是有一個仆人沒做好事情,就連坐那個區域的仆人,就這樣大夫人輕松將矛盾轉移,讓仆人們去內斗,就算死了幾個仆人,很快就能補上,真是草菅人命,毫無人性。
面對主人對仆人的打罵,安娜只能忍著,眼神逐漸變陰狠,死死地盯著地下,來消除對大夫人的怨恨,
“你這個賤人,今晚不準吃飯!既然你那么愛笑,我就把你的臉打爛,我看你以后還怎么笑!”
“月云,給我狠狠地把這個賤人的臉打爛!”
“是,夫人!”
一聲令下,大夫人身邊的貼身女仆月云便站了出來,使盡渾身解數,不要命的用她那留了很長指甲的手狠狠地扇了過去,這一巴掌下去,月云下了死手,跪在地上的安娜一下子就倒向了一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月云用腳踢正繼續狠狠打,幾巴掌下去,安娜被打的紅腫的臉印上了一道道猩紅的爪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野獸抓傷了臉。不一會,安娜的臉已經紅腫成了像被正在用水泡的豬頭一樣,不成人樣,暈了過去,倒在了污水中。
但就算是這樣,大夫人還沒有放過她,立馬命令旁邊的月云用剩下桶里的臟水潑向暈倒了不省人事的安娜,強行叫醒了她。
“別以為暈倒了就可以逃走了,快點給我起來把這里收拾好!”大夫人吼道。
“夫人,別跟一個賤仆置氣了嘛,大小姐還等著夫人了,一個賤仆哪配夫人浪費時間??!”
說罷,月云和大夫人狠狠瞪了安娜一眼便走了。安娜趴在地上,怨恨的淚水不自覺的流了出來,死死地握著拳頭,直到指甲刺破了手掌也不肯松手,怨恨詛咒的表情和那紅腫受傷的臉因為怒火攪成一團,那根本就不是人類能有的神態,看了真叫人膽戰心驚!
在這壓抑的莊園里,安娜無法尖叫出聲,只能在心里狠狠咒罵,腦子里反復想象著她奪走大夫人的一切,在她腳下求饒的神情。
雪頓細玉你這個賤人!我一定要讓你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
夜晚降臨,做完一切的安娜躺在牢房一樣的地下室里的木板床上,心中怨恨不已,這時候,走廊一陣腳步聲傳來,這深更半夜的,怎么會有人來到地下室?想要做什么?安娜小心翼翼的,慢慢地挪動腳步到了房間門口,緩緩打開了一條門縫,聚精會神地盯著走廊盡頭的那個人。
那是一個穿著華貴的公子,面龐英俊,棱角分明,挺拔的體態使他看起來很精神,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模樣,定是某個家族的少爺,但那個男人背著光,安娜沒法看清那個男人的臉。
這個時候,一個女人緩緩走了過來,那熟悉的惡臭的臉安娜永遠不會忘,雪頓細玉!她怎么會來這里?
大夫人一身酒紅色絲絨睡袍,見到這一幕,安娜惡心不已,捂著嘴干嘔了一聲,她在莊園的日子里甚至不想看到大夫人的任何蹤影,更別說是如此這般的畫面,安娜不禁惡心的干嘔了出來。
難道這兩人有奸情?
好你個雪頓細玉,終于被我抓到把柄了你個賤人!
盡管兩人的聲音很小,但只有安娜一個人的地下室里安靜無比,安娜還是將這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這個地下室里沒有人來,就連仆人也不會住在這里,你可以放心?!?
但誰也沒想到,今天犯了大錯的安娜被大管家罰去睡在了這個平時連鬼都不會來的冷清陰濕的地下室,一大股霉味熏得安娜無法入睡,但居然看到了如此景象。
“細玉,我需要你的幫助?!?
“你哪次的要求是我沒有滿足的嗎,你盡管說吧。”
“吞并雪頓,我需要你的幫助。細玉,如果我成功吞并了雪頓,我們兩個之間還有可能,到時候你還是萬人之下的大夫人?!?
“這正是我想說的!嫁到雪頓莊園的這十幾年里,我沒有一天是真正開心的,雷德那個老東西,我估計他也快走到頭了,是時候該讓位了。”
安娜聽著這個不可告人的陰謀,心中也不禁震驚了一下,這兩人果然有奸情,只是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竟然如此大膽,和大夫人勾結打算毀掉雪頓莊園,但這也是安娜希望看到的,只不過雪頓家族的人必須死在她手中!
“此地不宜久留,細玉,我先走了,你好好保重,信件聯系?!?
安娜震驚不已,自己居然聽到了如此驚天秘密,久久無法入睡。
“你聽說了嗎?夫人昨晚好像又不在呢?!?
“誰知道去干嘛了,我聽月云說是有什么秘密交易!”
安娜聽著后面兩個廚女聊天,想到昨晚的事就忍不住惡心與震驚。
早餐完備,安娜端到了餐桌上。
餐桌上坐著大夫人和曼凜,昨晚深夜的幽會使她看起來并不精神,左手托著臉撐在桌子上,右手拿著香煙,一口接著一口,吞云吐霧。
“母親,你怎么了?”
“沒事,你吃吧”
哼,這個賤人昨天晚上跟別的男人幽會呢!想到這里,安娜偷偷地瞪了大夫人一眼,卻沒想到正好跟大夫人對視上了。
本來就因為沒有休息好而煩躁的大夫人大吼道:“安娜你好大的膽子!你的眼睛是不想要了嗎?來人!拖到鞭刑房!”還來不及反應,安娜就被進來的侍衛拖走。
安娜吊在刑架上,血肉模糊,一滴一滴的血從她身上流下來,臉上還因為昨天月云的侮辱紅腫著,看起來就像一個血人一般,看得觸目驚心。
但是在這莊園里誰又會關心一個女仆的死活呢?只是在刑罰完后,拖了她出去。醒來的安娜眼前一片恍然,使盡全身力氣站起來,拖著即將殘廢的身體無力地慢慢走著,一路上婢女守衛們不停唾罵,“又要因為安娜和這個賤人今晚不能吃飯了,真想一棍子打下去,打死她算了。”
安娜已經習慣了所有人的冷嘲熱諷和漠不關心,來日必將再十倍萬倍的還回去!此時的安娜已經神智不清,漫無目的地走著,走著走著,一條黑漆漆窄小的通道出現在了她的眼前,也不知道怎么的,像有股魔力吸引她一樣,安娜便蹲下,慢慢走了進去。
突然間,這通道豁然開朗,一片花園出現在眼前,她環顧四周,花園里芬芳四溢,形態各異的花在這狹小的空間里爭奇斗艷,場面壯觀但又卻透露著一絲囚禁的氣味。這時,一個穿著園丁裝的男人走了進來,安娜受了刑罰腦子不太清醒,便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站在那里。那個男人走進花園一眼便看到了安娜,被嚇了一激靈,他從來沒見過如此恐怖的女子,全身傷痕累累,傷口不停往外冒著血,眼神空洞無神,像被抽干靈魂一樣。
男人滿臉震驚不已,向另一處用盡全力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