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信一腳踩在青年的脖子上,漠然說道:“在你開槍以前,我能踩斷他的脖子。”
“你盡管踩。”
“你確定?”
方信一把將已經(jīng)昏迷的青年從地上拉了起來,讓他坐在椅子上。
青年的臉上鮮血淋漓,模樣很慘。
“穿得西裝筆挺。”
“手上的腕表,脖子上的項鏈,都不是便宜貨。”
“你告訴我,可以隨便踩斷華清堂兒子洪英東的脖子?”
方信在監(jiān)獄生活了七年,學到了很多以前想都沒有想過的東西。
比如說,剛剛一見面,他就發(fā)現(xiàn)了方信身邊青年的特別。
仔細觀察之后,他就發(fā)現(xiàn)這個青年就是他被逼頂罪的洪英東!
說起來,方信和洪英東的相貌還有些相似。
只不過,方信因為監(jiān)獄里營養(yǎng)不良,沒有洪英東長得高,只有172厘米。
但他比洪英東壯碩,臉部的線條非常硬朗。
右眉處有一道明顯的傷疤。
兩個人站在一起,一個像是小白臉,一個就是硬漢!
“你想怎么樣?”
孫方平的槍口依舊對準方信,瞇著眼睛,隨時準備開槍!
方信心中思索片刻,說道:“平賬。”
事到如今,他很清楚華清堂不可能給他錢。
而且,華清堂可以用父母、妹妹威脅他,他并沒有任何能夠和華清堂談判的資本。
唯一的資本,就是現(xiàn)在被他掌控的洪英東。
但是,洪英東是華清堂龍頭的兒子,他也不可能做得太過分。
不然的話,華清堂上下不知道多少人會追殺他。
即便他跑了,還有國內的父母、妹妹。
更何況,這是米國,他人生地不熟,能跑到哪里?
在米國七年多,他除了在監(jiān)獄服刑,就是在牢籠中等待審判。
他對自由城的了解,除了那些獄友的介紹,就只有幾次透過車窗,看一看車水馬龍,高樓大廈。
孫衛(wèi)平瞇著眼睛,緩緩說道:“你應該知道,賬不可能平。”
方信二話不說,一手抓著洪英東的頭發(fā),讓他的頭揚了起來。
隨后拿起一個盤子,輕輕一敲。
盤子頓時碎裂!
方信拿著破碎的盤子,鋒利的碎片抵在洪英東的脖子上。
只要微微用力,洪英東的頸動脈就會鮮血橫流!
孫衛(wèi)平瞳孔猛地一縮!
但是緊接著,他一下子冷靜了下來,重新坐在椅子上,就連槍都放在了桌子上,隨后說道:“來,動手。”
方信一言不發(fā)。
他知道,孫衛(wèi)平在賭他不敢動手。
方信確實不能動手。
雙方僵持了差不多半分鐘,孫衛(wèi)平開口,淡淡地說道:“錢,可以不用你還,但是你是華清堂的人。”
“華清堂要你做的事情,你不能拒絕。”
“羅娜,帶他走。”
這樣的結局,對于方信來說,已經(jīng)是最好的情況。
短暫的思索后,他還是松開了洪英東,隨后和羅娜一起離開華清中餐廳。
兩個人坐在車上,羅娜轉頭看了方信一眼,搖了搖頭,說道:“你太沖動了。”
方信一言不發(fā)。
如果他真的沖動,剛剛就會解決洪英東。
“而且,那個人不是洪英東。”
“不是?”方信的眉頭一下子皺緊。
他剛到米國的時候,在法庭上看過洪英東犯罪時候的監(jiān)控影像,那個人的相貌和洪英東非常像。
“他是洪英華。”羅娜解釋道:“龍頭的小兒子,洪英東的雙胞胎弟弟。”
這樣嗎?
錯了也沒關系,不管是洪英東還是洪英華,至少暫時讓他免去了一些債務。
而且,解恨!
雖說,在離開監(jiān)獄之前,他已經(jīng)想過了華清堂會賴賬。
但是當這件事情落空,他的心情還是非常不爽!
不過,她為什么要告訴我?
“不用那么緊張我,我不是華清堂的人。”羅娜解釋道:“其實,我是你的假釋官。”
“是你?”
方信心中驚訝。
在米國,假釋的犯人是由假釋官負責。
假釋官負責協(xié)助犯人重新融入社會。
同樣,犯人需要定期向假釋官報告。
如果違反假釋規(guī)定,假釋官有權利把犯人送回監(jiān)獄。
“華清堂有很多人進監(jiān)獄,也有很多人出來,總要有人進行管理。”
羅娜解釋道:“具體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你只要知道我和華清堂不一樣,不會害你,就可以了。”
“當然,我知道你沒有容易那么相信我。”
方信點了點頭,平靜說道:“你說得對,我沒有那么容易相信你。”
雖然,羅娜長得很像表姐。
但終歸不是表姐。
羅娜溫柔地笑了笑,說道:“以后你就明白了。”
方信轉過頭,不再看羅娜,問道:“現(xiàn)在去哪?”
窗外,不再是親切的唐人街,而是陌生的米國街頭。
車水馬龍中,一個個金發(fā)碧眼的外國人面孔,令方信的心中有些唏噓。
羅娜一邊開車,一邊解釋。
“如果是以前,我會把你安排在唐人街附近。”
“但是你今天才惹了這么大的事情,唐人街就不合適了。”
“我?guī)闳ザ攀ⅲ鞘且粋€新的華人聚集地。”
“華人比唐人街更多,而且沒有唐人街這么魚龍混雜。”
“謝謝。”
方信道了聲謝。
沉默片刻,他想起來一件事情,開口問道:“洪英華,你很了解?”
羅娜隨口說道:“你不需要擔心他。”
“為什么?”
“洪家?guī)仔值埽枷霠帄Z龍頭。”
正好紅綠燈,羅娜停穩(wěn)了車,轉頭看向方信,說道:“洪英華做了一件這么丟人的事情,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他的幾個哥哥一定會落井下石。”
“更何況,你剛剛假釋,如果你死了,警方會進行詳細調查。”
“就算他想報復你,也會等到很久之后,風平浪靜才會動手。”
“謝謝。”
方信點了點頭,不再多說。
羅娜的解釋,確實令他安心了一些。
只是想到華清堂能夠威脅到他的家人,他的心情又有些沉重。
“要好好地想一想……”
方信瞇著眼睛,不斷思索。
不過,只是想了一會兒,旁邊就再次傳來羅娜的聲音。
“好了,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離開了曼島區(qū),進入了科恩區(qū)。”
羅娜的聲音嗲嗲的,柔柔的,聽起來很舒服。
“弗盛地區(qū),就在科恩區(qū)。”
“唐人街的華人,主要是以沿海地區(qū)為主。”
“弗盛的華人,以和臺島為主,還有一些韓國以及東南亞的移民。”
方信轉頭望向羅娜,問道:“你是臺島人?”
“我的父母是。”羅娜笑道:“至于我,就是在弗盛出生的。”
兩個人,一邊閑聊,一邊趕往弗盛。
一個小時之后,羅娜在一個看起來有些破舊的公寓樓外面停下。
隨后帶著方信上了三樓,打開307的房門。
門開的瞬間,就看到有一個染著黃毛的青年坐在沙發(fā)上抽煙。
青年雙腳架在茶幾上,腳邊還擺著一把鋒利的短刀。
看到羅娜的瞬間,青年抽了口煙,懶洋洋地說道:“羅小姐,怎么這么慢?我都等了你十幾分鐘了。”
“對了,羅小姐一直沒來,我就讓自己先進來了。”
“羅小姐不生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