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錦無言以對。
她皺眉開口道:“你深夜?jié)撊胛业拈|房,這般將我綁著,想過我的清白嗎。”
唐山海道:“我不會說的,你不說,沒人知道。”
徐妙錦幾乎要哭出來:“你....可這不止名聲。”
唐山海道:“我又不曾將你怎樣,怎會不止名聲。”
“唉...”
徐妙錦嘆了口氣,覺得他的話也沒什么問題。
聽到唐山海的意思,徐妙錦沒有再說什么。
只要他能把大姐的三個孩子帶回北平,倒也無妨。
只是他就不怕自己是朱允炆的眼線嗎。
他倒是挺信任自己,可自己不太信他。
唐山海將葛誠給自己的燕王府信物交給徐妙錦。
檢查過,確實是自己大姐和大姐夫的貼身信物,徐妙錦放下心。
說完自己的需求,唐山海解開自己腰帶,重新綁回自己的腰間。
唐山海將朝廷局勢分析許久。
說服徐妙錦后,才打開門,翻出她的獨立小院。
聽完唐山海分析,徐妙錦更加坐實心中想法。
她的允炆哥哥對叔叔們毫無道理的削奪,就是不念及親情。
甚至手段特別的殘忍。
周王流放云南,二姐夫代王,岷王囚禁藩王府。
齊王扣留京師,湘王自焚,簡直是無情無義。
理解朱棣,自然很不理解建文。
加上唐山海跟她說的話,
讓她對心中溫文儒雅的允炆哥哥感到很失望。
不過上次代王出事,徐妙錦還去宮里求朱允炆。
這次,她倒是沒有去,
因為知道去了也沒有用。
還不如自己想辦法。
最主要的是,允炆哥哥一邊說喜歡自己,一邊卻在殘害自己家人。
她的允炆哥哥已經變了。
變成了一個不念親情,疑神疑鬼的兇狠昏君。
尤其是中山王府周圍那些可疑之人。
聽說是宮里安排監(jiān)督中山王府的暗哨后。
無比傷感。
........
燕王府。
“郡主,你看我從王妃那里帶了什么回來。”
丫環(huán)玉書輕柔的聲音飄進屋子。
朱月容抬頭一瞧,玉書滿臉微笑的望著自己。
手中的漆盤盛著晶瑩剔透的葡萄和鮮嫩的蓮蓬。
“是江南的新鮮蓮蓬,郡主快嘗嘗。”
玉書說著,從籃子里挑出一顆色相好的葡萄,小心的剝開皮,塞到朱月容嘴里。
“眼下都這個關頭了,可南北的新鮮時蔬仍是一天不耽擱。”
朱月容手指摸著蓮蓬,陰陽怪氣的說到。
“呀,郡主怎么還關心起這些政事了,應天離北平三千多里,再者朝廷也沒有大亂。大郡馬和二郡馬都在后園賞月飲酒呢,王爺?shù)故窃诟锖偷姥艽髱熥h事。”
“我怎么不能關心這個了,咱們王府的人真有閑心,別人在南邊出生入死,他們飲酒賞月。”
“我聽二郡馬說什么應天城就一個人,不死也難活之類的,還說成功幾率不大。”
“呸!他們兩個是嫉妒。”朱月容嘴上這么說,但是當下心里一沉道:“他們還說了些什么。”
“沒說什么了,好像是什么兵器養(yǎng)鵝之類的話。”
朱月容心里又是一跌。
自從那次李讓陰陽怪氣過唐山海,她對這個二姐夫也生了幾分厭惡的意思。
“姓唐的就是個傻子,非要逞強冒險。”
“!!”
玉書剝著葡萄,眨了眨眼睛。
也不知郡主上次怎么了,那夜跟著二郡馬回來后。
自己還給氣哭了,在床上對著墻委屈了一天。
說什么自己被糊弄了,哭的好傷心,像是清白丟了一樣,接著就開始說秦淮河的女人都是狐媚子。
她真的很驚訝,郡主竟然開始罵人。
“郡主,那個唐山海就是不知好歹,白辜負郡主對他那么好,讓他死在京城算了。”
“玉書!胡說什么呢!”
朱月容顯出非常憤怒。
“我就知道郡主口是心非,奴婢不記得郡主會做衣服,還做男人的衣服呢。”
“我給父王做的。”
“王爺可不穿這個。”
“死丫頭,多嘴。”
“知道啦,唉,郡主真是……像那些成婚的婦人了,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朱月容手中的動作停下來,也有些出神。
當然是好事,意味著自己已經在學著如何照顧一個人,而不是被人照顧?
她嘴角不自覺地彎起笑意,口中卻道:“這有什么好與壞,對我來說不是理所應當之事?”
玉書道:“郡主,以我們燕王府的身份,衣服輕易買到,何須郡主親自動手。”
朱月容道:“親手做,豈不是更能體驗其中意趣,你不覺得這般更有意趣嗎。”
沒想到有朝一日,我也愿意為心儀之人學著普通婦人那樣子縫縫補補,朱月容心思都在飄忽。
很突然的轉變。
卻好像順其自然。
若你此刻在北平,該多好。
看著桌子上的木雕,心中卻是微微一動,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在心中蕩漾,蔓延。
明明知道,是不值錢的木頭。
明明知道,即使是金玉做的飾物,自己也能隨意得到。
但當有人將你放在心里,認真送給你時那種感覺……是自己以前不曾體驗過的。
…………
唐山海從徐妙錦屋子回來,便思索明天的計劃,時間緊迫,耽擱一天,未知風險就多一天。
從朝廷官軍和錦衣衛(wèi)的眼皮子底下出逃,九死一生。
甚至燕王府那邊在自己帶著朱高熾出逃時,就要提前做好起兵的準備。
第二天,因為聽到朱高熾對偷跑計劃的疑惑,朱高煦猜想,很可能是這個唐山海能力不怎么樣,以至于平日里木訥的大哥都看不上。
朱高燧年紀小,他巴不得有人帶自己回北平,哪怕是讓他日夜逃命趕路也好。
三個兄弟正坐在屋子思索。
看到自己小姨娘進來。
于是起身道:“小姨娘。”
徐妙錦看了眼三兄弟,昨夜被唐山海膽大包天潛入閨房嚇到,說服三兄弟的重任落在她身上。
剛才看到兩個哥哥都不在,她才過來找三兄弟。
“高熾,高煦。”
徐妙錦進來后,道:“唐山海的計劃,你們可同意。”
朱高熾沉默了一會兒。
見他不答,朱高煦道:“唐山海和我們年紀不相差,我覺得,他的計劃太荒唐,不可信。”
朱高燧道:“小姨娘,我聽大哥二哥的。”
徐妙錦拿出昨晚唐山海交給自己的信物,道:“這是你父王母妃的東西,對吧。”
三個兄弟點頭:“是。”
“那便不會有錯,你父王母妃不會看錯人,不可能把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能力不足的人。”
朱高燧道:“小姨娘說的有道理。”
朱高煦道:“這樣,俺去好好的問問那個唐山海,試探試探他的本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