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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爬山記上

村子背靠著一座大山,小學的時候周末放假,無事就約上幾個同學一起去爬山。出發(fā)頭一天就跟爸媽說了這個想法,為了讓他們放心總是要搬出幾個平時他們信任的同學出來。并且還要我媽早上幫我買一斤米線,中午帶著去山上吃。那時候村子里來賣米線的人,可以用米換,然后每斤再加幾毛的加工費給他。我自己則去咸菜罐里抓一點酸菜和酸菜湯,放點醬油鹽巴味精,鹵腐和水調(diào)的汁,調(diào)制成涼拌湯汁,全部裝在一個塑料袋里,帶上媽媽給我準備的米線,用塑料瓶裝上一瓶井水,早上7點左右就和小伙伴七八個人出發(fā)了。

那次爬山是我第一次去爬到了山頂,并且還往里翻了兩三座山。從山腳到登上山頂,便可以俯瞰整個鎮(zhèn)的風景,甚至還有遠處不知名的地方。小時候沒出過遠門,對世界的認知只有到鎮(zhèn)上,所以不知道遠處的地方是哪里?也充滿了好奇與憧憬。同時在村子里看著村子背靠的大山,也很好奇山后面是哪里,是八仙過海的神仙住的地方嗎?是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住的地方嗎?陰雨天云層籠罩在山腰和山頂?shù)臅r候,真的以為是神仙下凡了。帶著這些憧憬,天真爛漫少年少女們便出發(fā)了,其實我們是不知道路的,只是順著大人們修建出來的一條兩米寬的石子路走,有幾個跟哥哥姐姐來過山的男生則會找到一些捷徑,我們幾個女生有時跟著他們走,有時自己走大路。

一路走一路看向上腳下,不知不覺,村子的房屋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而我們走走停停,氣喘吁吁,終于歷經(jīng)四五個小時多的腳程,走過無數(shù)個Z字形的山道,我們登上了山頂。看著山下迷你版的世界,驚奇于原來我們生活的地方這么龐大,遼闊。于是我們現(xiàn)在路邊,對著山下的世界吶喊。不知道喊什么無非就是一些感慨的語氣詞:喔……喔……哇……但是不用顧及山下人的感受,因為沒人能聽見。所以盡情地抒發(fā)著內(nèi)心對新奇的世界的感慨,震驚!山上的世界也讓我們驚奇,在山下看到才一米高的樹木竟然高得看不到樹尖,一片片樹木郁郁蔥蔥。我們走不動了,便停下在樹影下休息,喝水,不敢喝太多,接下來通往的目的地路程還要走三四個小時,路程雖然比上山的長但是由于主要都是下坡路,或者平路,時間不用比上山長。

登上山頂?shù)奈覀兌妓闪艘豢跉猓_步也放緩了下來,一邊欣賞路上的風景,看看自己的家在哪里,一會辨認一下村子里的標志性建筑比如村頭的魚塘,我家在魚塘附近,參考魚塘我也找到了我家房頂,我伸著脖子,看看家里的院子,企圖能看到家里的人在院里做什么,有沒有想念我?才四五個小時的分別,感覺已經(jīng)不是同一個世界,山上太安靜了,除了我們的歡聲笑語和驚嘆,窸窸窣窣的蛐蛐聲,輕輕快快的鳥鳴,風吹樹木的刷刷聲,便不再有什么聲音,什么人也沒有。

翻了兩座山,到了一出平坦的公路邊生長著一棵高大的山楂樹,很高,很有年頭,結(jié)滿了綠色的小山楂果子,它真孤獨啊,自己蔥郁的生長在路邊,身后是一片土坑,前方是平坦的公路,經(jīng)過的人都能在樹下乘涼。風吹過,樹葉窸窸窣窣地響著,真涼快,它沒成熟的果實真酸!

山上居住的人家,要翻三座山才到,真實遙遠的村子。

鎮(zhèn)上的趕集日,山上的人才會騎著摩托車,有人牽著馬,馱著家里栽的山黃瓜,唧唧菜,梨子,蘋果,花紅,紅李子,黃李子,粽子葉,穿著少數(shù)民族紅紅綠綠的繡著花紋的服裝,來到鎮(zhèn)上賣貨,賣到錢又購買一些商品衣服,小孩的玩具,吃的東西,生活用品……

我們上山的捷徑就是以前沒有修山道沒有摩托車的時候,山上的人牽著馬走出來的馬道。世界上原來真的本沒有路,走的人和馬多了就有了路。這條山道也方便了山上的村民加入山下的世界。他們的小孩是不是也對我們山下的世界充滿好奇和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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