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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夢二十載

王裴站在勇誠王府中,心中滿是疑惑,惴惴不安。這座原本應該熱鬧非凡的府邸如今卻異常安靜,甚至連一個仆人都不見蹤影。這讓他不禁猜測,難道是發生了什么重大事件。

尋遍王府內,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荒蕪景象?;ú輼淠舅烈馍L,顯然已經許久沒有人打理。望著眼前凌亂的一切,王裴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他暗自琢磨著:“難道我又一次穿越了嗎?”這個念頭在腦海中盤旋不去,令他感到煩躁。

終于,王裴決定走出王府,去外面看看情況。當他推開門時,一股異樣的寂靜撲面而來。原本熙熙攘攘、人頭攢動的街道變得空曠無比,仿佛被時間遺忘。曾經喧鬧的叫賣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只有風的呼嘯聲;昔日車水馬龍的繁華場景已不復存在,只剩下滿地落葉與寂寥。就連那些疲憊不堪的老人也不再坐在牌坊下敲打煙槍,整個城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面對如此詭異的情景,王裴迫切地希望有人能夠告訴他究竟發生了何事。他渴望了解真相,但此刻的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一個人,孤獨而迷茫。

“駕!駕!千里急報!”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這可以說是滲人恐怖的寂靜。王裴循聲看去,那一人一馬在遠處奔馳而來。是武威的傳令兵,應該是了,戰事已起。自己就睡了一覺,變化這么巨大的么?

只聽一陣馬蹄聲傳來,但聲音有些雜亂無章。王裴心中一驚,難道是出什么事了?果然,不出所料,下一刻一個身影和一匹馬重重摔倒在地,揚起一片塵土。王裴急忙跑過去查看情況。

那匹馬仰天倒地,四蹄不時抽搐一下,其中兩只蹄子上的蹄鐵已經不見了蹤影。馬身血跡斑斑,汗水淋漓,嘴巴大張,不斷喘著粗氣。

“小兄弟,快……快……急報,幫我送進帝宮!”士兵的手顫抖著將一卷布質卷軸遞給王裴,上面用紅色膠泥封印著“武威軍”三個字。當王裴接過卷軸時,士兵的手臂無力地垂下,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

再仔細一看,原來這名士兵竟然將自己的下半身和馬匹緊緊捆綁在一起。他看上去不過二十三四歲,雙眼布滿紅絲,眼眶烏黑,顯然已經多日未眠。他身上的制式鎧甲破損不堪,多處露出紫黑色的肌膚,傷痕累累。

任王裴怎么晃動都再也推不醒還沒來得及報名字的小兵。大概,他確實需要好好地睡一覺吧。等他再醒來,烽火已滅,狼煙已消。田間有人煙,屋前有良緣。

王裴抄起急報,撩開腿就朝著帝宮跑去。身后馬嘶響起,似是絕響。那甩出去很遠的腰刀卷了刃,不再光亮。這必然是已經到了國家生死存亡的時候了。

豆大的汗珠于王裴腦門上一顆一顆的掉落,這條路自己也走了幾遍。可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遠。是啊,真的太遠了。你能看到高高的宮墻,你能看到長長的連廊,這些都在眼前,但就總是跑不到跟前。

這若是以前剛剛到這個世界的王裴,早就趴在地上起不來了。每當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小腹總有一股柔和的力量支撐著王裴堅持下去。

終于,望到了高高的宮門。宮門口前五六里地都是黑壓壓的人,有農民百姓,有青衣儒生,有官家家屬,有斷肢老兵.........,遍布的拒馬樁一道又一道,尖刺上的紅一層又一層。

觸目驚心,不忍直視。

“何人!”

“我,我是勇—誠王世子!來,來送軍情急報!”

兩側的房屋、樹影后忽的一下子竄出四五十人,為首的將官一人手握寒刀擋住跑的氣喘吁吁的王裴。

聽王裴的回答,竟是要上前殺了王裴。

身側一名士兵似是認出了王裴手上的軍情急報,急忙與那為首將官耳語一番。轉身就點燃了一支穿云箭,便試探著上前與王裴交談。

“你究竟是何人?勇誠王全府上下如今都在邊關抗敵。若不是你手里的軍情密報此時你已身首異處了!”

王裴頓時明白了,王府里為何空無一人的原因。心中便有了思量,約摸著是戰事一起,情況緊急。老爹和弟弟就投身前線了,也不知他們現在境況如何?

“長官,我把急報給你,你快傳入宮中把。不知勇誠王和凌風將軍現在如何了?能否告知我!”王裴雙手遞出急報,但是此舉嚇得眾人都紛紛后退數步。

就在僵持之際,一位身著藍色宮廷勁裝的威武中年男子快馬揚鞭于宮門奔來,王裴看著有些熟悉但是又說不上是在哪里見過。但見他身手利索敏捷,目光如虎豹兇猛有神,蒼髯如戟。等那中年男子御馬到眾人眼前,翻身下馬仔細端量了一番王裴。

身旁將士紛紛見禮:“都尉大人!”

他并未與這些將士講話,但是身旁的將士在他臉上都能看出這中年男子的欣喜之色。中年男子走至王裴面前兩三步處掀袍半跪,雙手抱拳道一句。

“曉川恭迎大世子!”

王裴這時才有了些印象,那天王狄重傷就是這個曉川的副將一路背回到王府的,是從幾歲的娃娃開始就被王府收留,跟著王狄長大、參軍入伍。

王裴趕緊雙手扶起曉川,急切地問道:“先把急報送進皇宮再說吧!你也快給我講講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說完這句話后,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連忙對著曉川補充說:“那個傳信的小將軍和他的戰馬都已經累死在了王府門前,你們一定要好好安葬他們,他們都是國家的英雄??!”

這時,有一個士兵接過了曉川手里的急報,然后迅速跳上一匹馬,向著皇宮飛奔而去。而王裴則緊跟著曉川,一起繞過那些阻擋馬匹的障礙物,朝著人群走去。兩人并肩而行,但曉川卻故意落后半步,緊緊跟隨著王裴。

小臉被曬得黝黑皮包骨頭的幼童,怨聲載道的老人,不停鋪著稻草作為床被的女人,哪怕是最注重禮儀和儀表的儒生們都帶著這樣或者那樣的補丁和口子。那些能看出稍微有些身份和財產的大戶官家親眷們也在好好的安置細軟。

“大世子,您終于回來了!王爺和將軍是十分想念你啊,逢年過節都會擺一雙你的碗筷?!?

曉川見王裴的注意力都在難民身上。

“咱們武威遭了大難,自十年前被魔族和叛徒攻入了王都。自此城中剩余的居民都聚在帝宮門前,轟都轟不走。唉,戮城百姓也沒剩多少人了。但凡能上戰場的都去了靠近極寒冰原的寒楓城了。“

這些信息仿佛炸彈一般在腦子中炸開,魔族復現怒濤大陸?十年前攻入王城?干裂的嘴唇此時不清楚該如何張開,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想問,又不知從何問起。

這時間好像被偷了一樣,無從找起。師傅應該是知道的,這世間也確實有了大變故,要不然那老爺子也不會做出什么也來不及說就把自己送了回來還做分別狀。

這每走一步這烈日就惡上一分,那該死的陽光曬出了憂傷。

“曉川啊,咱們王府的人都在寒楓城么?”王裴現在只想和老爹和王狄團聚,畢竟,只有家人在的地方才是家??!

“是啊,大世子。過上幾日我也會帶領在戮城募集的二百名童子軍馳援王爺他們的!”

曉川其實是個從來不會多話的漢子。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和王府的人分開已經太久了。

“大世子您和二十年前跟隨道祖修道的時候一模一樣,想必是學了道祖的大神通吧,您回來肯定能幫到武威渡過難關?!?

二十年?道祖?王裴停下腳步詫異地看著曉川。吐字緩慢一字一句,生怕自己說的不清楚亦或是曉川聽不清楚。

“距離我開已經二十年了?”

“是啊,世子您已經二十年沒回來了!是了,都說山中無甲子,您于山中修煉自然是不知道凡世的事情。您看,我這胡都子一大把了,您都青春永駐了?!?

道祖!張云凌!那不起眼的師父竟然是道祖!王裴自然是知道這老頭的不凡,但是沒想到居然是當初神秘女子和自己說過人族第一的道祖張云凌。

“報!陛下有旨,請法明真人、天寶郡王、大儒士王裴入宮,請護國都尉曉川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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