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醫生又看了血壓和心跳檢測儀器,一切正常,“回去之后好好休息,有任何不適立即來醫院。”
“好,謝謝醫生。”
醫生剛回完“不謝”,旁邊就又有人叫她,急診的醫生一晚上跟打仗一樣。
于然把外套披在梁冬暖肩上,蹲下身子,“我背你。”
“不至于,我腿又沒事,走吧。”
三人走出醫院大門,梁冬暖打了一個寒顫,簡澤峋指了指停車場,“這邊。”
梁冬暖順著看過去,簡澤峋的車燈在黑夜里很明顯。
簡澤峋先把于然送回酒店,然后把梁冬暖帶回了自己家,“我那近,大晚上別折騰了。”梁冬暖想起司機的哈欠,沒有拒絕。
這是梁冬暖第一次來簡澤峋的家,奢華、高端、冷清,深深的距離感。
“坐”簡澤峋在沙發上坐下,抬頭示意梁冬暖。
梁冬暖正在門口玄關處掛外套,聞言沉默一瞬,她知道簡澤峋心里有氣,采用迂回戰術,“不能明天再說嗎?”
“你確定?”簡澤峋抬眉,
“不確定,你說吧。”梁冬暖妥協,老實坐在簡澤峋對面。
簡澤峋捏了捏鼻梁,“我不明白,如果我是你,有兩種處理方案,第一,隱瞞你跟廖星有矛盾這件事,讓郝硯庭去對付他們;第二,把這件事告訴我,我跟陳宇本來就合不來,還能讓你受委屈不成?你本可以什么都不用做,看著他們的下場就好,現在告訴我,今晚這一出是為了什么?”
面對帶著火氣的一連串問題,梁冬暖很有耐心,“郝硯庭我管不了,你跟陳宇有矛盾,但卻要因為我的私人恩怨,去壓力廖星,你怎么想的?你跟陳宇明里暗里小摩擦,無論是因為利益還是因為面子,大家不會多說什么。可假如你對廖星出手算什么?遷怒還是仗勢欺人?這傳出去好聽嗎?符合你低調體面的人設么?”
簡澤峋聽著梁冬暖越來越平靜地反問,心里升起奇妙的感覺,他身邊那么多人:一起做生意的,吃喝玩樂的,談戀愛的;有的圖他爹的身份地位,有的圖金錢利益,有的圖他提供的避風港和情緒價值。而梁冬暖,認識了四年,他第一次提出可以幫她解決麻煩,她卻提醒他要在意自己的羽毛。
簡澤峋自嘲地笑,“人設?低調?無論我做什么都會被說的,我只是過我正常的生活都會被認為是在炫富,說我囂張、霸道,說我不可一世,開個邁巴赫都被說成是裝杯,更別說現在還多了幾輛超跑。”
梁冬暖能理解有錢人也有煩惱,但是無法共情,“以前有個笑話,一個有錢人家的少爺想找尋真愛,又怕對方貪圖他的錢,所以將自己偽裝成普通人,而他偽裝后的人設是:二環內一套房,一輛Q5,50萬的存款和年薪30萬的穩定工作。”
簡澤峋不明所以,“然后呢?”
梁冬暖發現簡澤峋沒有聽懂,“這位少爺眼里的‘普通人’,在真正普通人眼里就是有錢人。”
“這也算有錢啊?”
梁冬暖哽住,她眨眨眼,“少爺,你不明白嗎?這就是問題。”
良久,簡澤峋道,“我明白,但是對我來說,我家族幾代人的努力,不就是為了過上好日子嗎?我不能因為在意別人的感受而降低自己的生活水平吧?”
“我表達的是:每個人眼里的世界是不一樣的,每個人對有錢的定義也不一樣,你不用在意別人的意見。但是,你可以被說富有裝杯,不能被說倚勢凌人,更不能是因為我。”梁冬暖解釋完,便岔開話題,玩笑道,“我記得你上次說哪個導演找你投資《我只是普通人》來著,希望簡總投資的作品接點地氣,不要脫離群眾。”
“就你要求多,我那就是人情世故,況且,我不賺錢怎么繼續裝杯。”簡澤峋理直氣壯。
梁冬暖懶得扯,“快五點了,還睡不睡?”
“不睡了,我六點得起來開個會。”簡澤峋毫不避諱的往沙發上一躺,“你陪我聊會天。”
“不要,我是傷員,就算你是萬惡的資本家,我又不是你員工。”梁冬暖說這么久的話,有點難受。
“對了,你疼不疼?”
“您說呢?”梁冬暖沒好氣地回,她拿起抱枕微微向椅背靠,側過頭避開傷口位置,閉上了眼睛。
“你困了去二樓客房睡吧,轉角第二間,白天阿姨剛來打掃過,我在這躺會。”
“不”梁冬暖不想動,很久不熬夜的她,困意來得很快,她強撐著說了句,“哥,讓我睡會。”便沉沉進入了夢鄉。
醒來時,天已大亮,梁冬暖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頭下墊著枕頭,身上蓋著被子,額頭隱隱作痛,空白兩秒才理清狀況。
“醒了?”聲音來自旁邊抱著手提電腦的簡澤峋。
“你在開會么?”梁冬暖坐起來,將被子攏在身前,一個防備警惕的姿勢,小聲問。
“現在十二點,會早就開完了。”簡澤峋感嘆,“你也太能睡了,再不醒我就得懷疑是不是昨天給你腦子打出問題,準備送你去醫院。”
梁冬暖低下頭不好意思地笑笑,這一覺確實很香,而且沒有做夢,“周末沒有鬧鐘,睡過頭了。”
“衛生間有洗漱用品,你去收拾收拾,飯快到了。”簡澤峋合上電腦,走向二樓書房。再次下樓的簡澤峋見梁冬暖已經洗漱完畢,端正的坐在沙發上,旁邊放著疊好的被子,看起來狀態還不錯。
“你跟懷陽老板很熟?”簡澤峋走過去跟梁冬暖閑聊起來。
“老板?是大學同學,我們關系很好。”
“你是不是有股份?看起來很擔心于然。”
“算吧”梁冬暖尷尬地咧嘴角。
“對了,你大學是在北淮上的?”
“嗯,你呢?”
“北淮大學啊。”
“哇奧,果然有錢人更重視教育哈。”梁冬暖之前一直以為簡澤峋是在國外留學回來的。
“學霸別取笑我,你不是我們學校的?”
梁冬暖愉快地笑了,“你們隔壁學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