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法？”柳楠嗤之以鼻，神色淡然的看向柳海濤，“父親難道還想用家法打死你的親生孩子嗎？”

“孽女！你這是什么意思？”柳海濤情緒既憤怒又感到奇怪，為什么她會怎么說？

柳楠悲憤道:“父親，您是不是忘記了，當年您聽信了小人的挑唆，命人打死了我母親，您知不知道，我母親她還身懷六甲，已經三月有余！”

柳楠此話一出，愣是讓柳海濤都驚訝，難不成，祁映雪的死，另有隱情？

段干芹聽到柳楠這話，嚇得差點沒站穩，她此刻心情極其復雜，這個小賤人怎么會知道的她娘的事，難不成……有吃里扒外的家伙告訴她了？

“楠楠，你也不能怎么說啊？你娘的死純屬是個意外，況且……你娘行事不端，我只是將我親眼看到的告訴了老爺罷了。”段干芹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她一點也不害怕柳楠會說出什么真話來。

畢竟當時可是柳海濤和她親眼看見祁映雪和那個男人通奸在床，鐵證面前，就算是講證據也無濟于事。

祁映雪和那個狂徒的死，柳海濤親自下令，柳海濤為了顧及柳家顏面，將祁映雪安葬在了她曾經的園子內的。

所以怎么多年來，柳海濤一直都對柳楠不聞不問，示她為一個恥辱。

柳晚的待遇早就超過了柳楠，現如今，府上的人都把柳晚當做嫡女對待了。

“姐姐，這些話你可不能胡說啊，當時可是我和爹娘親眼看見的，你怎么空口就是污蔑？”

柳晚幸災樂禍的看了她一眼，要不是因為祁映雪的死，她娘和她還坐不上柳家最尊貴的位置，若不是老夫人暗中保護柳楠，這野蠻丫頭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楠楠，你娘早就死了，還提她做什么？這件事以后誰也不要再提了！”柳海濤微微皺眉，極其嚴肅的制止了她們的話題。

他可是一個極其要面子的人，怎么能讓這種事被提及？

“楠楠的娘都死了怎么多年，你們還如此詬病她？我看你們真是無法無天了！”一位婦人的聲音響起，眾人循聲看去。

是老夫人。

老夫人氣度不凡，一臉威嚴，腳步不緊不慢的朝這走來。

“娘，您身子前幾天剛恢復，您怎么就出來了，快給老夫人看座！”柳海濤見老夫人走過來，急忙去攙扶她。

雖說柳海濤寵妾滅妻，但他表里如一的帶著極其孝順的頭銜。如果說段干芹是他的第二要緊人，那么生他養他的女人對他來說就是第一要緊的人了。

柳楠看她這個不明事理的爹，渾身上下強硬擠出來的話，也就這一個優點了吧。

“我可沒你這個不孝的兒子，居然寵你這個女人寵到這種地步來了？竟然敢打我的嫡孫女？”老夫人慍怒，看向段干芹和柳晚時，眼神不怒則威。

“娘，哪有您說得怎么嚴重？我自然也是疼楠楠的，但這也不能是她肆意妄為的理由啊。之前都是楠楠說要嫁給陳君的，我也只好成人之美，成全這段姻緣，好讓楠楠早些成熟，也不會讓娘操怎么多的心了。昨日是她邀請陳家小少爺賞花，如今又是她不嫁，這讓我的面子往哪擱啊？”柳海濤拍了拍自己的厚臉皮，一臉的無奈。

說得好像他逼柳楠嫁給那個風流才子了呢。

狗順一聽，立馬柳海濤說：“柳丞相，實不相瞞，我們家公子一直都是對柳姑娘無意，如今我們公子來退婚，恰好柳姑娘也對我們家公子無意了，不如就了卻這莊婚事了吧。”

狗順見事態頗為緊張，兩眼一轉，又補充說：“我們家少爺說了，若是柳家肯退婚，我們之前送出的賀禮權當一點心意，柳丞相就不必歸還了。”

老夫人在一旁提醒道：“我可聽說，你們家陳少爺整天花天酒地，讓我們家楠楠嫁過去，怕是會被遺棄吧？”老夫人凌厲的目光看向段干芹兩人，“總有些人趁我病了，就要草草的把我家楠楠的婚事給做主，我可告訴某人，楠楠的婚事只能由我和楠楠決定，哪怕是家主也不行！”

她就算再蠢，也不會讓段干芹和柳晚的計謀得逞。

柳楠的娘親作為柳海濤的發妻，苦勞一生，勤勤懇懇的在家里默默付出，最后卻落了個與人通奸的罪名，哪怕這件事擺在她面前，她這個做婆婆的也絕對不信！

段干芹和柳晚一聽狗順的話，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兩人相視一笑，竟破天荒的跟著老夫人一起為柳楠說好話。

“爹，既然陳家的人都怎么說了，那我們也不好拒絕，況且他陳家雖然有錢，可我聽說……那個陳公子的妾室都快六房不止了，姐姐嫁過去肯定會受委屈的。”柳晚說著，就要抓著柳楠的手以表安慰，可惜被柳楠精準躲開了。

“是啊，老爺，我之前可是只聽說陳家二少爺雖然行事有點輕率，但為人正直，所以才把他舉薦給老爺您的，沒想到他私底下竟然是這種人？”段干芹一臉為柳楠憤憤不平的樣子，讓柳楠都覺得有點心理不適。

這一家人……還真會演戲。

柳楠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等著柳海濤的回應。

他可是大孝子，怎么會不聽老夫人的話。

“你們的婚事，你不想嫁就罷了，送客。”柳海濤一下子沒了興致，看都沒再看柳楠一眼，轉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緊隨其后的便是段干芹。

“多謝丞相！”狗順的冷汗早就被嚇了一地，如今是看都不敢看柳楠一眼，急匆匆的跑了，如同逃命一樣。

柳海濤的話，柳楠一點也不意外，現如今，終于有了第二個愿意對她好的人，倘若她以后要讓柳家身敗名裂，恐怕老夫人也會被牽扯其中，而柳海濤又是個孝子，雖然對她的態度稍遜。

這個決定遲遲令柳楠猶豫，在心中不斷思考徘徊。

“姐姐，既然我和娘選的人你看不上，就讓老夫人幫你看一下吧。”柳晚微微一笑，笑意頗深，似有似無的輕蔑在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