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姜肆青險些被氣笑了。

難怪盧行這么遮遮掩掩，敢情是怕她知道啊。

她挑了挑眉，直言道：“那公主是來和親的嗎？嫁給誰，陸晏明嗎？”

聯姻是為了鞏固兩國的關系，若能選的話，那自然是要選一個王朝的繼承人，來得穩固。

“哎呦，郡主誒！”

盧行聽到她直呼太子的名諱，嚇得頭都大了，差點就給這小祖宗跪下了。

真是一個兩個都是祖宗，只有他是個苦命的人。

盧行欲哭無淚，但還是盡職盡責地替自家殿下解釋：“是來和親的，但是郡主放心，不是咱們太子殿下。”

姜肆青不信，反問道：“那若是那公主瞧上了他呢？”

別的不說，他那張臉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這點她不得不承認。

盧行也不知道，只記得太子在聽到這個消息后無甚在意地掀了掀眼皮，只嗯了一聲便沒理過了。

但以他對殿下的了解，殿下想來是已有應對之法了。

“你最好讓他把自己搞丑點！”久久等不到他的回答，姜肆青也惱了。

她語氣惡狠狠的，眼神中也明顯不懷好意。

“要不然，他要是被人家公主看上了，只管準備好白花花的銀子送到鎮北王府就行了，我可不去給他當什么大度的正妻。”

姜肆青冷哼一聲。

盧行張了張嘴，剛想說什么，便又聽她繼續唾棄道：“當然，那什么勞什子側妃我也不稀罕！”

她雖是郡主，身份尊貴，但人家烏孫國來的還是公主呢。真比起來，她的身份還是差了一截。

——這也意味著，若是那公主真的看上了陸晏明，誰是正室還不一定呢？

想到這兒，姜肆青垂下了眼眸，心中來氣。

建寧帝說不定會還給她賜個側妃的名頭，粉飾太平。

畢竟之前貶妻為妾的例子也不是沒有，要是真的這樣，她恐怕會被惡心得飯都吃不下。

盧行：“……”

這話也就只有眼前的這個小祖宗敢說了。

京城中哪家貴女不是爭破了頭想往東宮里進？只有在丹陽郡主這里，自家殿下格外不值錢。

可偏偏殿下還就喜歡郡主喜歡得緊，其他人看都不帶看一眼的。

盧行不懂，但也覺得這小祖宗想得未免有些遠了，以殿下的能力，這些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

他低聲安撫：“郡主安心，殿下不會這樣的。”

姜肆青冷哼著撇了他一眼，想到陸晏明，一時也不想給他好臉色看了：“他怎么樣我不管，你只管把話帶到就是。”

感受到她前后態度的變化，盧行知道自己這是被遷怒了。他不敢多言，反而在心里為自家殿下捏了一把汗。

總覺得殿下以后的日子不好過了……

＊＊＊

送走了盧行，姜肆青沒骨頭似地趴在床上出神，腦子里也有些凌亂。

烏孫國公主，背后的政治資源誰都能看得到。還有寧堯身邊的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這樣想著，她困倦地打了個哈欠，不知不覺竟這樣趴著睡過去了。

是夜。

一個身影又動作十分老練地悄悄翻過墻，然后從窗戶處跳了進來。

來者正是陸晏明。

他來得急，身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寒氣。

陸晏明默默走到火爐便將自己的衣衫都烤得熱乎乎的了，才走到小姑娘身邊。

就在這時，姜肆青側了個身，只覺得自己碰到了一個溫暖的東西。

她沒忍住朝那熱乎乎的地方滾了滾，卻險些掉下床去。陸晏明一驚，趕忙用身體將她攔住。

他原以為這番動靜下來，她定然是會醒了。

可誰料姜肆青咂了咂嘴，又繼續睡了過去，甚至還往他懷里蹭了蹭。

陸晏明輕笑一聲，倒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還沒有這么大的魅力，她是這身被烘暖的衣服吸引。

盡管如此，他的唇角還是勾了勾——被衣服吸引也就等于被他吸引了。

男人目光溫柔地看著她，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

小姑娘睡得很熟，一張小臉紅撲撲的。

她柔順濃密的長發散落在枕邊，像上好的絲綢一樣鋪開，隨著她的呼吸輕輕起伏。

整個房間內，都是屬于女孩子淡淡的清香……

陸晏明看得入神，沒忍住用手指輕輕在她臉上戳了戳。

姜肆青生得一點也不胖，每一處都恰到好處，給人一種優雅而自然的美感。

但是今天陸晏明才發現她臉頰上竟有一些小肉，一戳下去便會有一個小窩。

待手指離開后，那小窩很快又恢復如初。

他對自己的這個發現感到很驚奇，一時竟玩上了癮。

不知不覺間，手指便沒了輕重，在人臉上留下了一個又一個小窩。

姜肆青在睡夢中呢喃一聲，不耐煩地將在自己臉上作亂的東西打走，這下是真的被弄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便發現眼前出現了一個人影。

姜肆青：“……”

又來了。

她真的是被陸晏明搞得沒脾氣了。

姜肆青現在對這樣的場景已經見怪不怪了，和他打了個招呼后格外淡定地收回了視線。

就在這時，他的臉突然湊了上來，一雙眼睛格外明亮。

像一只活潑好動的大狗。

嗯……還是那種隨時隨地會撲上來，不分三七二十一，就用舌頭在主人臉上熱情地亂舔的大狗。

姜肆青之前在漠北見過的，認識的一個小朋友家就有這種狗，小朋友很喜歡，每天都要和它一起玩。

……

但其實說實話她是有點嫌棄的。

姜肆青揉了揉鼻尖，便聽到這只“活潑”的大狗歡喜道：“阿箏也覺得我生得好看不是。”

姜肆青：？？

她什么時候說過這話？

迎著她疑惑的目光，陸晏明又在她臉頰上蹭了蹭：“阿箏讓盧行告訴我打扮得丑點，免得被那公主看上。”

他聲音美滋滋的：“這難道不是在夸我好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