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宇文盛的落差
- 南北朝:權臣
- 大海上空的鳥
- 2244字
- 2024-07-22 23:49:47
隨著趙延和宇文赟的退離,讓書房內就只剩下趙明和宇文邕相對,氣氛一時轉變肅靜。
宇文邕看了眼趙明,指著左面椅子道:“坐下再說吧!”
有了宇文邕的旨令,趙明不再站著,移步走到椅前坐下。
宇文邕直看趙明入座,才后把視線收回,垂目望書有意嘆道:“唉!不知為何,這幾日朕總是睡不好覺。”
突兀而來的一句話,顯得無頭無腦,趙明聽進耳里些許懵逼。
轉瞬間,趙明便明悟了宇文邕的意思,不過卻不好開口接話。
畢竟這個時間段里,能讓宇文邕憂心的事只有一件,那就只能是關于宇文護的事。
皇帝要不是做惡夢,要不就是后悔沒有借題發揮。
趙明沉著不語,故作出神嗜睡的樣子。
“咳~”
宇文邕得見這幕,先來一聲咳嗽,見將趙明引面而視,才接道:“楚國公,朕見你這來失神愣身,是有什么心事嗎?”
被宇文邕這么一問,趙明臉露歉意,拱手道“回陛下,臣昨日夜里因些瑣事驅身,故才有些疲憊!”
趙明的答復,宇文邕一半懷疑,一半信實。
懷疑的是他知道趙明聽清自己的話意;
信實的是他清楚趙明昨夜里干的些事。
兩面意識相交,宇文邕冷靜地選擇了后者,繼而打趣道:“孝哲你可真是快活,那像朕這居在深宮,難尋難得人之長樂。”
趙明明白裝傻可不好,不如借著當前的話題藏送前題,以好解決完事情,再好回家休息。
他眼珠一垂一轉,隨之對視上宇文邕。建議道:“陛下,臣以為宇文護已死,陛下應當在朝中舉會,宴飲百官,以來彰顯陛下的仁威。”
趙明輕巧的話語,言表訴說著百官心愿,來為宇文邕尋場歡樂;
然則暗里借題發揮,巧妙地調出宇文護,試著把話題還回給宇文邕手上。
宇文邕聽后明顯笑意,轉眼卻低沉道:“朝宴不單是百官所愿,也是朕之所意。”
“不過朕每想起宇文護,就會再浮現出憂傷來,因此不好帶著不悅誤了百官的樂趣。”
“煩惱?”
趙明一愣而語,緊接作問道:“陛下是在擔心宇文訓嗎?”
宇文邕見趙明說回到正題,毫不遮掩地點頭道:“正是!”
“越國公奉命而去都已有四日,還未有任何消息傳來,朕甚為憂慮!”
眼見是在為宇文訓的事,趙明不覺意外,早在先前就已知曉。
當初宇文護在死后,宇文邕第一件事不為其他,就是先誅殺宇文護諸子親信;
而對待遠在蒲州的宇文訓,宇文邕則是提早數日就去了圣旨,然后又在宇文護死那夜派出越國公宇文盛前去,意在撞到半路把人賜死。
說到越王宇文盛,趙明就來氣。
當然這氣不是針對越王宇文盛本人,而是對他的名字很惱氣。
這大周境內有兩個宇文盛,一個是越王宇文盛,他是宇文邕的弟弟,正宗的宗室子弟;
至于另一個宇文盛,他原姓破野頭,是被賜的姓,身份也只是個郡公而已。
趙明之所以對他惱怒,全源自于宇文盛是當年的所為,他是致趙貴身死的告密者。
就此事來說,倆人的關系實為血海深仇。
眼下是宇文邕說出心煩事,趙明便開口說道好幾句,就像加打鎮定劑,好讓宇文邕放寬心。
就在趙明和宇文邕于長安宮中討論之際,遠在同州的地界上,宇文盛正落腳州治所歇息。
宇文盛閉著眼躺在太師椅上,整個人處在完全的放松中,通把近日來的勞累消去大部分。
舒適的時間持續得有兩刻鐘,直到趙元恪快步走來,才把宇文盛驚醒。
宇文盛這次走來同州帶的人不多,除去數十名甲士外,就只帶有府上記室趙元恪一人。
看著立在身前的來人是趙元恪,宇文盛重新閉上眼,平躺而問道:“元恪啊!可是蒲州那邊有了消息?”
當面見到宇文盛這般作態,趙元恪未有覺得受到怠慢,想來接連幾天趕路人累不說,或者說這樣態度才是把自己當作心腹。
雖不明宇文盛的心態緣故,但趙元恪的自我療養確實不錯。
趙元恪躬身應道:“據斥候來報,宇文訓是在昨日收到的圣旨,估計在近些天就要啟程。”
宇文盛聽完趙元恪的匯報,睜眼愣瞪屋頂,不解道:“圣旨早就送出,為何會送慢?”
面對宇文盛的疑惑,趙元恪也想不出是何原因,只能猜測道:“回明公的話,屬下認為應該是送旨的人怕在路上撞見宇文護,既而為錯開才耽誤了時辰。”
宇文盛聽后想了想,腦海中閃出一副地圖,去往蒲州的路經由同州走確實要好走很多,還能省時。
事理弄清,宇文盛突地沒了再睡的心思,他雙手握住椅兩邊,撐起身子坐直。
宇文盛見趙元恪站著,伸手指向旁處胡床,道:“去拿過來坐下,陪本公說說話。”
趙元恪聞言躬禮作謝,再挪步拿上胡床,順手放在離宇文盛前半步的距離下坐。
眼見趙元恪坐好,宇文盛臉色憂郁,無奈地嘆氣道:“元恪,依你看,本公在監殺宇文訓后回京,能有個什么官位?”
不用多看一眼,趙元恪就坐著不動,便能從四面八方感受到宇文盛的憂愁。
他跟在宇文盛手底已有三年多,因興趣愛好相同,年齡又只差兩歲,倆人間的關系就此很不錯。
趙元恪沉思片刻,斟酌著詞句道:“回明公的話,依屬下拙見,您是太祖文皇帝的兒子,又是陛下的弟弟,此今得皇命來監殺宇文訓,必是以陛下之重托,亦能得陛下之重賞。”
“但現今朝中局勢復雜多變,具體是何職位屬下實難準確推測,想來定不會低于正六命。”
宇文盛聽了,皺起的眉頭并未松開,喃喃道:“正六命要職么……”
作為皇家子弟,宇文盛或是懂得不全面,可對大周的官制他卻了如指掌。
雖說朝廷最高的官階是正九命,但是要論實權還得是正七命的那幾個官職,那幾個職位每個都是負責各大要門。
就如天官大冢宰,地官大司徒……
可如今正七命已沒空缺,唯獨剩下他們旗下的副手之位,如小冢宰,小司徒,小宗伯等職位尚未滿員。
暗想到宇文憲等幾位兄長,宇文盛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甘,只恨自己沒能壯膽把握住時機。
沉默良久,宇文盛苦喪著臉,緩緩道:“元恪,若本公只能謀得副手之位,怕是往后行事諸多掣肘,你覺得本公該如何爭取更好的位置?”
等到宇文盛把話說完,趙元恪心頭一笑。
只道是自家的主上不止太過心急,還不懂見好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