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在為你的身體健康負重前行……”

聽到這個回答后，濱田微微一愣，轉頭下意識就想反駁些什么，卻又突然覺得……好有道理啊！

監控畫面中，

先前杉下見到的那位老婆婆從門店中拿著把掃帚氣勢洶洶地走了出來，直指那對公共play的小情侶，看嘴型罵的應該很難聽。

“等等。”

杉下隨意瞥了眼前方原速播放的監控畫面，忽然道：

“暫停下。”

濱田照做，敲擊鍵盤，畫面也應聲定格在這凌晨時分。

夜晚的街道上偶爾能看到一兩行人，屏幕的右下角也不知何時出現了個戴著衛衣兜帽的背影。

正巧在郡司婆婆出去趕人的時候，對方走進店中。

“往后看，看到他出來。”

約莫十二秒后，這人便從店中出來，原本平癟的衛衣口袋也被撐得鼓鼓的。

此時，兩人才看清楚此人的大致樣貌。

還沒等杉下做出判斷，一旁濱田率先開口道：“是個美女。”

“我收回我剛才的話，這才是我今天看到過最好看的。”

杉下斜了他一眼。

這都快糊成馬賽克了，他拿頭看出來是個女的？

還是美女？

杉下問道：

“理由？”

聞言，濱田將畫面拉大，此時整個屏幕里都只剩下那道戴著兜帽的人影。

他首先用手指對著屏幕比劃了下整個人的輪廓。

“杉下前輩，根據我多年的經驗。”

“看女人，要先看形。”

“此人骨小肩窄但個子高，腿又直又長，關鍵是——盆骨寬。”

“其次，就是臉。”

“看人不看臉，等于沒看臉。”

說著，濱田將畫面再次拉進到對方的臉部，由于分辨率一再被壓縮，此時屏幕上已經能看到明顯的像素色塊了。

這次杉下終于沒忍住先一步問道：“這都糊成數碼人了，你還怎么看臉？”

濱田圓滾滾的肉臉一擠，笑道：

“誒，杉下前輩。辦案我不如你們，但是我日日夜夜看監控……這方面我在行。”

“至此，我也得出了一個結論：”

“澀澀的盡頭，就是像素。”

杉下就這樣看著他，好久才道：“你……繼續。”

濱田指向那張臉部的下頜線處。

“前輩您看，這里的暗部和明部交界處過渡的非常平滑，但整體還是偏瘦的，因此判斷臉型完美。”

“同理判斷鼻子嘴巴……完美，都非常完美。”

杉下意外，這家伙好像有點東西啊，聽上去不像是亂說的。

于是有些好奇地問道：“這種判斷方法你有線下實操比對過嗎？”

濱田搖了搖頭，臉上的贅肉跟著一顫一顫的。

“實操經驗沒有。”

“手操經驗算嗎？”

杉下無語。

合著搞半天還是瞎分析的唄。

拍了拍他肩膀道：“你眼力好，定位下這個女人，要是后續幾天還出現，那概率就是她了。”

濱田點頭。

盯人縫他在行。

五分鐘后。

“杉下前輩，已經可以確定了，一周的監控錄像里此人出現了五次，每一次都有偷盜的嫌疑。”

杉下滿意點頭，問道：“比對人臉要多久？”

濱田想了想，回道：“進系統庫里比對前還得做個銳化清晰度處理，具體速度就得看技術部那邊的同事摸不摸魚了。”

聞言，杉下也不打算逗留，此行他能做的都已經干完了，接下來等就好。

剛好手機一陣震動，有電話打來。

杉下回頭打了聲招呼便推門離去。

“出結果了找我就好。”

“前輩慢走！”

……

“喂？哪位？”

“你就是杉下干夫？”

“是我。”

“我在白石坡91號公寓這，看到門上貼了出租單，想了解下。”

“你在那等會兒，我現在就過去。”

走廊上，杉下掛斷電話，喃喃道：“這么快就有人找上來了嗎？”

按理來說，這種比較老式且簡陋的單間，應該很難租出去才對，更何況聽聲音對面還是個女生。

……

二十分鐘后。

白石坡。

杉下一路順著蓋滿塵灰的樓梯走上，每走一步都會揚起幾卷飛灰。

這棟老式公寓樓里基本上沒住幾個人，搬的搬，走的走。

像杉下出租的這一間家具齊全的單間都已經算是條件較好的了。

91號公寓門前。

杉下也終于看到了租客的模樣。

黑色鴨舌帽下，是一張面容清冷的瓜子臉。

素面朝天，沒有任何打扮，但卻意外的還挺耐看。

見杉下走近，那人眉眼輕抬，一雙桃花眼卻擠出了幾分冷冽之意。

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好像寫著四個大字：

生人勿擾。

“你好，我是杉下干夫，是來看房子的嗎？”杉下主動開口打破沉寂。

女人個子很高，比羽美部長還要高上幾分，站在杉下跟前也只矮上半個頭。

在東京，這個身高要讓絕大部分男人自慚形穢。

只看了一眼，女人便收回視線，再次將帽檐壓低遮住大半臉龐。

語氣平淡道：

“高橋亜衣。”

杉下沒再多說，掏出鑰匙。

咯吱——

門開。

入目便是空蕩蕩的房間，一廳一衛，沒有臥室。不過各種家具倒是非常齊全，至少一個人住起來還是勉強湊合的。

面積不大，兩人沒走幾步就看了個干凈。

“怎么樣？還滿意嗎？”杉下試探地問道。

“挺好的。”高橋亜衣微微點頭。

杉下沒想到會這么順利，一般來說女生都會對房子更挑剔一些才對。

不過高橋亜衣又補上一句。

“就是能再便宜點嗎？”

聞言，杉下意外。

兩萬日円每周的價格，哪怕是在東京最窮的桃虹區，也已經很便宜了。

自己每周的工資都有九萬日円，這還不包括雙倍的加班費。

不過……

杉下現在也不缺錢，這房子本就是個老破小，價格再高也高不到哪去。

如果等一等的話，總會找到愿意一口價租下的人。

但是那樣杉下也嫌麻煩。

一旁，高橋亜衣不知從哪掏出一盒香煙。

熟稔地用手指輕拍，隨后用黑白色美甲捻起兩根。

一根送至嘴邊。

一根遞給杉下。

“來一根？”

杉下剛接過夾在嘴中，便有一把火機送來。

咔——

香煙點燃。

“這個價格已經很便宜了……不過房子空擺著也是浪費，你開個價。”

“一萬六千日円。”

“行。”

杉下點頭答應，便從口袋里抽出一張已經提前準備好的合同單和一只黑色水筆。

嘩嘩——

筆尖在紙張上劃過。

杉下將合同上與甲方有關的信息填上。

剛打算把手中的黑筆遞給對面的高橋亜衣，口袋中的手機卻再次震動。

杉下拿起手機，心想今天還怪忙的。

一看號碼前綴，還是警司的來電。

電話接通。

那頭響起濱田弦一郎的聲音。

“杉下前輩，是我。”

“技術部那邊今天很勤快，您要的比對已經出結果了。”

杉下挑眉，警司的效率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高了？

還是說自己在社區管理部劃水劃習慣了，都快忘了辦事本就應該這個速度。

“你說。”杉下回道。

“嗯……叫什么，高橋亜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