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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逢忘川

若她執(zhí)意,從他窗欞經(jīng)過,燈下耳語世間詭譎的傳說,像鴛夢被撞破,枝柯交錯,花月涼薄,可她只是遠(yuǎn)比傳說鮮活。

“嘿!”耳邊傳來一個蒼老又不失歡快的聲音,我嚇得一哆嗦趕忙蓋上了酒壇蓋子,隊長不知道什么時候繞到了我身后,他花白的頭發(fā)拂在我肩頭,說實在的,你一扭頭看到這么一個玩意兒誰看了誰害怕。

隊長看到計謀得逞了,開心的像個小孩子拍手笑了起來,接著蹦蹦跳跳的走到了最大的酒壇子旁,他盯著那壇子似乎在尋找一種久違的勇氣。

壇子上雕刻著繁復(fù)的花紋,歲月在其表面留下斑駁的痕跡,仿佛訴說著無盡的往事。他伸出他干枯的手臂,指尖輕輕觸碰著冰冷的陶土,似乎在感受其中蘊藏的生命力量。

他用力吸了一口氣,然后用盡全身力氣將酒壇抬起,全身骨節(jié)嘎吱作響酒壇搖搖晃晃仿佛下一秒就會從他粗糙的骨頭上滑落,但隊長咬著牙用一種超越肉體的力量緊緊地與它融為一體。

終于,大酒壇被艱難的挪到了一旁,他松了一口氣,空洞的眼眶中似乎流露出一絲滿足。我注意到原來放壇子的地磚似乎有些不同,果然,隊長蹲下將那個地磚扣了出來,從下面拿出來一個精致的桃木盒,它仿佛被摩挲了很多遍而散發(fā)著淡淡的光澤,盒身雕刻著精細(xì)的云紋團(tuán),每一筆一劃都透露出匠人的精湛技藝,既有韻律又不失靈動,仿佛隨著視線的流轉(zhuǎn)而輕輕起伏。四個角用銀絲勾勒出圓潤的護(hù)角,不僅起到了防護(hù)的作用,更添了一分雅致。盒蓋上鑲嵌著一枚碧綠的玉石,其色如深潭,透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涼。

這是……之前天庭送來的寶物之一陳念,當(dāng)時是西方的僵尸跨過結(jié)界進(jìn)攻了過來,是他帶領(lǐng)骷髏大軍將他們制服,我便將此寶物贈與了他,最后僵尸隊隊長也投降了并在幽冥府留了下來,另外一個盒子新思應(yīng)該就是在她那,這東西我也沒用過,好像有瞬移的功能,他剛剛把我從奈何橋帶到這里來不會用的就是這個吧?

看我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手里的盒子,他似乎故意吊我胃口,把玩了一陣才將其打開,頓時里面涌出一股股白色的陰氣,他把里面東西倒在手心里走到我面前,那是一對眼珠,烏黑色,瞳孔放的很大,像是有什么不甘。

“眼睛……真像黑曜石……嘿嘿嘿……”隊長說著對準(zhǔn)自己的眼眶塞了進(jìn)去,安放好的那一剎那,似乎觸發(fā)了某種禁忌,從他的眼眶蔓延出的陰氣如活物般游走于他的每一根骨頭,漸漸地,這些陰氣凝聚成了一層薄薄的灰蒙蒙“血肉”,覆蓋在了骷髏之上。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層“血肉”越發(fā)厚實,仿佛有生命的呼吸在里面波動。他的身體開始膨脹,由枯瘦變得豐腴,那些曾經(jīng)裸露的骨節(jié)處,逐漸長出了如同凍土般蒼白的肌膚。它的指尖滲出了鮮紅,血管在皮膚下脈動,宛如活人一般。

在此期間,隊長像是正在被螞蟻啃食一般渾身顫抖跌坐在地,直到最后他長嘆了一口氣緩緩站起感受著這具新身體的重量和力量,他抬頭看向我,這一身的肌肉倒是讓他年輕不少,從他身上散發(fā)出的不再是死亡的寒意,而是一種深邃而古老的生命氣息。

“參見大人!”剛從那種疼痛難忍的狀態(tài)緩過來,他像是一時沒站住,雙膝跪地,膝蓋砸在地面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你……是怎么認(rèn)出我的?”我又被他嚇了一跳。

“因為我也是變態(tài)啊……哈哈哈……也就您會那么回答我了。”他仰天大笑起來,仿佛在自嘲。

“笑個屁,既然你都認(rèn)出我了,快跟我講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繃起臉,盡量拿出威嚴(yán)。

“您……居然罵我……嗚……”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顫抖,低下頭,雙肩輕輕聳動,“我說了,您……不會趕我走?對吧對吧?”他的聲音突然提高,猛的抬起頭,膝蓋不由自主向前挪動了兩步,眼淚汪汪的看著我,烏黑的眼眸里充滿了懇求和不安。

“不會不會。”我急忙說道,轉(zhuǎn)過頭不忍直視他那真誠的眼神。

“他要殺了我!殺了我的!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他問我們?yōu)槭裁茨梢栽谌珉S意跑動而他不可以!他甚至把我們銬起來質(zhì)問我們是不是您有什么功法沒有傳給他,導(dǎo)致他一直無法像您一樣行使所有的權(quán)利!他還……他還……”隊長突然語塞了。

“他還什么!快說!”我著急的抓住他的肩膀。

“他想……挖走我的眼睛來著,結(jié)果夏大人幫我說了兩句話,他當(dāng)時一激動,就……就……把夏大人的眼睛給挖了啊!說她有眼無珠!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她了!我這些年來一直在尋找她!是我沒有保護(hù)好夏大人!”隊長的眼淚和鼻涕流了一臉,臉上的皺紋和疤痕交錯在一起如同維蘇威火山爆發(fā)后巖漿凝固成的硬塊,他試圖用手去擦拭臉上的淚水,但他的眼淚像是決堤的洪水怎么也擦不干凈。

“混蛋!”我攥緊了拳頭,“陰間的人皮肉受傷不是可以自動由陰氣補充嗎?為什么你骨頭上那么多裂縫沒有愈合?他對你用了我鎖在暗門里的刑具?”

“是……大人。”他動了動唇。

“我不是跟他說了不要碰嗎?!”我?guī)缀跏呛鹆顺鰜怼?

我氣的火冒三丈,但是我的理智依舊存在,我知道忘川他針對的絕對不是骷髏隊隊長,他是在指桑罵槐,他知道小夏跟我關(guān)系最好肯定知道一些秘密,而且平時受人愛戴,做事謹(jǐn)慎不會犯錯,忘川便利用了她的善良,當(dāng)著她的面給隊長用刑,就是知道小夏會出面阻止,他才好找出理由對小夏動手,他要是直接對小夏動手難免會引起巨大爭議,那要是是一個變態(tài)犯了一個大錯而她身為朝廷重臣卻包庇他呢?變態(tài)犯錯很正常,出了那個刑房誰又會知道他到底犯了多大的過錯呢?

我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了一下,“那你和你的子民們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您知道,忘川他最討厭我泡的酒了,他絕對不會碰的,而且我們的眼睛就是我們的大半個靈魂,在忘川將我們骷髏一族全部控制之前我讓他們的眼睛全都上交并保存在了這里,我絕對不允許我們的靈魂為他服務(wù)!”隊長的眼神堅定起來,看不出一點瘋傻的樣子。

突然,我心頭一陣悸動,接著是頭頂傳來的鐵鏈摩擦地板的聲音。

“你剛剛那個傳送功法還能用嗎?快!”我著急道。

“不行啊大人,這個盒子只能將我們轉(zhuǎn)移到它所在位置的附近,不能將我們轉(zhuǎn)移出去啊!而且,說不定是房地產(chǎn)老板來收租了呢,就我這被貶了的工資根本不夠交的……”隊長委屈巴巴的掰弄著自己的手指。

“不是!沒有那么簡單!這里有沒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

隊長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突然拉起我的胳膊,“這邊走!”他跑到最里面一個架子側(cè)邊輕輕一推,架子和墻壁之間露出一個隱蔽的夾層,這個夾層狹窄而黑暗,僅容一人通過,隊長示意我先行,就在我剛鉆進(jìn)去的那一剎那,門口傳來了那個聲音——熟悉,爽朗,曾經(jīng)讓我感到安心,現(xiàn)在卻讓我恨的咬牙切齒的聲音,接著是一群人的腳步聲。我全身汗毛豎起,心跳加速,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在心頭蔓延。

“老變態(tài)!聽說你帶了一個美男回來?”

隊長此時已經(jīng)把暗道關(guān)上,但是還沒來得及離開,我猜他此刻應(yīng)該正坐在暗道前的架子旁,因為他的傻笑聲正從我的前下方傳來。

“不說?沒關(guān)系,我也就聽孟婆說今天來了一個貴客,這不是怕遭遇了你的毒手嗎?那新鬼的錢正好可以用來幫你還房租吧?誒呀,不過我看你這個窯洞挺好的,門口還設(shè)了三重地靈符,嘖嘖嘖,這個東西它是用來防妖的吧?我要是你啊下次就換驅(qū)鬼的,你住在這下等的鬼村不防鬼防誰啊?”那個聲音的主人拈起三張黃紙,火苗從他的指尖噴出,三張黃紙瞬間被燒成了灰燼!

我躲在架子后面感受著火苗帶來的靈力波動,頓時大吃一驚,他居然可以做到不靈力外放就點燃靈火?

“嘿嘿嘿……防你啊!”隊長晃悠悠抱著個酒壇子站了起來,嘴角掛著一抹狡黠的笑意,猛地向前傾身,對著那人吐了一口濃郁的酒氣。

那人頓時皺起眉,眼中閃過一絲殺氣,他一把掐住隊長的脖子,隊長一時沒抓住,酒壇子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呵,平時見我連個眼睛都不帶,今天還有時間打扮啊!”那人目光犀利,指了指隊長膝蓋上的灰塵又看了看落滿灰塵的地面上長長一條痕跡,“什么人值得你跪拜啊?除了我還能有誰?你說!”

隊長嘴唇顫抖,眼神迷離,想要張開嘴卻只能發(fā)出微弱的氣流聲,他額頭青筋暴起,他一只手抓著那人的手腕一只手緊緊抓住身后的架子防止它傾倒。

那人眼神里閃過一絲疑惑,接著松開了手,對著站在身后烏泱泱一群人努了努嘴,那群人上前就將因長時間呼吸不到空氣而劇烈咳嗽的隊長按住拖走了,他臨走前對著忘川大叫了一句“你他媽土遁都不會的水妖有什么好的!放開我!”

隨著隊長的聲音遠(yuǎn)去空氣突然凝固了,但是我心里依舊感到不安,突然,我面前傳來了托拽的聲音,好像是有人正在移動我前方的架子!我緊張的摒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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