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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行刺

  • 家父劉景升
  • 驚蟄小魚
  • 2287字
  • 2024-07-04 15:35:38

城門口下,人群熙熙攘攘,人流中卻有個其貌不揚的人,偷偷抽出一份畫像,暗自和牽著馬的劉珽對比了一番,旋即就對著身旁的幾人耳語了幾句。

他的視線隱晦地掛在了劉珽身上,如同精明的獵手盯住自己的獵物……

“讓讓誒。”

兩名黔首力夫衣著短褐,一邊推著獨輪車【注】,一邊吆喝著,卻不防前面的一輛馬車突然停駐,當即二者就前后相撞了。

“嘩嘩嘩”獨輪車上載的都是一袋袋豆子,眼下全都灑了出來,落了滿滿一地。

兩名力夫也顧不得許多,便趴在地上撿拾。

而前方的馬車上也下來了人,衣著較為華貴,應當也是大家族的子弟。

見著自家的車屁股被追尾,來人將滾落到自己腳邊的豆子直接踩住。

“這位貴人請行行好……”

撿拾豆子的力夫低聲下氣,卻壓根得不到那豪族子弟的體諒。

那豪族子弟用力踮腳,將豆子踩了個粉碎。

不僅如此,他還一把揪住兩名力夫中年長的那名:“我家馬車被汝等撞壞,汝還想讓我行行好?若是不賠償,休想離開!”

被揪住的那位還未回答,另一位年紀較輕的力夫卻吵嚷道:“汝憑什么踩壞我家的豆子,憑什么!”

眼見他要沖撞自家主人,兩名青綠色衣服的豪奴走上前,將這名力夫粗暴地推到一旁。

這伙人從互相推搡開始,逐漸有了要動手的架勢。

劉珽望著城下發生的這一幕,心中覺得麻煩,又回頭望了眼身后,是一排排等待入城的人。

前方被馬車堵住還有人起了沖突,后面則是熙攘的人群,一時半會兒可能走不了了。

不過,有護衛之責的典韋卻是大皺眉頭,眼前的場面令他覺得有些不對味。

僅僅是因為自己的直覺,不好打擾其他人,但他下意識的更加貼近了劉珽,并暗自將手放在了手戟旁。

城門口的沖突終究還是引起了守門士卒的注意。

兩名身披皮甲,未戴兜鍪的士卒,手持長矛,準備把兩方人逼開。

那名似是出身豪族之人,面對披甲的士卒,立馬變了張笑臉。

他悄悄拿出錢袋,依靠身軀的遮掩,只隱晦地展現給兩名兵卒看,意思是要給予賄賂。

兩名士卒也頗有受賄的經驗,當即會意,任由那名豪族子弟拉著自己往角落走去。

那豪族子弟拉住其中一位,勾肩搭背,好不熱絡:“君且為我說情,在下自有好處奉上……”

下一刻,異變陡生,這名看似豪族子弟之人,刷一下抽出了拍髀,也就是匕首短刀,直接捅入了那名士卒的喉嚨,接著又向側面一劃,那中招的士卒來不及掙扎和呼喊,就軟軟地倒了下去。

同行的另一名士卒,臉上還帶著驚異的表情,就被身后兩名豪族大奴扭住雙手,往地上一按,嘴巴只磕了一大口泥土。

其中一名“大奴”果斷地抽出環首刀,劃開了這名士卒的咽喉。

兩名著甲的士卒,猝不及防之下,都沒做出有效的抵抗,就被這伙人一氣呵成,毫無阻礙地解決掉了。

“噌!”

原先與大奴、豪族子弟起爭執的兩名力夫,也不再偽裝,抽出了袋子底下壓住的環首刀。

隨著最先動手之人轉身指向劉珽,喊道:“殺!”下一刻,后方的人群中也開始紛亂起來,卻是還有不少刺客隱藏其中,眼下得了命令,便抽出攜帶的武器,撲了上來。

尋常的百姓見到這種事,似炸開了鍋,無頭蒼蠅般四散逃開去。

稠密的人群,一下子涌動起來。

然而這群刺客,卻在綿密的人海中輾轉騰挪,輕易地逆行靠近了劉珽等人。

他們沒有對其余人下殺手,只是用靈活的步伐,干脆利落的動作減小百姓亂跑對自己的阻礙。目標一直就只有劉珽這伙人。

這群人,分明就是接受過嚴苛訓練的刺客。

眼前的狀況,十分危急,但劉珽并不像遇到危險的尋常人般驚慌失措。

周圍的部曲已然結好了簡單的軍陣,在刺客們動手的第一時間,他們就熟稔地拔出了武器。

各地豪強部曲本就有“習戰射”、“備寇”的習慣,加上劉珽深知軍隊在亂世中的重要性,從部曲中挑選了精壯者進行長期訓練。

加上世道不太平,在高平時劉珽就時常率領部曲們與劫掠的賊寇們作戰,在指揮和作戰上都不是生手。

因而在眼前這種情況下,部曲們能第一時間做好戰斗準備,劉珽也不會如常人般心生畏懼。

劉珽只簡單對比了下前后刺客的人數,就做出了安排:“典韋,你對付城門處的五個,從兄,你與部曲們阻滯后方的刺客。”

“唯!”

典韋自己就有刺殺的經驗,此時早已做好了動手的準備,聽得劉珽將五名刺客分給了自己,他毫無懼色。

只見他拔出十余把小戟,握在手中,等到前方的刺客們沖到了離自己大致五步的距離。

待到此時,典韋大吼一聲,聲音之嘹亮,幾乎震得城墻的夯土都要開裂,而他手中的小戟也在眨眼間全部被投擲了出去。

他面前的刺客無不應聲而倒,跌在地上,捂著小戟造成的傷口,發出慘嚎。

只一個照面,城門處的刺客就被他一個人清理了個干凈。

而人群后方的刺客,則是被劉磐率領的部曲給擋了下來。

劉磐在歷史上就是以驍勇著稱,此刻他一人持刀獨戰三人,還輕松壓制了對面。

有名躲在人群中的刺客見到劉磐如此棘手,便掏出了一架弩來。

按漢代律法,五石以上弩的就算強弩,不能帶出關外,十石的弩“民不得私挾”。

而這名刺客帶的弩為了便于隱藏,較為小巧,屬于臂張弩,也就是用手就能拉弦上箭的那種。

但即便如此,對于沒有穿甲的劉磐等人,威力足以致死。

這刺客在用雙手給弩上弦后,又從腰邊的囊袋中抽出弩矢,放在了槽上。

旋即,他舉起弩,率先對準的就是表現亮眼的劉磐。

“噌”一聲,一道霹靂似的箭影就此劃過。

【注】當世已有獨輪車,漢畫像石如山東嘉祥武梁祠后壁圖像《董永孝親》、山東泰安畫像石《孝子趙荀》、江蘇徐州畫像石《雜耍宴樂圖》,均有獨輪車圖像。

四川成都揚子山二號漢墓出土的《駢車畫像磚》、1975年成都市郊東漢墓出土《容車侍從》、彭州市升平鄉出土的《羊尊酒肆》、新都縣出土的《當壚》、新都縣新龍鄉出土的《釀酒》、1996年廣漢新平出土的《市樓沽酒》等。四川渠縣燕家村沈府君漢代石闕浮雕和蒲家灣漢代無銘石闕背面浮雕上亦均有獨輪車的圖像資料。這些獨輪車圖像資料的廣泛存在,表明至少在東漢時期,獨輪車曾得到了普遍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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