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主城東南角,三元大街。
“隊長,毛爺爺在這里有自己的房子?”
李玲拎著黑色行李包,瞪大眼睛,看向寬敞大路邊的一棟棟雙層獨立別墅。
毛老頭在她的印象一直是邋里邋遢,不修邊幅的小老頭。
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在主城擁有這么大房子的人。
“嗯,反正他是這么說的。”
顧恒看著門牌號,筆直前行。
馮三和魏六兩人突然出現,讓他們意識到被人盯上了。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顧恒干脆帶著李玲和安世界到毛老頭出發前給的地址暫住。
也是湊巧趕上這兩天的主城建成慶典,路上擁擠不堪,一個小時的路程硬生生花了三個小時才走完。
“到了。”
顧恒停下腳步,看向門牌號是666的房子,心里松了口氣。
第一天到主城就露宿街頭可不是很美好。
“二樓房間里亮著燈,應該是有人。”
安世界走上前,一本正經的說道。
“當然有人,那不就坐著一個。”
顧恒拍了拍他的肩膀,向前指了指。
別墅門口,留著山羊胡須的老人,正坐在藤椅上。
短襯衫大褲衩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枯枝一樣的右手有節奏的拍打著大腿。
左手則端著巴掌大小的湖水綠陶瓷茶壺,一口一口慢慢飲著每喝一口都會瞇上眼睛,一幅愜意悠閑的模樣。
“小伙子,你找誰啊,這里可就住著我和另一個糟老頭子而已。”
老人睜開眼,渾濁的眼睛看向走過來的顧恒三人。
“您老是段杜康吧。”
顧恒蹲下身,笑著說道。
根據毛老頭所說,他以前的兩個小隊成員應該住在這里。
一個就是眼前的段杜康,另一個是二樓房間里的周闖。
“喲,好久沒聽到這三個字了,你小子從哪里聽到我的名字?”
段杜康對著茶壺輕吸一口,抬眼看向顧恒。
顧恒沉默少許時間,在心中暗道聲得罪,隨后在李玲和安世界驚訝的表情下,一把搶過茶壺,摔碎在地上,惡狠狠道:
“段杜康,喝個屁喝,人我給你送來了,你要是抓不住機會,老子的葬禮絕對不給你留位子!”
湖綠色的碎片落得滿地都是,清亮的透明液體浸透地面,散發出醇厚辛辣的酒香。
茶壺里裝的不是茶水而是烈酒!
顧恒說完,表情恢復平靜,盯著段杜康的臉認真說道:
“有人讓我把這句話帶給你。”
段杜康怔怔坐在椅子上,左手無意識的抓了抓,隨后破口大罵:
“狗日的毛劍,誰要參加你的葬禮,愛死哪死哪去,老子我不稀罕!”
他右手猛地拍在顧恒的肩膀,渾濁的老眼閃過精光,咬牙切齒的問道:
“小子,我問你,毛劍那個老東西,現在在哪?”
“老實告訴我,我保證不去打死他!”
顧恒右肩像是壓了一座山,他看著怒氣沖沖的段杜康,心頭微驚。
這個看起來瘦瘦巴巴,好似一陣風就能吹走的老人,實力絕對比愿一要強得多!
沉默片刻,在段杜康虎視眈眈的注視下,顧恒輕咳一聲,換上不屑的表情:
“呵,我能跑第一次就能跑第二次,就算不小被抓住了,你們只能關住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趁你們還沒入土,老老實實去做該做的事。”
顧恒頓了一下,變臉似的換上嚴肅的表情,緩慢而低沉的說道:
“老師當前的仇,總得有人去討個說法。”
他肩膀驟然一松,然后看到段杜康收起怒意,捻著山羊胡,悠然道:
“是那個老色鬼會說的話。”
“算他有良心,還記得老師,不然今天我這個茶壺,可不會這么算了。”
段杜康伸出手,看向顧恒。
顧恒心頭微動,從口袋里拿出一塊銀色銘牌。
段杜康拿著銘牌看了兩眼,直起身,雙手背在身后,晃晃悠悠的推開門,走進別墅。
“走吧,進去說話。”
顧恒松了口氣,按照毛老頭的指示,算是取得段杜康基本的信任。
“我們走。”
顧恒拎起背包,帶著迷迷糊糊的李玲和安世界跟在他后面。
“隨便坐,我上去叫個人。”
段杜康留下一句話,就噔噔噔跑上樓,留下顧恒三人站在近乎空空如也的大廳。
除了幾把木椅子,一張什么都沒有的破桌子,寬闊的客廳里什么都沒有,好像剛被土匪洗劫過一樣。
甚至桌子右下角的桌腿都少了一截,用一個灰撲撲的盒子墊著才不晃蕩。
把行李堆在墻角,李玲搬了把椅子坐在顧恒身邊,小聲問道:
“隊長,你們剛才,剛才是在干什么?”
安世界默默把椅子往顧恒身邊挪了挪。
“對暗號。”
顧恒按了按酸痛的肩膀,言簡意賅道。
李玲小腦袋下意識點了點,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懂了但沒完全懂!
不同于李玲的疑惑,安世界盯著顧恒,心里發出深深的贊嘆:
“不愧是隊長,剛才的那幾句話,就像是毛劍爺爺親臨一樣,肯定是他出色的表現才讓段杜康打消了疑慮。”
在他不住感慨時,段杜康從樓上下來,身后還跟著一位和他年齡相仿,穿著粉紅色小熊隨衣的富態老人。
富態老人正是毛老頭的另一個隊友周闖。
“呵呵,讓你們久等了。”
“你們可以叫我周闖,也可以叫我賭鬼。”
“大致情況老酒鬼都和我說了,只是不知道小友你們的名字是?”
周闖笑呵呵的坐下,雙手放在被肚子撐起的小熊圖案上。
他身下的椅子發出嘎吱的異響,仿佛下一刻就會散架一樣。
別致的造型,讓李玲和安世界不由得一怔。
“我是顧恒,他們是我的朋友,李玲和安世界。”
顧恒指著旁邊兩人,簡單介紹。
周闖點點頭,沒有繼續試探,開門見山的說道:
“顧恒小友,寒暄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了,直接說正事吧。”
“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很糟糕,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你明天突然暴斃,我們也不會意外。”
“你需要在最短的時間里晉升四階超凡者,才能保下你的命。”
李玲和安世界同時看向顧恒,神色詫異而慌亂。
隊長身體出問題了?他們完全沒看出來異常!
顧恒嘆口氣,無奈道:
“情況沒你那么差,雖然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