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場洶涌的風暴于海上誕生,亞城所在的小島宛若一葉扁舟,被大海玩弄于股掌之上,漂泊搖晃。
而位于小島中央的亞城,在半球形立場的保護之下,猶如另一片完全的不同的世界,外面電閃雷鳴,內(nèi)部歌舞升平,外界發(fā)生的危險仿佛不會觸動它分毫。
殊不知,在外表的平靜之下,也隱藏著涌動的暗流。
亞城的下方,就連身為新王的阿南也不知道自己王座的底部,居然有一處和外界連通的密道,而此時的密道內(nèi),十幾道身影飛快地在其中穿行,朝著亞城中央的宮殿疾馳著。
為首的一個身影忽然停了下來,一臉忌憚地盯著面前的空氣,有些謹慎地說道:
“大人,這里就進入到亞城自動防御系統(tǒng)的監(jiān)測范圍了,一旦外來者被發(fā)現(xiàn),恐怕會被瞬間給轟成渣子,后面的路就靠您的手段了。”
說話的正是豬人王,數(shù)千年的留守,使得他早已對中央宮殿的構(gòu)造了如指掌,這個本來是給曾經(jīng)的舊王悄悄溜出宮殿和好朋友約會的密道自然也是被他發(fā)現(xiàn)。
他身后的幾人身上披著漆黑的斗篷,使人看不清面容,可是身上外溢出來的邪惡氣息,讓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幾個不是什么好人。
“交給我吧。”
為首的斗篷人聲音嘶啞地說道。接著抬起右手輕輕一握,身上冒出一大團黑氣,瞬間便將豬人王和隨行的豬人守衛(wèi)包裹在其中。
“可以走了。”
斗篷人好像十分著急,快速做好布置后便開始催促道。
豬人王點了點頭,按著記憶中的路線繼續(xù)帶路。隨著他們的離開,此地重新恢復了平靜。
……
鼴鼠在自己的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越想自己白天的經(jīng)歷,便越覺得來氣。
自己費了那么大的勁,除了那根棍子,一根多余的物件都沒有撈著,還被木哉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什么劉姥姥被大觀園制裁、什么比沃爾瑪購物袋都能裝。
哎,世道不復,人心不古,枉費自己一片苦心,給他挑了個隱身衣那么好的寶物,他卻絲毫不懂得感恩。
“不行,我得找那小子把他身上的東西要回來!”
鼴鼠一個鯉躍,從床上跳了下來,在一片漆黑的客房之中,鬼鬼祟祟地摸到了木哉的房間。
“趁著他熟睡的時候?qū)|西取回來,應該不會被發(fā)現(xiàn),小子,你不懂得感恩,那我就幫你感恩,哼!”
鼴鼠生氣地噴了噴鼻子,然后躡手躡腳地打開了木哉的房門,悄悄地蹭到了床前,黑燈瞎火在床上一頓摸索。
過了一會兒,鼴鼠感覺到不對勁,自己這感覺整張床都摸了個遍,怎么硬是什么都沒摸到?
急的他干脆一揮爪,一點若有若無的熒光像飛蟲一樣,在房間里慢悠悠地飛來飛去。
“我去,怎么不在?這小子不會發(fā)現(xiàn)我放在他身上的東西,直接跑路了吧?”
看著面前空蕩蕩、甚至連被子都沒打開的床,鼴鼠忽然感覺自己的鼻子上有一個紅球若隱若現(xiàn)。
“想逃?看我閃電旋風追蹤術(shù)!你小子,跟我玩套路,有點太嫩了奧!”
鼴鼠飛快地在床上畫了個陣法,嘴里念念有詞,緊接著,一道淺藍色的光線便從木哉的床上開始延伸,歪歪扭扭地向屋外的某處探去。
“臭小子,讓我找到你,隱身衣你也別想要了。”
……
中央宮殿內(nèi),一道道黑色的身影從王座下閃出,幾人謹慎有加地在屋內(nèi)一陣戒備與巡視,可是發(fā)現(xiàn)宮殿內(nèi)竟然空無一人。
為首的黑色斗篷身體一震,猛然想到是不是這個所謂的“內(nèi)應”欺騙了自己,轉(zhuǎn)過頭來對著豬人王怒吼道:
“你耍我?亞王為什么不在這里,這該不會是你們一起給我族設置的圈套吧。”
一個暗紅色的光球在他手里慢慢凝聚成型,眼看就要出手。
“大人息怒,我也是真沒料到這種情況啊,我對亞城仇深似海,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豬人王見狀,立馬俯身解釋道。
“現(xiàn)在的新王剛剛上任,可能不是很了解亞城的情況,所以現(xiàn)在可能在外面熟悉亞城的恢復狀況。”
“我們只需要等在王座之下,待他回來便將他襲殺即可。”
豬人王完全不敢抬頭,那雙斗篷下邪惡的雙眼讓他忍不住感覺戰(zhàn)栗。
因為恐懼,碩大的鼻子甚至都有些微微地顫抖。
見面前豬人王的表現(xiàn)不像是裝出來的,斗篷人收回了自己的蓄力一擊。
“哼,我就暫且信你這一回,要是圈套的話,就算我們今天栽在這里,我也敢保證你豬人一族將會在一周之內(nèi)從世界上消失。”
斗篷人輕拂衣袖,冷哼了一聲,就要轉(zhuǎn)身走回密道中去。
就在這時,一陣洪亮的喊聲忽然打斷了他。
“小子,你以為躲在阿南旁邊就安全了嗎,趕快將小爺?shù)臇|西交出來,要不然我今天讓你體會體會什么叫人性的扭曲和道德的淪喪!”
鼴鼠一邊大聲叫著,一邊氣勢洶洶地沖進了宮殿,卻發(fā)現(xiàn)里面的場景跟自己預想的差距有點大:
自己剛一踏進宮殿,就發(fā)現(xiàn)幾個陌生人和幾頭豬人和自己面面相覷。
時間似乎停止了,他們就這么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多久,忽然鼴鼠發(fā)了瘋一般地尖叫道。
“豬人王?你怎么在這兒?阿南呢?木哉呢?”
還沒等他說完,豬人王旁邊的幾個黑衣斗篷忽然對它出手。
幾道詭異的黑氣飛速地沖著鼴鼠飛去,鼴鼠一見來者不善,立馬腳尖滑地后轉(zhuǎn)一圈。
作為一名煉金術(shù)師,它的戰(zhàn)斗能力可能不怎么樣,但是防御手段以及跑路的能力絕對是一流的。
一個冰藍色的陣法立馬于它腳下成型,抬手一指,一個雪花狀的保護罩便在它面前生成。
可是幾道攻擊顯然威力不小,雖然被護罩擋了下來,但還是把鼴鼠震得連連后退。
“魔、魔族?啊!!!!中央宮殿鬧魔族啦!”
本來一肚子火沒處發(fā)泄的鼴鼠瞬間慫了下來,戰(zhàn)意全無,趕緊轉(zhuǎn)身,一邊朝外面跑一邊喊道。
“可惡,禁言術(shù)!”
為首的那位黑色斗篷打出了一記魔法攻擊,精準地落在了鼴鼠背后,鼴鼠的尖叫宛若被風吹散的灰燼,登時消失不見了。
“給我追!速速將它斬殺,絕不能泄露風聲。”
“嗚嗚嗚。”
鼴鼠見自己發(fā)不出聲了,立馬朝自己的嗓子處一點。
“解禁!”
它深吸了一口氣,還沒等出聲,又一擊禁言術(shù)便打在了他的身上。就這樣,鼴鼠手忙腳亂嘴也不著消停地在前面狂奔,后面一群人在狂追。
電閃雷鳴的夜色中,一群黑衣斗篷人和幾頭豬人,對一只鼴鼠展開了瘋狂的追擊。
不過說真的,要是論逃跑能力,而今普天之下還真沒有幾個人能和鼴鼠相比的,隨著追擊的不斷繼續(xù),雙方的距離也在肉眼可見地慢慢地拉大。
眼看到手的鼴鼠就要跑掉,其中一個斗篷人忽然停住,雙手在胸前不斷飛舞,似乎是要施展出什么厲害的能力。
就在他的攻擊馬上準備完成時,忽然,鼴鼠猛地撞到了什么,立馬被彈飛出去。
“啊呦!”
一個人好像從虛空中被鼴鼠撞了個正著,倒飛了出去,可見鼴鼠的速度是有多快。
由于生命受到威脅,倒地的鼴鼠立馬起身,搖了搖自己眩暈的腦袋,隨著眼前的重影漸漸消失,它本來細長的眼睛忽然瞪得老大。
“木哉!!!你怎么在這兒?”
鼴鼠看著面前的木哉也是被他撞得不輕,坐在地上一臉呆滯地望著前方。
一件衣服大小的物件從他身邊飄然而落,覆蓋在草地上,竟然連同地皮一塊兒消失不見,顯然,剛剛木哉正在這里穿著隱身衣不知道在做什么。
慢慢清醒過來的木哉也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見鼴鼠,他尷尬地指了指旁邊,壓低聲音說道。
“額,我是出來吃瓜的……”
循著木哉手指的方向,鼴鼠看見阿南正站在一棵樹旁邊一臉震驚地看著一人一鼠。
此刻的阿南正將手放在那棵樹上,臉上來不及擦掉的淚痕醒目地掛著。
阿南現(xiàn)在已經(jīng)要碎掉了,就是因為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好不容易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自己悄悄摸出了宮殿,想找個沒有人打擾的地點,找棵樹傾訴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是怎么一回事兒?
“呼~終于追上你了,看你怎么跑?”
為首的黑衣斗篷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結(jié)果一看面前的場景也是直接呆住了。不止是他,在他后面的一群人和豬人都呆住了。
“這是,亞,亞王?”
豬人王不由得失聲叫道,由于今晚實在是擔驚受怕,他的小心臟已經(jīng)快要承受不住了,竟是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現(xiàn)在,一王,一人一鼠,一群人加幾個豬人,電光交加的夜色中面面相覷。
所有人忽然有一種莫名的感覺,自己好像中了一種詭異的魔法,在這個魔法里,大家的時間都被無限地延緩,無法做出什么動作來。
只有鼴鼠的內(nèi)心在瘋狂吐槽著,自己一晚上已經(jīng)連續(xù)遇到兩次了,它確信:這個魔法叫做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