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端起平板，拿過來一看，只看到了一個已售罄的初始頁面。

稀稀拉拉的幾個購買記錄，甚至不夠這家小小的魔網網店升星。

怎么還有和他的小破店混的一樣慘的……

等下！

秦朗看了一眼店名，這不就是他小號上那個破破爛爛的魔網小店嗎？

他再次仔細確定了一下，名字，店鋪等級……

全對上了。

確實是他的店沒錯。

所以，現在是……他被官方開箱了？

說好的因為魔網賬號唯一，保密程度極高，只有唯一的首腦才能查看信息呢！

果然是什么官方套話吧！

秦朗沉默了。

他抬頭望著杜玉成，發現杜玉成雙手合十，撐著下巴，一臉“抓住了你尾巴了吧”的表情。

怎么辦！他一個初中生……

不……不對？

秦朗抬頭看看杜玉成的臉，又低頭看看平板，腦海里冒出來了一個疑問。

他就是在魔網上賣賣藥，就算被官方查到了，他慌什么？

總不能是開雙號違法吧？

又不是他故意卡的BUG，是魔網系統自己彈出來的注冊賬號，跟他也沒什么關系。

難道是賣藥吃死了人？

那也不該軍部來管吧？

眼瞧著秦朗接過去平板沉默了良久，杜玉成自覺已經抓住了這小子的小辮子。

他語帶誘哄，聲音放柔，“我知道，你和大師之間有保密的協議，我也不是刻意要去探究這些。”

什么協議？

“我想要的只是希望你老師能夠以私人的身份，協助我們的研究。”杜玉成嘆了口氣，“哪怕是一點點幫助都好。”

秦朗的大腦開始飛速的運轉起來。

總覺得，軍部的人好像腦補出來了一些很神奇的東西。

再結合他之前聽到的，杜玉成說的東西來看，他們似乎是覺得他背后，有一位煉金大師做背書？

敏銳的察覺到這背后似乎有文章可以做，秦朗有些謹慎的問了個模棱兩可的問題。

捏著魔網平板，秦朗試探性的問道，“這家網店都這么破爛了，還能看得出是大師的手筆？”

杜玉成斜睨了他一眼，一副“裝，你繼續裝”的表情。

“乍一看，這些藥劑確實平平無奇，除了他們都是完美品之外——”

杜玉成笑了笑，“你也快考級了吧？我記得你拿魁首的時候，就是用的2級治療藥劑，品相也差一點點到了完美品。”

“但就是這一點區別，毫厘之間，相差千里。”

“你自己也學過了萃取的技巧，最終達成有多難，我想你你自己心里也有數——”

原來是這樣。

秦朗有些哭笑不得。

想到自己萃取時失敗的原因和感受，秦朗好像瞬間明白了，為什么這些人都會信誓旦旦的稱呼“降香”為大師。

怪不得——這確實是只有煉金大師才能跨越的領域。

只有煉金大師才能憑借精神力實現對物質本身的精確萃取和混合，達成最后完美的效果。

至于為什么，就不得不聊到精神力和煉金術士等級之間的關系了。

秦朗之前在學校里所學的那些0級藥劑，僅僅是義務教育的范疇。

為的是讓這些學生有基本的，對煉金知識的了解。

而老唐私下里教他練習的1級治療藥劑，就已經是高中，也就是進修課所要學習的內容了，也就是所謂的學徒階段。

一旦涉及到2級藥劑，也就進入了使用精神力煉制藥劑的范疇。

從這一步開始，就決定了一個人是否有天賦，有能力在煉金之路上繼續前進。

精神力的增長，如果沒有世家的秘法，通常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不斷增加，直到30歲左右完全定型。

大部分的普通人的精神力等級在9-14歲時，是最低的F級，少數天賦較高的人會達到E級水平。

14-18歲時，普通人會經歷第一次精神力發育躍遷，升到E級，而天賦比較高的人則會提升到D級，只有極少數稀少的天才，會提升到C級。

而在第一次的精神力躍遷期間，有極少數人會因為受到外界刺激或藥物刺激，產生特殊的精神力異變。

只是目前來說，尚未清楚成因和具體的異變誘因。

從這一步開始，普通人和天才之間，劃下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想要通過煉金術士協會的考核，成為一名初級煉金師，需要在檢測專用的房間里，現場使用規定的材料，制作兩份不同的2級藥劑。

這種程度的精神力消耗，沒有D級的精神力等級是做不到的，甚至如果只是初入D級的術士也很難支撐下來。

而這個等級，基本上是所有職業的硬性要求。無論是煉金師，術士，還是魔械者，都是一樣的。

也就是說如果一個人，天賦平平，精神力資質也一般，那么他會在18-25歲時，達到D級的精神力水平。

在此期間，他必須要通過不斷地練習，反復地實驗，用大量的材料去堆積出一個結果，拿到一個初級煉金師的資格證書。

基本上，這樣的一張初級煉金師資格證書，將會伴隨一個普通人的一生。

他們會帶著這張資格證去求職，就業——或加入大的煉金工坊，或進入工廠，或進入檢測中心，或成為上下游里無數螺絲釘中的一顆。

很少有人會選擇去再進一步，因為只要不出現異變，D級精神力就是絕大多數人的終點。

如果他們能足夠幸運，或者足夠勤奮，也許會在25-30時進入二度躍遷，達到C級的精神力，那么他們就有希望去嘗試對精神力進行細化分型。

這個階段的煉金術士，就會開始嘗試魔偶、金屬制品以及各種煉金造物的創造。

在煉金工會的考核中，如果能在檢測間，使用官方提供的材料完成一份4級或以上成品魔偶、藥劑、或造物的制作，那么就可以通過考核，成為一位中級煉金術士。

而所有這些造物的特點，都包含了對精神力的細化操控。

在未經異變的情況下，絕大多數人的精神力是如云霧一般散開，沒有固定形態的。

隨著精神力的不斷升級，這些散落的精神力會逐漸凝聚，不斷被壓縮和提純，一直到C級時，達到從無形到有形的跨越——

在這個時期，煉金術士可以通過對精神力的細化操控來實現精神力在煉制中的干涉和萃取。

而術士在這個階段，則會真正開啟用精神力引動外界，形成源能反應的過程。

本質意義上來說，只有達到了中級，才是真正踏入了超凡世界的大門，實現了自身與源能世界的鏈接。

而高階的煉金術士，就會使用精神力萃取的方式，來實現精神力方面對于源能物質的干涉和提純。

但受限于精神力等級，他們往往只能做較為基礎的干涉。

而高階煉金師的考核并沒有技術上的具體標準，而是要求煉金師在考核期間，有獨立或是參與過其他現有藥劑的改良和研究成績，在核心期刊上發表過文章。

這也是為什么，中階和高階煉金術士就很少會獨立開店的原因，他們往往會聚集在各個煉金大師的煉金工坊或研究所里，只期望著哪一篇文章上，能寫上他們的名字。

至于煉金大師，往往手里都至少手握一個全新的配方，他們往往對物質的本質有著深刻的理解，能夠從精神力的另一個層面來觀察和改造物質，創造出獨屬于他們自己的配方藥劑和造物。

而這也是為什么，軍部眾人對于降香是煉金大師深信不疑的原因。

如果說一支藥劑，是僥幸，是機緣巧合的萬中無一。那么一周6支，這樣穩定的產量和質量，毫無疑問只有煉金大師才能做到。

對物質本質的觀察、改造，才是藥劑從接近完美，到完美品的百分之一。

而這區區百分之一，卻可能是尋常人，一生都難以抵達的天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