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玥的故事其實有些老套。

這是一個天賦異稟的少女半空折翅的故事。

作為老唐的得意門生，于玥不知道從哪里聽說了老唐以前的故事，暗自下決心要贏下魁首之約，結果貿然在家做了初級魔偶的練習。

沒有人想到她仗著天賦和技藝，會去做這樣的嘗試。

最后東城區一棟別墅起了大火，除卻出門給妹妹買蛋糕的于明之外，無人生還。

“魁首之約？那是啥？”

聽到這里的秦朗舉手提問——這玩意怎么透著一股子中二氣質。

老唐苦笑了一下，“誰還沒個年少輕狂的時候了。都過去了。”

盯著老唐看了半天，秦朗也沒想明白。

老唐不就是個中年的禿頭老男人么，上一輩子，老唐孤苦伶仃，一直到他癌癥去世，也沒聽說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動靜。

這樣一個人，會是蔣文雁口里那些眼高于頂的“天武學院”的學生嗎？

上一輩子的老唐……到底又有什么樣的故事？

瞧著秦朗一臉不信，老唐笑了笑，倒也不和他爭辯，反而和他提起了聯考的事情。

“等你們考完月考，就要準備動身了。這次的考場在隔壁的岳城，咱們得提前出發。”

……等等，月考？！

老唐一臉無奈，“我知道你偏科，但是那幾門至少也考個及格線，別讓我面子上太難看。你就是總分被拉太低了，要不是煉金成績實在是好，這次聯考差點沒你的份！”

想到這里，他恨恨給了秦朗一個腦瓜崩，“隔壁班主任跟我提好幾回了，說我偏袒你。你倒是也給我掙點面子！”

……望著老唐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秦朗很難繃。

講實話……搞不好他這次考得比以前差多了……

講到最后，秦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老唐辦公室的。

一直到劉旭一拐拐在他腋下，他才回過神來。

“想什么呢？？”好基友劉旭用力戳了戳他，“怎么感覺我集訓完回來，你老是神不守舍的。發生什么了？老姑婆的課你都敢跑神？”

這會兒他們正在上術法課，上面正是被劉旭稱作老姑婆的陳琴——

講道理，陳琴并不老，只是嚴肅的黑框眼鏡，永遠梳理得一絲不茍的黑色盤發，以及不變的灰色套裙，讓她贏得了這個外號。

這兩人上課動靜那么大，其實陳琴早就看到了。

只不過考慮到這是今年初中部碩果僅存的兩個好苗子——

算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得了。

“沒什么……”秦朗托著下巴，翻著課本發呆。

月考啊。

目前的他通用魔紋倒是穩了——能不穩嗎？他等于把字典背下來了。

煉金課感覺啃啃書也能解決，畢竟2級藥劑的操作更為復雜的他都已經會了，再回頭去做基礎的萃取這些應該也不用花太多功夫。

草藥的話應該能混個及格線——圖鑒他保底啃了個三分之一。

至于剩下的……聽天由命吧。

秦朗尤其沒有頭緒的就是術法。

講臺上面，陳琴講水系術法和火系術法的注意事項講的口干舌燥深入淺出。

只可惜——對牛彈琴。

秦朗認真聽了，還翻了書。

只是每個魔紋拆開，秦朗都認識。湊一塊——你說啥？

正當秦朗瘋狂撓頭，試圖弄懂這些亂七八糟原理的時候。

突然之間，他感覺后面有人用筆戳他的背。

偏了偏頭，秦朗就看到蔣文雁悄悄塞了個條給他。

“老唐找你說什么呢？”字條展開是一行娟秀的字跡，秦朗想了想，撕了張草稿紙下來，“百校聯考的事。”

“加油！！狠狠打天武學院的人的臉！”后面還跟著一個表情，躍然紙上的活潑。

秦朗笑了笑，正準備提筆回復，就看到旁邊的劉旭用胳膊撞了他一下。一偏頭，就能看到劉旭擠眉弄眼的做口型，“你可以啊！”

白了他一眼，秦朗剛提起筆，就聽到有人舉手大喊，“老師！秦朗上課傳紙條！”

？？？

這什么初中小屁孩才干的事……

哦不對，這會兒我也是初中生。

那沒事了——

秦朗一回頭就看到后排的周杰氣得臉都漲紅了，指著他的眼神里是明晃晃的氣惱和記恨。

陳琴課上的好好的，突然被打斷。

再一撇這幾個人——秦朗、劉旭。哦？還有個蔣文雁？

想到那個傳言，陳琴沒好氣的瞪了沒眼力見的周杰一眼，懶洋洋的叫兩人起身，“秦朗，蔣文雁，你們兩個去外頭站著去。”

秦朗無所謂的站起來，倒是蔣文雁漲紅了臉，回頭狠狠瞪了舉手的周杰一眼，才跟在秦朗背后出了教室。

“我也去！”劉旭跳了起來，被陳琴沒好氣的白了一眼，丟了他一粉筆頭，“你去什么去？上來給我把這道題寫了！”

至于周杰——本來看到秦朗被罰出去的時候，他還挺高興的。

但看著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的身影，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她瞪我！

她為了秦朗瞪我！

教室里，一顆少男心碎了一地。

兩肩打開撐在身側，秦朗靠在走廊的墻上，笑瞇瞇的望著屋里的周杰，尤其是看到他滿臉菜色的時候，就笑得更欣慰了。

這就是青春啊~

蔣文雁站在他旁邊，顯然有些不適應——作為乖乖女的她，大概也是第一次看到被罰站出來還這么囂張自在的。

她貼著墻壁站得筆直，眼睛瞥到屋里的周杰時，她顯然有些生氣，皺了皺鼻子，“我以前怎么沒覺得周杰這家伙這么煩人！”

“他不一直都是這樣的么？估計是喜歡你吧。”秦朗輕描淡寫的把小男孩的心事爆了出來，滿意的看到眼前的少女氣紅了臉，“你說什么呢！”

“哦？那可能是我猜錯了吧？”秦朗無所謂的轉著筆記本，扭過頭去沖著蔣文雁笑，“畢竟除了這個理由，我實在是想不通，他有什么舉報我的理由。”

“就算……就算他喜歡我，舉報你干什么！”蔣文雁嫌棄的望了屋子里的人一眼，不再望過去，“真是煩人。”

“可能，這就是青春期小男孩喜歡人的方式？”秦朗笑了笑，他剛剛認真思考了一下，確定了前世那個著名企業家并不是眼前這位炮灰班委。

真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啊~

“不說他了。”蔣文雁小小的翻了個白眼，這樣的表情讓她顯得俏皮可愛。

風把她的發絲吹亂，讓她把頭發攏到了耳后，“我找人問了下，煉金科其他的都沒什么值得注意的，但天武學院今年的魁首是一個叫柳拂絮的女生，是藥劑大師陳武的弟子，實力很強。”

“你好像挺在意這次的聯考。”秦朗有些不解，撇頭過去看她，“為什么？”

“有幾個挺討厭的人也參加了，所以問了問。”說這句話的時候，蔣文雁下意識擰起了眉頭，顯然是那幾個人讓她極為厭煩，“不過你要是成績好，大概也會被挖過去吧。”

“你是指天武學院？”看到蔣文雁點了點頭，秦朗笑了，“我聽說他們是古武學院，我這種學煉金的，不對路吧？”

蔣文雁嘲諷的笑了笑，“轉修就行了。只要在普通學校成績天賦出眾一點的，他們就會來人挖走。只要能去古武學院，轉修算什么——人家恨不得和我們這種普通學校的普通人劃清界限。”

挑了挑眉，秦朗不置可否，“是你以前的朋友？”

“算是吧。”蔣文雁露出一個有些無奈的笑容，“只不過現在，我已經是他們眼里，上不了臺面自甘墮落的存在了。”

“所以只要能比那個所謂的魁首厲害就行了吧？”秦朗笑得漫不經心，指尖旋轉著筆記本。“這種小事，就別放在心上了！”

感覺這一秒超帥——秦朗于是想。

“啪——”

帥不過一秒，本子掉了。

“哎？付俞是誰？”蔣文雁先于他一步，撿起來了地上的黑皮筆記本。

半蹲在地上，蔣文雁捏著從筆記本里飄出來的名片，呆愣愣的望著秦朗，“你什么時候還認識精神研究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