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小妖乃是虎魔氏族少有的天才,精通雷法,派小妖上場,絕對靠譜。”
“滾!此乃佛門的事情,有你什么事?師尊,讓我去,區區人族修士,看我翻手斬了他。”
熊大和寅三,爭先恐后的來到金蟬子身前,舉手請戰。
金蟬子搖頭,“你們修為太低,上場只是送死。”
他凝眸望向牛山,道,“小娃娃,你可愿意與人族修士打架?”
牛山輕笑,“一切聽圣僧安排!”
在他心里,那人族修士已是個死人,決不能讓他們活著走出熊村。
“甚好,人族修士的修為高出你們太多,要想取勝,唯一的辦法便是修得佛門金身,不懼一切法,憑肉身將其鎮壓。”
聞言,熊大插嘴問道,“師尊,佛門金身乃是以佛力作為力量根基,小紅牛非我佛門弟子,何以修得此法?”
“佛,覺者也!我佛如來曾經說過,世間生靈,只要能夠悟空,便可立地成佛。身具宿慧者,皆有佛性。小娃娃,你若去靈山,便是佛子的地位。”
“現在,本座便傳你佛門修行的奧義,你們兩個,也可旁聽,能悟得多少,便看各自造化。”
金蟬子盤坐在地上,開始傳道受業。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佛曰:‘萬法皆空’。佛法之力,在于一個‘空’字,五蘊皆空,方能照見如來藏,明見世間一切法……”
金蟬子講的并非佛門金身的修煉法門,而是佛法修行的根本之道。
寅三瞪大眼睛,不明覺厲,看了看四周,發現熊大面帶笑容,似乎很享受的樣子。
再看牛山,我滴乖乖,這貨居然寶相莊嚴,身上涌現出淡淡佛光。
原來,就我一個聽不懂么!本王果然與佛無緣……寅三嘆了口氣,趕緊把腰挺直,拿捏出很用心的模樣。
牛山消耗一點“天道功德”,兌換了一個時辰的“透徹通明”。
他原本就兩世為人,帶有所謂的“宿慧”,眼界遠超常人。
有了“透徹通明”的加持,金蟬子講授佛法,對他來說,可謂一點即通,頃刻間便領悟大半。
所謂佛法之力,根源在心。心若菩提,五蘊皆空,佛力自然從心中涌現。
道家修的是性與命,佛家修的則是心。
難怪說,佛法無邊。
心有多大,佛法則有多大。
“善!小娃娃,你果然與佛門有緣。若是隨本座修佛,不出百年,必能證得果位。”金蟬子看到牛山身上涌現出淡淡佛力,不禁面露驚訝之色。
牛山笑道,“小妖還有太多俗念,實在做不了和尚。”
“心中雖有諸多俗念,卻又能明空見性,頃刻間修成佛力。小娃娃,佛門金身這門神通,倒十分適合你。”
金蟬子又開始傳授“佛門金身”的修行之道。
這門神通并非佛法空對空,而是要從鍛身開始。
先要將“鐵布衫”修煉至大圓滿,再修煉“鍛骨功”“洗髓經”“易筋經”等數十門血氣功法。
將肉身鍛造至無塵無垢、至剛至強,再以功法運轉“金身佛力”澆灌、打磨,便算是入門。
牛山此時已將“牛魔煉體訣”修至六十重,肉身如鋼似鐵,第一步毫無障礙。
他只需按照金蟬子傳授的法門,凝練“金身佛力”。
不多時,牛山身上忽然發出“嗡”的一聲,只見眉心點亮一點金光。接著,金光開始游走,在他身上蔓延壯大。
熊大把眼珠瞪得像個燈泡,不可思議地叫道,“這就修成了?小紅牛,你莫非是佛陀轉世?”
“阿彌陀佛!”金蟬子道了聲佛號,微微頷首道,“小娃娃,你雖不入佛門,卻心中有佛。以后帶發修行吧!做一個俗家居士。”
寅三撓撓頭,道,“大師,不入佛門,不吃齋,不剃頭,為何也能修成佛光?”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尊佛!吃齋剃度,不過是為了助他找到佛罷了。”
寅三還想說點什么,真武虛影忽然說道,“時辰已到,金蟬子,你們準備好了嗎?”
“可以開始了!”
“善!那就開始吧!”
宋師姐大步來到場中央,此刻她一掃之前的懼色,臉上戰意勃發。“鏘!”背在身后的雙劍飛出,被她握在手中。
牛山身形一閃,宛若流光,瞬間便竄至宋師姐身前,一拳轟出。
“咣!”
這一拳仿佛擊打在棉花上,沒有任何受力之感。
幾乎同一瞬間,她的眉心涌出一道紫氣,化作一個三丈高的紫甲神將,一手拿著一把紫焱長劍,將她籠罩其中。
牛山的拳頭,轟打在神將小腿,不痛不癢。
紫甲神將體內,只見宋師姐揮舞雙劍,作出劈砍之勢。紫甲神將亦做出與她相同的動作,兩道烈焰劃破長空,筆直斬在牛山頭頂之上。
“當!”鋼鐵撞擊聲,脆鳴不已。
“嘖嘖!不簡單哪!一炷香的時間,修成佛門金身。金蟬子,你在哪里找到這些佛門天才。”
“真武,這名人族修士,絕無可能修成紫玉神體,你莫非給她強行灌頂?”
“她成了便是成了,過程并不重要!”
“此法大損神魂,她即使贏了,也將淪為廢人。”
“那又如何?”
“呵!堂堂真武大帝,居然行事不擇手段!”
“這些小事,不過塵埃、浮云,何必放在心上!金蟬子,你著相了!”
場上,宋師姐劍法犀利無比,驅使著紫甲神將,揮舞紫焱長劍將牛山一次次斬翻,若非有佛門金身,只怕他早已死了不知幾回。
而牛山的拳頭,轟擊在紫甲神將身上,只能給紫甲帶來一絲漣漪,根本無法破防。
“黑哥,我怎覺得牛哥扛不住啊!”寅三憂心忡忡,暗暗慶幸,大師還好沒選他上場,否則死都不知幾個寫法。
熊大臉色僵硬,他自小被氏族長輩奉為天才,自視甚高,連日來,卻被牛山一次次按在地上摩擦。
可今日,若非有牛山在場,與人族修士比武的必然是他,唯一結局,只有一死。
紫甲神將的兩把大劍,威勢驚人,他根本抵擋不住。
“紫玉神體,乃是真武大帝自創的斗戰神通,可媲美法天象地。那柄紫焱長劍,不知斬殺多少大能。”金蟬子說道。
“大師,照您這么說,牛哥豈不是危險。”寅三擔憂地道。
“那要打完才知道!”
牛山揉了揉胳膊,雖有金身護體,依舊被劈的骨肉生疼。
真武大帝的這門神通,實則一尊人形高達,攻守兼備,威力無窮。
此刻,他與紫甲神將,暫時都破不了對方的防。
若要擊潰這尊神體,只有激發血氣,觸發“大破壞法則之力”。
然而,真武和巨靈神將都在一旁觀戰,若被他們看出端倪,后果不堪設想。
牛山瞇了瞇眼睛,忽然向宋師姐招了招手,挑釁。
宋師姐臉色一冷,手中長劍愈發凄厲,紫焱大劍在虛空中劈出道道虛影,封住了牛山的退路。
牛山果斷轉過身,拔腿便跑。紫焱大劍灼熱的氣息,在他身后掀起滾滾巨浪。
“死!”
宋師姐雙目赤紅,揮舞長劍,緊緊追趕。
此時,比武場上呈現可笑的一幕,紫甲神將高大威猛,步步緊逼,牛山卻像個跳蚤一般,瘋狂逃竄,總是險之又險的避開大劍。
“牛哥刀槍不入,為何還要躲閃?”寅三暗自嘀咕。
熊三嘴角浮現一抹笑容。
這時,熊村最后的幾個幸存者,包括老熊村長與小熊黑名單,皆從藏身地走出來,聚攏在金蟬子身旁。
“多謝尊者為我熊村出頭。”老熊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不必多禮,為你們出頭的,乃是那個小娃娃。”金蟬子揮手便將幾個熊妖扶起,依舊目不轉睛的望著場上打斗。
在熊村的演武場上,牛山與宋師姐纏斗了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忽然,紫甲神將身形一滯,宋師姐半跪在地上,臉上浮現痛苦之色。
牛山趁機繞至紫甲神將身后,腳下猛地一蹬,飛身撞向她的后腦。“轟!”宛若小山一般的紫甲神將竟被他撞翻在地。
“那娘們咋就慫了?”寅三不解的問道。
“小紅牛與她游斗,耗盡了她的神力。”熊大冷笑道。
“不愧是牛哥,心夠黑的啊!”
宋師姐死死盯著牛山,眸中流露出狠厲殺氣,
瞬間,她的身體爆發出強大的力量,雙劍在她手中猶如靈動蛟龍,銀色劍芒相互交織,形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光網,向著牛山籠罩而去。
牛山仰起頭,看到紫焱大劍上熾熱的烈焰如同火山噴發般壯觀,形成一片巨大的火燒云,點燃了半邊天空。
他暗暗運轉“佛門金身”法門,調動所剩不多的所有佛力,渾身金光大盛,雙臂交叉,擋住大劍來勢洶洶的一擊。
“轟!”
仿佛一個巨大的火球從天而降,砸在牛山頭頂上,地面都微微顫抖。
巨靈神將原本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此刻也目運金光,緊緊盯著場上的打斗畫面。
他并不在意門人的死活,只不過,佛門金身與紫玉神體的正面硬剛,這等場面,萬年也難以遇到。
佛門不過是天庭冊封的一方勢力,平日里,那幫禿驢怎敢與天庭的北方玄天上帝叫板。
金蟬子這個野和尚,真能扛事啊!
大風吹散了漫天塵土和浮焰,現出一道令人難忘的剪影——牛山橫擎雙臂,格擋住那兩柄三米來長的紫焱巨劍。
“撲通!”老熊村長拉著小熊崽子,又跪在地上,淚流滿面。
“孩子,看清楚了,你的師尊為了我們熊村,正在與人魔舍命廝殺,你要永遠銘記他的大恩大德,用你的一生去報答。”
“記住了,爺爺!”黑名單鄭重點頭,漆黑的眼眸亮晶晶地望著前方。
“佛門金身,當真了得。我輸了!”真武虛影淡淡的說道。
話音剛落,凝聚在宋師姐身上的人形高達,化作一縷清風,消散于無形之中。
她宛若風中浮萍,悄無聲息地倒在地上。
“宋師姐!”兩個人族修士,口中喃喃低語,臉上漸漸浮現深深地恐懼。
“師祖……”
他們轉頭望向巨靈神將,正要大聲呼救,聲音卻戛然而止,一股無形之力籠罩而來,瞬間便將三人捏成爛泥。
與此同時,一個漩渦出現在三人四周,卷起了陣陣陰風。
“真武兄,金蟬菩薩,區區幾個門人,何必傷了二位的和氣。”
許久未開口的巨靈神將笑著說道,“本座親手了解了他們,還徹底碾碎神魂,省得他們來世又沖撞二位。”
臥槽,這是個狠人啊!
牛山深深望著巨靈神將,心中涌出一陣寒意。以后需多加留意這廝。
“巨靈,你還挺上道。”真武虛影斜了眼巨靈神將,也不知是夸還是貶。
“既如此,此間因果已了,都散了吧!”
“真武!”金蟬子上前一步,淡淡道,“你下界三百年,在妖疆立下一百零八座真武生靈塔,以大神通庇護眾妖。說到底,為的是教化妖民,散播信仰。”
“真武大帝的慈悲名號,早已遍播妖疆。今日,熊村數十條性命,還有這三個人族,皆死在你的眼皮底下。你原本可制止這一切,卻不曾出手。”
“貧僧就問一句,你心中有愧么?”
真武大帝輕笑,“所謂蕓蕓眾生,便如過眼煙云,各自有他的命數。本座又不是大天尊,豈管得了那許多?金蟬,你乃慈悲圣僧,拯救眾生的大任,就交給你了,勉力!奮之!”
真武虛影說完,便消失不見。
“圣僧,奮之!”巨靈神將沖著金蟬子抱了抱拳,已遁去了身影。
寅三撓了撓頭,自言自語道,“勉力!奮之!真武爺爺說的這幾個字是何意思?”
“意思是,給力,加油!”牛山上前扶起老熊村子一行,又向著金蟬子躬身行禮,“多謝圣僧授我神通。”
金蟬子搖頭,輕嘆,“堂堂真武大帝,亦是自私自利之輩。”
寅三嘀咕道,“可我怎覺得他說得有道理。”熊大趕緊捂住他的嘴。
牛山想了想,道,“圣僧,真武修的是自我超脫之道,本心如此,何必苛責。”
“是我著相了!想來,真武卻是個真性情。”金蟬子散去金身,重新披上黑袍,
“既如此,拯救蒼生的大任,便由我佛門擔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