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東洋的成績出來了,他的分數(shù)達不到軍校的軍檢線,老爺子臉都白了,渾身沒勁坐在板凳上,“哎呦哎呦”的叫著,這對他的打擊似乎有點大,東洋也已猜出來自己的境況了,看見老爺子那樣,他大氣也不敢出,“費了老鼻子勁,怕你體檢不合格,誰知道你文化課沒達標”,東洋不說話,“真是傷透我的心了”老爺子說,東洋知道自己下的功夫,他覺得老天爺在捉弄他,自己心里邊正怨恨苦悶,又聽見爹這樣說,他第一次跟爹頂嘴“我不想上嗎?我天天那么努力在干什么?你自己沒經(jīng)歷過張嘴就說文化課容易過,你根本就不懂,你什么都不懂。”說完東洋手都麻了,脖子上青筋一根根清晰可見,老爺子怒罵“不懂你你就滾出去,永遠別回來。”東洋也不讓步“走就走,我將來有個兒子的話,我肯定不會這樣教育,你不懂兒子!”說完東洋跑了出去,邊跑邊哭,一直跑到南山崗子的草垛旁邊,他嗚嗚地哭著,口水眼淚打濕了草皮,他仿佛有一肚子的怨氣。
哭了一會,也沒聲了,眼淚也下不來了,東洋實在不愿哭了,但他也不愿回家,他打算把王焱叫出來,走到她家旁邊,他就喊著她的名字,他也不愿進去,生怕撞見什么人。東洋在外頭徘徊轉(zhuǎn)悠,看見王焱他就示意她過來,看見東洋淚眼婆娑的樣子,她猜到發(fā)生了什么。
他倆誰也不說話,沿著河邊一直走,突然東洋開口了“你考得咋樣”,“還行吧,應(yīng)該能上個不錯的大學”,聽到這東洋難受極了,深吸了好幾口氣,他知道自己可能陪不了王焱了,“沒關(guān)系啊,我們可以再聯(lián)系”王焱說,東洋苦笑了一下“或許可以吧”,聽到這,王焱惱了,一拳打在東洋背上,東洋差點趴在河邊,“你什么態(tài)度,我認定的是你這個人,又不是你上的破軍校,大男人天天愁眉苦臉的什么樣子。”東洋有點惱了,但他知道王焱不想離開他才這樣說,他也沒再說話,他甚至有點享受挨罵的感覺,就這樣,一路上,王焱嘴沒停下來,東洋越聽越喜歡,他的心被王焱抓住了,他似乎也認定要跟她度過余生。
一路上,他們也碰到了不少人,包括宗強,他沒上高中,現(xiàn)在已然結(jié)婚并有了一個孩子,正抱著光腚小孩在河邊釣魚;他們也碰到村里的傻子,聽說是三個月的時候發(fā)燒,把腦子燒壞了,見到他倆就嘿嘿的笑著,還要給他們樹葉子,王焱快步就要走,東洋看他卻入了迷,他開始思索人生的意義,就沒再聽王焱說的啥,“你說人這一輩子活著為了啥,一定是賺大錢嗎?一定是做大官嗎?如果是,那對于傻子這樣的人怎么解釋,他好像比我還快樂,他的人生貌似比我還幸福。”想到這東洋有些釋懷了,人不就是找個高興的活法嗎,怎么活不是活,想到這他對著王焱做了個鬼臉,王焱說得正起勁,看見他這樣,又好氣又好笑,說這就要打東洋,東洋就跑,跑到一片草地,東洋側(cè)身趴下,滾了起來,讓王焱摸不清頭腦,忽然她聽見他大喊“王焱,我喜歡你!”王焱愈加不理解,但她也大聲喊了出來“王東洋,我喜歡你”,他倆都笑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