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高中畢業,紀司做了一個重大的,可以影響他以后走向的決定。
參軍一次,先前他不知道從哪里聽來的,但是卻如一顆種子一般在他心底發芽。
這一個訊息帶給了紀司新的希望,他曾對自己說,即便是考上大學,但是那些專業類的學院對自己也是無用,與其去上,糟蹋自己的時間,不如去做其他的事情。
他那時候覺得大學沒用,后來才覺得沒有去上學,對他來說是一種莫大的遺憾。
等到高考成績發布的時候,紀司已經無所謂知道或不知道,發成績的那次他并沒有去學校,自然也無從去知道自己的成績如何。
未來的路,他自己已經決定,假如下定決心去做某一件事情,他就會舍去過去所有的事情,專心致志的做某一件事。
沒有人知道,紀司為什么選擇去當兵,他也沒有和任何人說他心中的真實想法。
所有做過的努力只要自己一個人知道就好,未來需要的是那種能隨時找到方向的人,而不是隨波逐流。
陳雅,我愛著你,卻明白現在的自己還不夠努力,性格也偏弱,需要重造。
紀司就是為了這個原因,就是為了陳雅去當的兵,陳雅一直不愿接受他,他明白毛病出在什么地方。
他的身上沒有一種擔當,沒有自信,人還不知道收拾自己的一身行頭,時常給人一種邋里邋遢的感覺,試問這樣一個人誰能喜歡。
哪怕是紀司也對自己多有不滿,但是現在的生活根本不能給他帶來任何改變,他需要一種刺激,一種新的生活。
改變人生命運的三個最重要的地方,大學,兵營以及監獄。
他錯過了大學,不會選擇進往監獄,所能選擇的只有兵營。
那一年紀司17歲,剛剛高中畢業,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座城市,而12月他就要獨自一人踏上火車,去往最遠的北方。
這座城市太冷,一到冬天冰雪覆蓋,即便是呼吸的時候,都感覺不能正常。
南方人初次到了東北,聽著這邊的方言,看著整個冬季不化的雪,心也初時的好奇到后來的厭惡。
他有夢想,所以開始的時候努力異常,也受人照顧。
曇花有一瞬,最美的時候凋謝。
但是紀司遠遠沒有到最美的時候,卻已經凋零。
終究不行,直到失敗的時候他才懂的自己的嬌生慣養,他才明白自己能力的缺失。
身體不協調,缺乏團隊合作精神,扯后腿,誰也別理他,這人就是垃圾。
這些是戰友們背著他的時候說的,那語氣中的厭惡,那種不屑,令人望而生畏,這種背后演變到后來竟成了當面的諷刺。
陌生的城市,獨自一人,誰都不認識他,誰都不能理解他,所有人視他如垃圾,因為他一直拖累著整個班級,也被其他的班級所不齒。
嫌棄,是的,紀司那時候被嫌棄了。
那段時間他忘記了笑,也不知道怎么去笑,即便是有人讓他笑的時候,他的笑都比哭還難看。
他在害怕,在絕望,甚至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
他終究自閉了,謝絕所有人的幫助,班長對他的厭惡,朋友對他的冷嘲熱諷。
他生病了,咳嗽了,卻只能強忍著,有時候夜晚,他咳嗽的時候,班長呵斥他妨礙別人睡覺,黑夜中,他能怎樣,只能留下委屈的淚水,用手指使勁的扣著喉嚨,用惡心去制止咳嗽。
他想過尋求家人的幫助,幫他弄出這個地方,他受夠了這里,卻不敢真正的離去。
生活還能自理嗎?紀司時常一個人沉默,一個人落寞,他想過去幫助同班的忙,卻被嫌棄的推到一邊,然后還說他什么事情也不能干。
那時候,他明白所有與他親近的人,都是懷著目的的。
他渴望朋友,甚至用自己的尊嚴去結交朋友,但是最后換來的卻是更多的恥辱。
“就你這樣,誰成為你的女友,誰倒霉。”班長嘲諷的對他。
“是啊,就自己這樣,真的能得到陳雅的愛嗎?這不是禍害別人嗎?”紀司心中喃喃,在打掃衛生的時候,把與陳雅的聯系,全部撕成碎片,往事隨風,自己獨自沉淪。
夢想是什么,或許言語中已經失去夢想,但是心卻不愿沉淪。
紀司舍去了對陳雅的感情,亦不再對家中訴說自己的痛苦,沉默的應對自己正在遭受的痛苦。
他孤身一人,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在外地,一人對待質疑。
所有人都以為他完了的時候,沒人知道等春暖花開的時候他的爆發來的這么的迅捷。
冬天,太害怕痛,到了春天,痛苦是什么;冬天他的慢讓人痛恨,但是春天,他在前行。
他潛伏了幾個月,所有人對他都避之不恐,所有人都看他可憐,他只是沉默,不笑,不哭,只是做著自己的事情。
他自我,自卑,自憐,學著自己需要掌握的東西。
所有人都以為他就如朽木,只有他在獨自堅強。
曾經失去的他會一一要回來,他不在乎呵斥,只想要一個親近自己的朋友。
他曾經因為害怕而止步不前,且束手束腳,后來他因為努力,而昂首向前。
屈辱什么的他絕對不會再去需要,你們覺得我如傻子,卻不懂,我早已經在失敗中尋找到真正的自我。
紀司因為夢而去當兵,但是這個夢卻差點毀了他的一生,但是也正是這個夢,讓他的心堅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