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如此嗎？”陳雅低沉的聲音，帶著無奈，帶著哀傷，話音過后卻安靜如夜，如夜寂靜。

“恩，對不起，我太累了。”紀司有氣無力的說道，“這幾天，我們每天都在爭吵，每一秒如此，每一刻如此，每一日如此，以前我們不是這樣的，但是從何時開始變成了這樣。”

“我不知道！”

“結束吧，陳雅，這對于我們來說都是一種解脫。”

紀司淡淡然的說出這句話，語氣平常而冷漠，這些天，這份郁結一直在壓抑著他的內心，對于兩人的關系，他真的感覺到很累，好幾次想過要分手，但是真割舍下這段感情，他卻是不忍。

所以他一直在猶豫，直到今天才真正說出口。

然而在這一刻，他真正希望得到的卻不是陳雅的答應，而是希望自己能夠在陳雅這邊得到一場勝利，一種關乎于男人尊嚴的勝利，對于陳雅，紀司一直謙讓著，無論是發生什么事情，無論是誰對誰錯，總之只要爭執到最后都是他先認錯。

但是這次他不愿，不愿自己先認錯。

紀司的心里默默念到，陳雅，挽留我吧，在五秒之中挽留我吧，我愛你，但是能讓我在這一次得到你的道歉嗎？

“我們用五秒的時間來決定我們是否分手，我只等你五秒，如果你向我道歉的話，我當我今天沒有說過這句話！”

陳雅沉默以對，紀司當時默許。

五秒……

第一秒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紀司倚在門口，手機放在右耳，聽著陳雅那邊的呼吸聲，黑夜如此安靜。

第二秒，紀司目光呆滯，依舊在門口，身子立著倚靠。

腳半曲，神色頹然，這是紀司的第三秒。

第四秒，月光從窗外而下，照在他的身上，夜間的風微涼，卻不及紀司心中的寒意。

“就這樣吧？陳雅。”紀司在第五秒的時候說出這樣的話，“我們分手吧。”

但是話說出口的那一剎那，紀司心卻如刀割，話心中所想只如平常閑語，真是說出口，卻****在寒冬臘月，冰冷異常。

話從口出的那一剎那，他已經后悔，等紀司反悔的時候，卻已經是覆水難收。

“對不起，紀司這已經是不可能了。”陳雅嘆息道，“你給我五秒的時候，我也在給你五秒，哪怕你對我說一句抱歉，我們也就沒事了，可惜，遲了。”

“真的無法挽回嗎？”紀司喃喃，頹然的靠著大門，“只是差了兩秒。”

“終究是差了，今天我累了，不想說了，就這樣吧！”陳雅說完就把電話掛了，只留下忙音在紀司的耳邊響起。

紀司絕對沒有想過，給別人的五秒會成為對自己的審判，如果真是如此，他絕對不會說這五秒，作繭自縛，紀司只能呵呵自己。

任憑水珠在臉上不去擦拭，紀司對著鏡子看自己，這張臉上，現在是滿臉的嘲笑且帶頹廢的臉色，而他的肩膀上仿佛有一只如他般模樣的小惡魔，拿著雙叉戟對著他呵呵嗤笑，而天使則耷拉著臉在旁邊埋怨那是紀司對他蠻狠的舍去。

原來那一刻的妄自尊大，莫名的大男子主義都是他自己預先設好的埋葬自己的陷阱。

冷靜，冷靜，紀司如是對自己說道，一切會好的。

他如此的自我安慰卻未換來最后的和解。

周杰倫的歌，他以前并不喜歡，等到了當兵回來的時候才開始有所改變，而他最喜歡的還是那首《說好的幸福呢》。

并不是說這首歌是周杰倫周董唱最好的歌，而是每一次聽到這首歌的時候，他都會想起與陳雅在一起的日子。

這個世界上最好聽的歌聽久了也會煩膩，只有一種歌永遠不會煩膩，那就是帶上故事的歌。

他與陳雅網上聊天的時候喜歡聽著歌，而每一次聊到開心或者悲傷的時候，耳邊響起的總是這一首歌。

或許這就是因為巧合。

愛情讓兩個人在一起互訴情思，而歌聲借著愛情的悲和喜融入到故事當中，然后等歌聲響起的時候，故事便不由自主的浮現，不能自拔。

就像是紀司每一次聽到陳升的《把悲傷留給自己》的時候，便不由自主的想到陳升和劉若英之間的情誼，那不知從何知道的傳聞。

而周董的《說好的幸福呢》恰是他和陳雅之間的故事。

怎么了你累了說好的幸福呢

我懂了不說了愛淡了夢遠了

開心與不開心一一細數著你在不舍

那些愛過的感覺都太深刻我都還記得

你不等了說好的幸福呢

我錯了淚干了放手了后悔了

只是回憶的音樂盒在旋轉著要怎么停呢

紀司聽著耳邊的聲音，不斷的看著電腦上他送陳雅的生日禮物。

每年你生日的時候我都送你不一樣的生日禮物。這是紀司對陳雅說過的話，只是沒有想到，他們在一起只過了一個生日就分手了。

送陳雅的第一份禮物是一個帶著回憶的圖片集，他不會制作flash，特意在網上現學現做，而上面的照片都是他從陳雅的姐妹那弄來的，上面有陳雅她們一起出去做義工、照顧小孩的照片；還有她們周末不回家，一起在學校為林楚兒過生日的照片。

照片拍攝的時間大多數是在高中時候，那時候的陳雅顯得那么清純可愛，看著照片上的她，紀司漸漸的哭了。

Flash的最后是他們在一起的照片，兩人當時雖然同出現在一張照片上，但是眼神卻始終沒有交集。

說好的幸福呢？陳雅。

紀司笑了，是哭著笑了，還是笑著哭了，他都模糊了。

他向陳雅無數次的道歉，但是最后換來的只是一聲抱歉。

上班的時候他選擇最累的工作，借著忙碌去遺忘，而對著朋友，他笑著，心卻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