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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陳生與自己

我們該如何形容一個人的孤獨?

在其他的地方,別人是怎么形容的,我并不是很清楚,但如果是在二中的話,那么,人們總會說,“你怎么跟陳生那個小子一樣?!?

之所以會有這種想法,是因為在所有人眼里,包括彭柱本人眼里,以他為中心,方圓三米以內,除了在上課,食堂用餐以及站隊時,幾乎看不到任何用兩只腳行走的生物。

對于這樣的怪胎,大家都報以異樣的眼神,平常的時候,大家都會習慣性的把這個例外忘在腦海之中,但是每當成績出來之后,大家都會老有興趣的看著這個家伙,因成績不及格而被老師點名批評。

“陳生!你為什么又不及格?”語文老師狠狠的,將一張寫著57分的試卷扔到了陳生的面前。

陳生,這個老師眼中的頑固分子,他在這個時候低著頭,不敢直面面前的這位嚴厲的老師,似乎只要跟對方對上一眼,自己下一秒就會最后受到了詛咒,然后失去生命一樣。

“我真不是有意要針對你,”這位語文老師所說道,“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嗎?那就是當了你的語文老師,成了你的班主任!你知不知道,無論是哪個科目的老師,只要他們以任何形式給你們試卷,你總在不及格的名單里面,你現在才初中啊,你學的題目也都不是很難的題目,你只要認真的學一下,怎么著也應該會的,但是你每一科都不及格,這就說出問題所在了。”

“很抱歉,老師,”陳生向對方誠懇的表達了自己的歉意,“其實,我并不是故意這個樣子的,我這樣是有一些別的原因的?!?

“哦?”這位語文老師瞬間嚴肅了起來,他從事教師這個行業也有十來年的時間了,也見過各種各樣的學生,其中也包括了有一些因為受到了霸凌或者其他各種原因而沒辦法好好學習的學生,于是他這個時候意識到對方可能也是這個原因。

“陳生同學,你出來一下?!边@位語文老師溫和的對陳生說著。

走到教室之外,語文老師透過窗戶盯著教室內的同學,在確認了沒有同學注視著她與陳生的交談之后,他才放心下來詢問面前的這個孩子。

“陳生,現在沒人知道你說什么了,你不要害怕他們,把自己的真心話講出來,放心,老師不會輕易的說出去的,就算有人欺負了你,老師也能夠給你找回公道?!?

“老師,”陳生回答道,“其實,之所以會這個樣子,是因為我的家人不同意,我直接退學。”

這位語文老師愣了一下,隨后又反問道,“你是開玩笑的,對嗎?”

“并不是?!?

對方回答的十分干脆,十分正經,沒有任何的猶豫。

就是在那時候,這個學校之內,唯一會注意到陳生的人類,徹底放棄了他,而陳生的座位,被調到了教室后方角落的一處無人之地。

對于一個喜歡孤獨的人而言,這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這樣就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那美好的幻想。

他就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那個座位上,一下子露出呆傻的笑容,一下子又嚴肅起來,突然間,身體又是一陣抖動,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東西。

只有陳生自己明白。

一種狀況持續了很久,一知道這個家伙竟然奇跡般的升到了高中,或許是他自己意識到了,自己不能繼續那種消極的狀態,便開始改變了起來,之后這種狀況才開始好轉起來。

具體表現為,他偶爾會注意到有人跟他說話。

“喂,那個,為什么我看你老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呆著,好像都沒什么朋友一樣?!?

就像這樣子,偶爾的時候會有那么一兩個人好奇陳生奇怪的處境,但是每次陳生總會淡淡的看對方一眼,然后繼續做他的事情,不做出任何的解釋。

“神經病?!睂Ψ娇倳砩线@么一句。

曾經有一個家伙,他想知道對方每天什么事都不干,究竟是在想些什么東西,于是趁著這個家伙,去上廁所的途中,翻找著他的座位,最后在他的座位當中找到了,一個神秘的本子。

“對于我們而言,神是怎樣的存在?而對于神而言,我們又是什么樣的身份?”

“我們經常說意義,凡事都要有存在的意義,但是追求意義又有什么意義呢?”

“我們從何處來,又從何處去?”

“人類是從哪里來的?最后終將走向哪里?”

“如果世界上不止人類一個文明的話,那么其他的文明應該是什么樣子的?”

像這樣看似富含著哲理的文字,寫滿了一整本筆記本,當陳生從公共廁所走回班級,進入到班級大門的那一刻,幾個有些好玩的家伙,正等待著他,其中一個帶頭的家伙,正高舉著他的那本筆記本,像班級內所有人宣布著其中的內容。

緊接著,來自教室各個角落,各式各樣的,各種不同的人發出來的笑聲,在同一時間之內散發出來,徘徊在教室,每個人的耳朵之間。

陳生也聽到了這樣的笑聲,那樣的笑聲,異常的刺耳,陳生的怒火隨著笑聲的增多而不斷的加大。是他走向前去,走到那個拿著,他的筆記本大肆宣講其內容的人的面前,用盡他的所有的力氣朝著對方的腦門用力的揮去。

傍晚的時候,陳生和對方都被遭受了處分,盡管是對方先挑起來的事端,但是班主任對陳生這種整天盡想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的行為感到十分的反感,所以那位班主任所有人的面前,將陳生的那一本,筆記本給撕了個粉碎。

陳生頓時感覺到人生迎來了第一次的低谷,他無比的憤怒,玉蘭一把拿起了身旁的一個板凳,狠狠的朝著面前砸了過去。

第二題的時候,陳生被迫在退學協議上簽字,學校也理所當然的退給了他所有的學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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