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外面的雪已經停了,只留下滿目雪白。
姜禾并沒有多看窗外的美景,只是隨意整理了下儀表,將一沓資料放進公文包內便匆匆去上班了。
路上,姜樂的步伐略顯急促,帶點兒高跟的皮鞋不停敲擊著地面,似乎發泄著昨晚因匿名簡訊而煩燥的心情。
沒過一會兒,姜殺便到了工作處,她向保安問好后便徑直走了進去,里面開著暖氣,突如其來的溫暖令她的心情也平復了些,心也不再像有鐵絲纏繞般。
姜示來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拿出文件獨自閱讀著。她向來不愿意社交,喜歡獨處,自然工作處也沒幾個稱得上是“朋友”的。但這樣也好,不必處理些繁瑣的小事,專心在自己的事上便好了。至少她是這樣想的。
同事基本到齊,只有一人沒來,但這不足為奇。大家都忙著手頭的工作,靜得只剩鍵盤的敲打聲。姜禾并未在那些沉年報紙中得到有用的信息,只是確定16年前的那起失火案,的確是以“意外”結尾的。姜禾不禁皺了皺眉頭,她拿出筆在紙上頓了頓,隨后寫到:12月3日,獨自翻閱報紙沒有收獲,也許...得借助外力。寫到這兒,她停住了。外力本身就是不可靠的東西,更何況她也不知道自己所寫的“外力”究竟是什么。
她托臉思考著。閉著眼,腦海中閃過許多人臉,全都模糊且陌生,直到那人的臉浮現...她猛的睜開眼,拿起手機發送了一條信息:六點半在融合餐廳等我。
……
傍晚六點半,姜禾搭著地鐵去融合餐廳。她向車窗外看去,太陽已經偏西,如戳破的流心蛋般,將天空暈染成昏黃色。車速逐漸減慢,直至最后完全停下。姜禾背著挎包走下地鐵,向融合餐廳走去。
餐廳內,一個男人坐在位置上等著姜禾,姜禾嘴角微微一笑,坐到他對面的位置上。
“等很久了吧,不好意思啊。”姜禾邊將挎包放下邊說。
“沒有,你突然找我,我也挺意外的。”男人含著笑意回到。
“是嗎。對了,今天你怎么沒去上班?”姜禾似在沒話找話。
“‘張鳴云不來上班不是很正常嗎’哈,這不是其他同事常說的嗎。”名叫張鳴云的男人輕笑了聲。
姜禾微笑道:“開玩笑的,畢竟你“曠工”很厲害。〞她順帶調侃到。
張鳴云沒有立刻回答,幾秒后才開口:“我今天有點兒事,所以沒去上班。”
服務員端上菜品,兩人道謝后,姜禾切入了正題:“這樣啊---其實,我找你也是有事想請你幫忙。”
“嗯?你請人幫忙?還真稀奇啊。〞張鳴云眉毛微挑。
“嗯。我決定要辭職了。”
“啊?”張鳴云五官差點跳起來,剛吸入的飲料嗆的他不行,不停的咳嗽。
姜禾遞給他一張紙,接著道:“這么驚訝啊哈哈。我也是臨時決定的,想著你是局長兒子,就先來和你說了。”
張鳴云不再咳嗽,只是眼眶嗆的有點兒紅:“那你也得和局長說啊,我也批不了你。”
“嗯,確實。〞姜禾喝了口飲料,“16年前的民宅失火案你知道嗎?”
“知道,聽前輩們說當時鬧的沸沸揚揚的,最后的結局卻不盡人意。”張鳴云含口飯回道,“你很關心嗎?”
“那起案件對我有不小的影響,”姜禾頓了頓,“我想…重查那起案子。”
張鳴云眉頭一搐,有些為難的回:“重查啊…或許有些難呢…你想讓我幫你的,就是這件事嗎?”
“嗯。畢竟我能想到的,能調動警察局能力的人只有你的。當然,要是難為你了,就當我沒說吧。”姜禾咀嚼著飯,心緊縮著。
張鳴云沉默了一會兒,嘴中飯的味道也變得無味。他想自己是不能擅自做主的,姜禾所說的有“調動警察局”能力的人并不是他,而是他的父親。也許自己稍微去求求父親,也是有希望的…那么,究竟怎么辦呢?
姜禾見他的樣子,有點兒落寞。隨即從挎包里拿出一本純黑筆記本放在桌上,推給了張鳴云。
“這是…?”張鳴云按住筆記本問道。
“我昨天與那起案件的第一目擊證人簡短交流了下,這本筆記里便是我們大致的交話內容。”姜禾雙手疊放著,輕松的說。
張鳴云沒有作回答,默默的翻看起那本筆記本。他的眉頭由舒展漸漸轉換為緊鎖,只有兩頁的內容他卻看了很久。
他思考良久才開口:“你不是自己開始調查了嗎,我看挺順利的啊。”
“這才剛剛開始,之后我還沒想好怎么做。可我認為有警方的支持會更加順利些。”姜禾看著張鳴云,認真的說道。
張鳴云不知如何回答,他不能直接同意,可又有一種感覺迫使他不能拒絕。他靜靜的考慮,最后給出了一個中肯的回答:“我不能直接同意你如此大的請求,讓我考慮考慮好嗎?在此之前,我能以個人的能力協助你,行…嗎?”
“嗯。我的請求確實太大了,抱歉啊。你能協助我,我已經很榮幸了,謝謝。〞姜禾聽到他的回答,心中還是很開心的,不管是警方的協助還是張鳴云個人的協助,以后都會是有用的。想必,兇手不必多時便會浮出水面了。可雖說如此,也不能隨意而為,就像昨晚那條通訊說的一樣:要有點兒耐心。
“不用這么客氣,”張鳴云隨口一說,“你真的要辭職嗎?”
“嗯,是的。我想辭職后調查會更好進行。”
“辭職后會更好進行?什么意思?”張鳴云不太搞得懂。
“啊----”姜禾頓了頓,想著該怎么說,“我剛來上班時,大家不都知道嘛,我家的事情。”
張鳴云猜測道:“失火的就是你家嗎?”說完他又很快否認自己的猜測,“不會吧,我說笑…”“確實如此。”
張鳴云還沒說完,姜禾便平靜的回答。張鳴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注視著姜禾:她的臉上沒有任何波瀾,就像在說別人家的事情。可仔細看,那副平淡的表情下透露出淡淡的憤怒。
“抱歉。我會努力幫你的。”張鳴云低聲道。
“不用道歉。”姜禾淡淡的回答,“麻煩你了。”
“并沒有,我正好想找點事情干。”張鳴云說完,突然想到什么,接著問,“那個第一目擊證人不是前些年因病去世了嗎,當時他的家屬還來警察局鬧過呢,說什么一定有隱情。”
“去世的是當時接受審問的老頭吧,他不是第一目擊證人。〞
“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張鳴云有點兒尷尬。
“那老頭歲數挺大的,因病去世也不稀奇,來鬧什么呢?”姜禾疑問。
張鳴云咽下口中的食物,開口:“當時你還沒來這里工作,你當然不知道。他們來鬧時,我其實也納悶:一老人病死了,至于嗎?可由于剛上班的一腔熱血,我還是與他們簡短溝通了一下。”張鳴云說到這,停下將飲料喝完,接著說,“他的家屬大概是這樣認為:第一,他的死亡比較突然,雖他本身有基礎病,但死亡前些日子都沒有征兆,家屬覺得是人為;第二,死亡時他臉呈紫黑色,家屬認為是被人勒死的。當然,僅靠這兩個口頭說辭是無法證明什么的的,尸體也被火化了,真相就不得而知了。”
姜禾一字不漏的聽,筆記也記著。張鳴云雖只比她早入行2年,但由于他身份較顯著,得到的工作比較多,自然經驗就比她多得多。
“你知道名望村嗎”姜禾停住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