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
盧三揮舞著手里的刀,怒吼著沖入敵眾之中,一陣亂砍。
他帶領的一千人馬,雖然人不多,也不是精銳,但因為他們突然從后面殺出,還是讓敵眾感到震驚和意外。
敵眾紛紛轉身回頭,去抵擋突然出現的人馬。
而在正面,又有沈義和鄭勛率眾壓上,敵減己增,態勢頓時轉變,步步挺進,把敵眾逼得步步退后。
周武信心大增,非常振奮,似乎又生出許多力氣,殺得猛了起來,不僅頂住了臧霸的攻勢,甚至轉守為攻,打得臧霸步步后退。
此刻臧霸心中慌亂,與周武又打了十幾回合,忽然一個失神,腹部被劃了一刀。
幸好身上穿著鎧甲,周武的刀劃得較輕,并沒有劃破鐵甲。
臧霸暗自慶幸,不敢再分神大意,全神貫注的與周武相斗。
孫觀仍然在和張豐對戰,同時被十幾個百姓圍攻,身上已經負了幾處傷。
好在傷的都不是很重,否則他早就死在張豐手里了。
張豐愈戰愈勇,與周武挑選出來的陷陣營百姓合力,幾次險些砍死孫觀,卻總是被對方化險為夷躲過了。
他氣得嗷嗷大叫,攻得更猛,讓孫觀苦不堪言。
自從盧三帶領的伏兵出現之后,又是前后夾擊,周武的人馬已經是占了壓倒性的優勢。
臧霸的人馬被殺得紛紛倒地,正在往后面退去。
“臧帥,再打下去我們必敗,快撤吧!”
孫觀急忙大喊。
二人相距并不遠,只不過是各自被纏住脫不開身罷了。
“好,我們撤!”
臧霸一邊應著,一邊故意露出一個破綻,想讓周武去砍他的腹部,同時橫刀向周武面門切去。
周武吃過一次虧,知道對方身上穿著鎧甲,自己去砍對方的腹部沒什么用。
就算能砍破鐵甲,也只是傷到對方的皮,沒辦法殺死對方,甚至連重傷都不行。
而且,如果自己著了對方的道,那對方的刀肯定也會砍在自己臉上。
周武沒有往對方的腹部砍去,而是回刀提防。
臧霸見狀心中暗喜,急忙收刀往后一跳,急竄幾步到了孫觀身旁,揮刀砍倒一個百姓,又橫刀向張豐掃去。
張豐趕緊閃身避開,卻也給了孫觀脫身的機會。
臧霸和孫觀轉身往后面逃去,同時嘴里大喊:“快撤!快撤!”
周武哪里肯善罷干休,都打到這個份上了,大家都殺得急了眼,哪能說走就走!
“追!”
周武怒吼一聲,提刀追去,順便把擋在面前的幾個敵眾砍倒。
張豐和眾人一起,追砍著敵士。
臧霸和孫觀這一逃,讓泰山眾徹底推動斗志,紛紛轉身逃跑。
跑得快的能跟上他們二人,跑得慢的,只能成了百姓的刀下之鬼。
盧三帶領的伏兵雖然擋住了臧霸的退路,但是臧霸孫觀二人揮刀開路,很快就殺出一條通道,無人敢擋。
沈義和鄭勛站在遠處望著。
“我們勝了!我們勝了!”
看到敵眾退走,周武帶領人馬追擊,沈義激動的叫著,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是啊,將軍奮勇當先,百姓悍不畏死,聚力殺敵,當然必勝!”鄭勛感嘆道。
“哈哈哈……”沈義忽然又大笑道,“我剛才還以為糜家的錢糧會保不住了,沒想到這些錢糧還是我們的!”
“不對,這些錢糧是百姓的!”鄭勛糾正道。
“對對,是百姓的!是百姓的!”
沈義了解周武的心思,得到的錢糧會拿來分給當地百姓,自己只是留下很少一部分。
“高衛,快去給大家治傷!”
鄭勛看到地上還躺著不少傷員,連忙叫道。
高衛已經讓人去拿來藥材,此時連忙應道:“我這就去。”
周武帶領眾人追殺著逃跑的敵士,一直追出了將近十里,望著已經逃遠的敵眾,他才下令停下。
他記不清自己在追擊過程中砍倒了多少敵士,只知道自己身上早已濺滿了血,就連刀刃也砍得卷了起來。
“哈哈哈……痛快!今日殺得可真是痛快!”
張豐走到周武身旁,哈哈大笑道。
“是啊,今日賊眾死傷過半,臧霸此刻恐怕已經嚇得屁滾尿流了!”盧三也跟著笑道。
周武卻微陰著臉,看著盧三沉聲問道:“盧三,你們為何來得這么遲?”
“不遲啊!”盧三疑惑應道,“你們跟臧霸打起來之后,探子便跑回來稟報,然后我們埋伏的地方離大道有兩百多步遠。我們要從埋伏的地方跑到大道上,再從大道上跑回來,我們已經是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了!”
周武也明白,實際上盧三的伏兵出現也不算遲,是自己的人馬差點頂不住,情況非常兇險,所以才會覺得他們來的遲。
說到底還是自己高估了這些百姓的戰力,也低估了臧霸和孫觀。
責任主要在自己身上,謀劃布署不夠具體詳細,如果料到自己可能頂不住臧霸的攻勢,應該吩咐盧三等臧霸的人馬一過,就帶領人馬暗中尾隨其后,準備隨時殺出。
好在今日有驚無險!
“盧三,你帶人把我們受傷的兄弟趕快送回去救治,再把尸體集中起來。記住,我們的人和賊眾不要放到一起,要分開。”周武對盧三吩咐道。
“諾。”盧三趕緊應了一聲,又問,“受了傷的賊眾怎么辦?”
周武想了一下,說道:“受傷的賊眾也集中在一處,把重傷和輕傷分開,等我們的人全部救治后,再考慮給他們治傷!”
“諾。”
周武和張豐帶領人馬往回走。
一路上看到滿地的尸體和受傷哀嚎之人,周武心里有種悲楚的感覺。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但這是必須經歷的事情。
想要公平和平等,想要尊嚴和自由,想要吃飽和穿暖,就必須斗爭!
斗爭就會有流血和犧牲!
公平!平等!尊嚴!自由!吃飽和穿暖!這些都是用命去換,而不是別人施舍的!
就算自己這一代人沒有辦法真正享受到這些東西,也要為后人去爭取,不能再讓后人成為別人的奴隸!
周武一路看一路想,不知什么時候回到了糜家莊外面。
“將軍,你受傷了!”
沈義看到了周武手臂上的傷,急忙大叫:“高衛,快來給將軍治傷!”
“不急,我這是小傷,讓他先給別人治!”
周武看到高衛正蹲在地上給人敷藥止血。
他走了過去,才發現躺在地上的人正是許良。
“將軍,我只是略懂一些醫術,他這么重的傷,我治不好!”
“糜家的醫工呢?快去找來!”
周武吩咐道。
沈義趕緊應道:“已經都找來了,他們正在給傷者治療。”
“將軍,我知道有一人醫術非凡,聽說能夠救活死人,如果有他在,許良腿上的傷肯定能治好!”高衛說道。
“什么人?在哪里?”周武急問。
“他叫華佗,是徐州沛國人,他如今正在東海朐縣行醫,聽說他昨日還在河東鄉的田頭村。”
“鄭主簿,你親自帶人去把他請來,一定要請來!”
“諾。”
鄭勛拱手應諾,剛要離開,周武又說:“張豐,你帶些人跟鄭主簿一起去,鄭主簿要是請他不來,你就把他給我綁來,但不可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