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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出好戲

許天剛來到賭場所在的巷子里,就被賭場的幾個打手圍住了。

巷子的地面坑坑洼洼,積滿了污水,散發(fā)著臭水溝的味道,許天不自覺地皺了皺鼻子。

“我說許天,你膽兒夠肥的啊!欠債不還還敢上門?”

說話的人臉部有一大塊燒傷的疤痕,顯得異常恐怖,他右手抓著三指粗的木棍,不停地朝自己左手心敲打著,身邊還跟著兩個手下。

這人名叫馬六,在前世許天常去的那個賭場里,他是眾多打手中的一個小頭目,此時他帶著兩個小弟正要出去逛逛,卻剛好在巷口處撞見了許天。

“哪能啊!六哥!我今天就是來還錢的!”許天笑著說道。

聽到許天說要來還錢,馬六滿臉笑容地湊過來,拍著許天的肩膀笑道:“哈哈!好說!你之前欠了二十五兩銀子,就還五十兩吧!”

許天眉頭頓時緊皺,只見他抬頭看了一眼馬六,映入眼簾的只有馬六那一副貪婪且丑陋的嘴臉。

目光平靜地看著這人,許天心底莫名地泛起一股煩躁之意。

只見他沉思了一會,才略帶譏笑地開口道:“好!就依六哥所言!”

說完,許天伸手在懷里一陣摸索,掏出銀兩袋給馬六遞了過去。

“不能給他!”

一道悅耳的聲音傳來,眾人轉(zhuǎn)頭望去,只見小蕓正提著裙擺,小心避開地上的積水,踮著腳向他們走來。

小蕓來到許天跟前,一把搶過他手里的銀兩,氣呼呼地說道:“你個呆子!他明顯在誆騙于你!”

許天認(rèn)出了小蕓,正是不久前喊他小乞丐的那個丫鬟。

眼見馬六幾人就要發(fā)怒,他只好朝小蕓善意地笑了笑,然后把自己的銀兩拿了過來,順手拋給了馬六。

“六哥!不好意思!小孩子亂說話!”許天連忙開口賠笑。

“先離開這里!”

許天扯了扯她的衣袖,小蕓“哼”了一聲,然后掙脫他的拉扯,快步往外走去,兩人的舉動引起身后三人滿臉的淫笑。

兩人走出巷子來到馬車前,丫鬟小蕓不再理他,氣鼓鼓地鉆進(jìn)了馬車。

“小蕓調(diào)皮,公子莫怪。”

如百靈鳥般清脆的聲音從車廂里傳出來,楚若曦掀起簾子,給了許天一個歉意的笑容。

許天一時間有點出神,因為面前的少女實在是太好看了些。

她面容溫婉,好看的柳眉如彎月一般,鼻梁高挺,唇紅齒白,眼眸清澈宛如湖水,不施粉黛卻清麗脫俗。

片刻的失神后,許天眼里恢復(fù)了清明,他連忙作揖道:“在下許天,這位姑娘言重了,小蕓姑娘的心地很善良!”

“我姓楚。”楚若曦禮貌一笑。

“楚姑娘。”許天點了點頭。

“方才的事,我觀許公子不像是那種委曲求全的人,可以為小女子解惑嗎?”

幫家族打理生意這么多年,楚若曦自問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zhǔn),但許天卻讓她有些看不透,因此她頗感好奇。

許天看了看時辰,已經(jīng)差不多到中午了,便開口說道:“不如我們找家酒樓,邊吃邊說吧。”

楚若曦想了想,點頭道:“也好。”

許天在巷子對面找了家酒樓,上二樓點了些菜。

他掃視了一圈,對楚若曦說道:“我請楚姑娘看一出戲!”

楚若曦不明其意,只見許天站起身,拎著一個酒壺,一邊往嘴里倒酒,一邊走向一樓某張桌子處。

“哎這不是王哥嘛!吃著呢?”

許天邁著踉蹌的步伐走到一個青年身后,摟著他的肩膀說道。

“許天,你不是還欠著賭債的嗎?你還敢出門?”姓王的青年詫異地問道。

許天一陣唏噓,苦笑道:“別提了,馬六那貨真不是個東西,欠二十五兩銀子要我還六十兩!”

“這么黑!你給了?”

“不給我能有命和你喝酒?”

“巷子里面的賭場太黑了,我是不敢去了,弟兄們也換個別的地兒玩吧!”

一段酒醉之后的“肺腑之言”說完,許天轉(zhuǎn)身離開。

不多會,坐在王姓青年對面的瘦小男子也借口離開了座位。

許天回到了二樓的位置,此時的他,哪還有剛剛酒醉的樣子。

楚若曦在樓上看完了他全程的表演,心中了然,笑著開口:“小女子佩服!”

丫鬟小蕓聽得云里霧里的,連忙問道:“小姐你們在說什么?我怎么沒聽懂?”

許天沒有理會小蕓的問題,順手拈起一粒蠶豆放入口中細(xì)細(xì)咀嚼。

“你呀!待會就知道了。”

楚若曦眸子望向許天,兩人相視一笑,急得小蕓直跺腳。

半個時辰后。

一個血肉模糊的男人被隨手丟到了大街上。

男人躺在地上微微抽搐著,鮮血滲透了他的衣裳流到了地上,他嘴里還在虛弱地說著:“我真的只收了五十兩......”

坐在二樓的三人看到這一幕,都沉默不語,氣氛一時間有點安靜。

“好了!戲也看完了,該散場了。”

許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出聲道。

“楚姑娘,后會有期!”

許天站起來作了個揖,隨后也不等主仆二人開口,徑直往門口走去。

“這人真是的!走這么快干嘛!”小蕓氣鼓鼓地說道。

“可能許公子有急事吧!”

楚若曦替許天說了句好話,然而剛說完她就后悔了。

一個小二快步走到她們座位旁邊,哈腰笑道:“兩位客官,這邊總共是五兩銀子。”

主仆二人:“......”

......

馬車內(nèi)。

“小姐!我說他怎么跑得那么快,原來是個小氣鬼!”小蕓氣得牙癢癢。

楚若曦笑著開口道:“這位許公子真乃妙人!”

“對了小姐,為什么那個馬六明明給自己辯解了,賭場的人還是不信他?”

小蕓皺著眉頭,苦思冥想都想不明白。

楚若曦?fù)u了搖頭,才給小蕓解惑道:“你以為賭場的主事人會在乎是五十兩還是六十兩嗎?他們在乎的是偷拿回扣這件事。”

“而且賭場的名聲還被馬六搞臭了,不被打殘才怪。”

“好一招借刀殺人。”

楚若曦越想越對許天感興趣,她唇角微微揚起,一時間車廂內(nèi)的一切都仿佛失去了顏色一般,只剩下她絕美的笑顏在綻放。

“哎呀!忘記告訴他我的名字了!”

想到這里,楚若曦精致的小臉苦了下來。

經(jīng)過許天這么一攪和,她都沒有發(fā)現(xiàn),因徐家之行而生出的煩悶已經(jīng)完全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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