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醒來后，睜開眼就看見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屋子里，她打量了一下屋內的環境，猜到自己可能是被救了，就是不知道是誰救了她。

她記得自己最后聽見的那個聲音應該是非常陌生的。

她嘗試的出聲叫人出來問問，才驚覺自己還是發不出聲音，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內心十分無語。“女主光環認錯人了嗎？還是自己上輩子犯天條了？這么難殺！”

又等了半晌，還是沒有見著有人來。

奈何實在是太口渴了，顧思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搏一搏，用了全身力氣才爬了起來，可惜在下地的那一下雙腿實在是沒勁，一個跟頭栽了下去。

程絮端著藥碗進來了的一瞬間就看見了地上摔了個大馬趴的人。

“幺娘!“

程絮趕緊將人抱回了床上坐著，有些擔心的望著她。

顧思皺緊了眉頭，她記得這個聲音。可是為什么要叫她幺娘？是原主的名字嗎？書中也沒有提到啊？怎么回事？

“有沒有摔到啊？”程絮看著人一張小臉皺皺巴巴的，有些心疼。

顧思搖了搖頭，用手指了指桌上的水。

“水？“程絮看著她的動作試探性的問道。

顧思連忙點頭，她就著對方的手連著喝了幾杯才感覺自己好些了。

感覺到顧思停了動作，程絮才將茶杯放到了一旁，又拿起帕子想給她擦擦嘴角的水。

顧思反射性的向后躲了一下，實在可惜她沒有一張可以說話的嘴，不然她真的很想問：什么意思哦？哥！這動作屬實有點曖昧了，我和你很熟嗎？

察覺到顧思的回避，程絮隱隱有些失落，原來，她真的對自己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

顧思感覺到兩人間氣氛有些尬住了，也能感覺對方沒有什么惡意，便用手拽了拽對方的袖子，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用眼神傳達出自己的疑惑。

“喲，看來小姑娘早就把你忘啦呀”

門外突然傳來一道揶揄的聲音。顧思尋著聲音看了過去，她看見了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穿著一身白色禪衣，一頭白發披肩而動，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

顧思總覺得好像有點印象，但不多。

程絮看見來人立刻站了起來，恭敬的叫了聲：“師父”。

“來，我看看”白發老者進來后坐到了顧思的床邊。

摸完脈，白發老者滿意的點點頭“嗯，恢復的不錯”

顧思眨了眨眼，抖著手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嚨。‘都成啞巴了～這叫不錯？‘

“哈哈哈，別急啊，我這徒弟就擔心你的嗓子出了問題，所以故意用針封了你的啞穴，等過幾天進一步恢復了就給你解開”老者笑著解釋道。

顧思這才松了一口氣，讓她突然變成一個啞巴，她是真的蠻崩潰的。

“小丫頭，你真的不記得我這徒弟啦？我記得你當初不是最愛纏著他嗎？連你哥也不要了，你娘親叫你回家你都不肯，還抱著人家哭得，喲～那叫一個傷心呢～”

老者有些感嘆，以前的時光還是很快樂的，只是可惜往事不可追。

程絮對于那個時候的事情還有些印象，但突然被提起，還是有些臉發燙。

顧思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這，小說里真沒寫啊！

“看來真的不記得了，也是，你那時候還小，我當年都還是個灑脫的劍客呢，現在都成了一個赤腳游醫了，你能記住什么呢”老者有些感慨，本來還有些看熱鬧的心情也隨之低落了些。

“你先好好養傷，有什么就指揮這小子做”老者毫不客氣的將人拉到顧思的面前，自己就起身離開了。

顧思望著對方，希望對方能給她講講，看她能不能圓的回來。

“那是我師父，顧齊淵，你該叫他二伯“程絮給顧思解釋道。

顧思點點頭，然后繼續望著他‘你呢‘

“我是，程絮。許久不見了”程絮頓了一下，聲音里帶著莫名的莊重感。

顧思很想和他聊聊，但嘴巴又說不出話，只能笑著再點點頭，希望對方能多說說。

可惜程絮卻沒有再說話，只是將身邊的藥碗重新端給了她，守著她喝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后來的幾天里，她再也沒看見過程絮。但好在她名義上的呃二伯還經常來看她，陪她說說話，也解開了她許久的疑惑。

程絮的母親和顧思的母親本是一對閨中好友，后來分別嫁到了程家和顧家，又成了鄰居，兩家人的交往很是密切。

程絮和顧思她哥顧昭差不多大，比顧思大了七歲。而顧思從小就是個花癡，剛剛會說話時就喜歡黏著程絮叫'好看、好看'，再長大些就要抱著的人家不撒手。顧昭為此很是吃醋，還和程絮吵了好幾架。

再后來，程家涉及黨權之爭被污入獄，顧家在其中周旋無果，將程絮養在了自己名下，卻又惹怒了一些人。

后來一場大火，程絮失蹤，顧家就剩了顧思兩兄妹。

再后來，顧齊淵在四處云游時再次遇見了身受重傷的程絮，才明白了其中很多的事。

顧齊淵本也不打算成親生子，覺著或許這也是一段緣分，干脆讓程絮做了自己的徒弟。

大致了解了這件事情后，顧思便有些明白為什么這人對自己明明有著強烈的保護欲，這些年卻從未出現在自己眼前了，甚至于原文當中也從未描寫過這兩人之間的關系了。

如果她是當年的程絮，或許也會很害怕很羞愧，不知道怎么面對自己吧。

也就是這種害怕，讓他永遠背負了過往。

在她到來的那一天，他將永遠不會再得到那一句原諒。

因為她已經不是她了，她沒有辦法用自己的想法去替她表達。

她只會告訴他，她已經忘記了一切。不論是好的，還是不好的。

但最關鍵的還有另一件事情，也是讓她感到格外震驚的一件事！

程絮現在還有另一個身份，赭王的暗衛。

也就是說，李伯之前說的來救場的人是他，茶樓里是他，這次救他的人也是他。

而這個時間段，就是霍杳來卜城的時間，他就是那個原文里被赭王派去保護霍杳的那個意難平暗衛！

顧思覺得自己有些腦袋疼，人家都救了自己這么多次了，雖然是為了補償他心里的愧疚，但總得來說，自己還是享受了人家的保護，她能眼睜睜看著他赴死嗎？

可是改變關鍵劇情，這是她可以操控的嗎？

出也出不去，死也死不掉。她也想不通自己在這本書里到底是個什么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