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和信達的協(xié)議已經(jīng)簽訂下來,經(jīng)過上級商量后,決定把啟動儀式和簽約儀式一起放在堯州古城。
蔣墨翰與周一白的排練成果也即將在周末后的周一,掀開面紗。
音樂組、服裝組、道具組已經(jīng)著手打包工作用具,行政部的后勤安排也緊鑼密鼓地開始了,藝術(shù)團人事最近亦是忙的腳底打轉(zhuǎn),在面試幾位新的編導(dǎo)人選,加入山月大家庭為堯州城項目添磚加瓦。
藝術(shù)總團的隊伍在不斷擴大,蘇禾還聽到趙宏和她說,山月地產(chǎn)那邊會調(diào)過來一個行政文員,來專門負責(zé)藝術(shù)總團的人事、行政工作,據(jù)說長得非常美麗,或可與黃月月相抗衡。
一切仿佛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蘇禾難得討到了一個雙休日,她先是問了林信初的時間,問她周末有沒有時間出去逛街買衣服,得到的回復(fù)是她和男朋友約好了去探一家網(wǎng)紅店,然后看電影。蘇禾作罷,便轉(zhuǎn)頭去問了洋子。
洋子的作息不規(guī)律,常常是沒有雙休和節(jié)假日的,就算有,也很難臨時約到她,用蘇禾的話來說,追她的人從這里排到法國,要約她出來,得提前一個月和她對schedule。
周五的下午,總是過的松快,蘇禾整理分類著電腦里的文檔,耳機里放著歌,感覺心情又有一些雀躍。
耳機里的歌聲忽而低了一會,又升高,蘇禾一看,是進來了一條微信,心說可千萬別是群消息通知一會要開會、
打開消息,是韓躍。
-周末怎么安排?
蘇禾默了一會兒,心說真是鍥而不舍。
-可能要加班。(笑臉)
手機一下子又進來2條消息。
-這么忙。-那今天晚上有空沒有?
蘇禾回他:有事嗎?
-夜宵吃不吃?
-不了,減肥呢。
-你那么瘦,還要減肥。
蘇禾心里笑了一下,沒打算回復(fù)。
過了一會,手機又進來消息。
-喊了別的朋友一起,出來吧,都約了你這么多次,我來接你?
蘇禾很執(zhí)著地拒絕:我沒有吃夜宵的習(xí)慣,不好意思啊。(笑臉)
換作以往,韓躍會回復(fù)一個“好的”,然后兩人就繼續(xù)沉默,但是這次他好像出奇的堅韌。
-那晚飯吧,我接你下班。
語氣里帶著一些不容置疑的肯定,蘇禾皺眉,若說韓躍是普信男,他的外型條件卻一點不普通,長相帥氣又多金,是追女生無往不利的大殺器,但韓躍這個追女生的方式,卻很有一些普信男的特質(zhì)。
蘇禾內(nèi)心的那點子因為即將開啟周末的小雀躍突然間煙消云散,韓躍可能覺得自己這樣是可以追到女生,誰曾想這次卻是踢到了鋼板,鋼筋一般的蘇禾不為所動,甚至想要逃。
趙宏端著茶杯慢悠悠去接熱水,蘇禾的目光尾隨他一會,突然叫住他:“你的工作需不需要我?guī)蛡€忙?”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趙宏嚇了一跳,他回頭看到蘇禾目光熾熱地看著自己,愣在原地。蘇禾笑瞇瞇地道:“你手頭有忙不過來的工作,不妨交給我吧。”
心里又恨的牙癢癢,好好的一個周五,她本可以回家擼一擼莫卡,畫一會兒畫。
趙宏回過神來:“沒有工作,你到點下班就好了。”
他從蘇禾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黯淡,讓他覺得很不可思議,又趕忙解釋:“我到點也要趕車回嘉城。”
蘇禾點點頭,心說躲不了就罷了,忽而又在趙宏的臉上看到了他促狹的笑容:“要不然你周末過來值班吧?”
蘇禾面無表情地指著自己的臉:“我看起是很樂意加班的人嗎?”
趙宏笑起來:“那你問我有沒有工作需要你幫忙的,我以為你現(xiàn)在手頭沒事,給自己找事干呢。”
蘇禾道:“這個幫忙僅限于周五,過了這村沒這店了。”
趙宏笑道:“逗你呢,這周末總團全體都不上班,給大家提前休息,馬上下周藍導(dǎo)看過蔣團他們的聯(lián)排后,就要動身去堯州古城了,到時候可是沒有白天黑夜節(jié)假日的說法了。”
趙宏平時都是很沉默寡言的,今天卻意外說了很多,蘇禾突然回味到他方才說的嘉城,意識到了什么,問道:“那你今天回嘉城,和嫂子道個別嗎?”
趙宏頓了頓,手端著杯子嘆了口氣:“她也不需要我去道別,我就是回去拿幾件衣服。”說完轉(zhuǎn)身便去接水了。
趙宏和他妻子長期分居兩地,婚姻早就亮起了紅燈,他妻子是個事業(yè)心很強的人,相比較之下,趙宏并沒有那么強的事業(yè)心,但長期的兩地生活,缺乏溝通交流,也讓他們早已形同陌路,一直沒有把關(guān)系攤到明面上談開,或許也是因為心底那一絲的不舍吧。
蘇禾一直覺得趙宏是一個很好的人,他溫潤儒雅,素有公子美名,在藝術(shù)總團兩大刺頭蔣墨翰與周一白的襯托下,更顯得他性情溫和、與世無爭,蘇禾常贊他有竹林七賢的風(fēng)骨,他倒是認為自己沒有南北朝那樣的環(huán)境中長出的才子模樣,更有一些北宋文臣的安靜素雅。
韓躍還是如期而至,他從哪里打聽到自己上班的地方蘇禾不得而知,除了洋子,她想不出第二個人,但她知道洋子也不是故意的,韓躍此人,給蘇禾的感覺是他十分聰明心細,會注意到很多旁人不會注意的細節(jié),或許是洋子什么時候說漏嘴了,亦或是被韓躍看到了地址,都是有可能的。
韓躍的車和他的人一樣,都帶有一種囂張的氣焰。他只知道蘇禾上班的地點,卻不知道進了停車場后的具體辦公位置,山月是辦公樓與景區(qū)在同一個地方,但為人所知的都是山月景區(qū),辦公樓很是低調(diào),哪怕在地圖上也不會特別注明,韓躍到了山月的景區(qū)門口,因為車輛來往繁多,他不能久留,只得順勢將車開進了停車場內(nèi)。
蘇禾看見韓躍的時候,他正坐在駕駛座上,抽著電子煙,玩著手機。
他身量高挑,肩寬腿長,有著很好的比例,面容英俊,笑起來的時候一口大白牙,看起來很陽光。從客觀角度來講,他的確是帶出去非常有面子的男朋友人選。
蘇禾走過去,輕輕敲了敲韓躍的車窗,韓躍抬頭,丹鳳眼輕輕一挑,搖下車窗對蘇禾笑:“上車吧!”
蘇禾對他笑笑:“邊上就是商場,你想吃什么我請你吧,你就把車停在這里,車費我會幫你付的。”
韓躍道:“商場里的東西能好吃嗎,快上車吧,帶你去吃好吃的。”
蘇禾無奈,只得坐上了副駕駛。
韓躍的車里用了香水,清新淡雅的味道很好聞,倒是也不出乎蘇禾的意料,他一看就是公子哥兒的脾性,愛美,會享受。他操控著方向盤,車子順勢劃入車流當(dāng)中,行云流水的駕駛技術(shù),舉手投足之間盡是少年的倜儻。
蘇禾心中暗暗發(fā)笑,卻不知是在笑什么,她覺得有點無奈,在無奈之后,又悄然滋生出了某種期待,這種期待最是令人害怕。
“約了你這么多次,終于肯出來了,你可真難約啊。”韓躍邊開著車,邊感嘆。
“工作的確很忙。”蘇禾笑笑回他。
“對了,我還沒和你了解過你具體是做什么工作的。”
蘇禾向他解釋:“是做文化旅游的,自己打造景區(qū)和演出。”
韓躍點點頭:“我知道山月做演出的,不過我沒去看過,我對這些不太感興趣,那你在山月里是做什么工作的?”
蘇禾道:“和演出相關(guān)的,除了編舞,基本都做吧。”她有些懶懶的,不太想細聊,蘇禾并不喜歡和他人談起自己的工作內(nèi)容,她秉著懂的都懂,不懂得無需多言的原則,從來不會展開去介紹自己的工作究竟包括哪些。
“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學(xué)舞蹈的,我身邊學(xué)舞蹈的一眼就能看出來。”
蘇禾淡淡地笑了笑,以示回應(yīng)。
韓躍繼續(xù)問她:“聽你之前說你要出差了,怎么還沒出去?”
“下周差不多就要動身了。”
“要出差多久?”
蘇禾心中盤算了一下道:“最少一個月吧。”
韓躍詫異:“這么久,什么差要出這么久,就去一個地方?還是去很多地方?”
蘇禾突然不太想說話,之前她就有和韓躍無意間說起過,山月在堯州有一個項目,他們作為項目組成員,是要到當(dāng)?shù)厝ヱv扎一點時間的,現(xiàn)在看來,韓躍也完全不記得她說過這件事。
作為不太熟悉的朋友,蘇禾只好把自己這份不滿給隱藏起來,用僅剩的那一點耐心向韓躍解釋:“去堯州,只去一個地方。”
韓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對對對,你說是做項目的。”蘇禾“嗯”了一聲,不再說話。心中卻比方才要輕松了很多,韓躍把她剛才內(nèi)心燃起的一丁點兒期待給掐滅了,讓她頓時覺得心內(nèi)妥帖了起來,好似沒有方才那種不適感。
他們?nèi)サ氖且患掖ú损^,在G城開了很多年,口碑極佳,每到飯點,都是門庭若市,需要排隊等位,有時甚至要等待1個小時。韓躍花錢買了黃牛號,讓別人先幫他現(xiàn)場排隊取號,等到了他們就可以不用等位直接進去。
那人見韓躍來了,又看了眼他身邊的蘇禾,促狹地笑了一下,把手中的號子給了韓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句:“來的真及時,下一桌就到你們了。”便走了。
韓躍搬來了小板凳,對蘇禾道:“再等一會兒,就有的吃了,這家店的火鍋絕對是全G城最正宗的川味火鍋,尤其是他們家的貢菜,是一絕。”
蘇禾彎了彎眼角:“好呀,嘗嘗。”
正如韓躍所說,這家的川味火鍋的確正宗,正宗的辣,辣到蘇禾已經(jīng)失去了味蕾,直感覺唇齒之間都是陣陣的痛感。
但又不得不承認,韓躍找的這家火鍋店里的食材的確新鮮,尤其是他大力推薦的貢菜,非常爽口,和蘇禾以前吃過的軟綿綿的貢菜口感有很大的區(qū)別。
正當(dāng)她口腔里的麻辣做著斗爭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蘇禾看了一眼來電,愣住。竟然是“趙宏”。
她給趙宏的備注是“趙公子”。韓躍也看到了,這個備注若是不相熟的人,會認為是給親密的人才有的備注,他一時停住了手中夾菜的動作。
蘇禾趕忙喝了一口豆奶,來緩解口中的辣味,和韓躍說了聲“抱歉”,便拿起手機走出店接起電話。
“趙公子,怎么了?”
電話那頭的趙宏明顯很著急:“你在哪?現(xiàn)在方不方便去公司?”
蘇禾道:“我在外面吃飯呢,發(fā)生什么事了?”